“益瑞康医馆?你们打听益瑞康是要干什么?”
听到他们问“益瑞康”,小姑娘的心头顿时升起了一阵警惕!
正在这个当口,一个手里拿着铁锹的大妈,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看到司马云熙,一下子就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小云熙,你家里出事了,你知道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天杀的,一群王八蛋,又跑到你们家里找事去了!”
“而且看这次的架势,不像是唬人,倒像是要动真格的了!”
“啊?!”
听到这个消息,小姑娘直接就惊呆了!“啪”的一声,任药篮子自由掉落,直接摔在地上,忘了身边还有两个不明意图的人,什么也想不到了,直接就跟着大妈,脚步匆匆地离去。
周浩宇低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药篮子,直接弯腰将它捡起,看着匆忙又有点无措的小姑娘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开口:“走,我们一起跟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周浩宇和何如烟二人一路尾随着司马云熙,跟着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处矮小的、偏僻的、破旧的院子!院子的门口墙体上挂了一块牌子,上面笔走游龙三个大字,益瑞康。
“益瑞康”好字,好意,不过,和眼前的事情,可是完全不搭!入眼处,是将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的一伙看上去就不好相与的人,且院门的两边,各停了一台正在发出轰隆隆声响的挖掘机!
院子里面靠门这边,也围了十几个人,看样子,他们都是村民,且手里都拿着趁手的各式各样的农具,警惕的堵在门口,和对面的那群人正进行着激烈的争吵。
“你们又来这里,是想要干吗?!”
“我可警告你们,你们这已经是违法的了!我们已经报了警,劝你们,都赶紧离开!别被警察抓个现行!”
“违法?!哈哈哈……”
一群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一个笑得最夸张的中年男人,像是个领头人,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站了出来,大声道:“哼!老子现在告诉你们!”
“这个地方,今天是一定要拆掉的!不管你们怎么抵抗,也是螳臂当车!即便是闹到最后,闹到了天王老子那里,老子告诉你们,那也没用!”
中年人用刀子一般的目光,恶狠狠的扫视了一圈堵着他们的村民一眼,凡是被他那凶狠的目光扫过的村民,都会下意识的一缩脖子,稍后退一点,但是每个人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没有一个人放弃反抗!
“我就纳了闷了!就这么个老头儿能给你们什么好处,竟然能让你们这么替他卖命?一个个的,都他妈的不要命了?!”
“司马大夫他是个好人,要不是他的医者仁心,我们家的二娃子早就没命了!”
“就是!就是!你们这帮子黑心肝的人,你们知道什么!前年,我老婆得了大病,去市里的大医院看了,要做手术,还要二十万的手术费,二十万啊!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那么多的钱啊!”
“可是人家司马大夫呢?一分钱都没有收,就给我家婆娘治了病,还给治好了!这,这可是救命之恩啊!乡亲们,你们说对不对?所以,今天无论怎么样,老子都绝不能让你们这帮王八蛋,动司马大夫家里的一砖一瓦!”
众人情绪激愤,倒也有几分气势,不过,这显然不能把中年人给吓住,他脸上的阴色隐隐攒动:“好!你们都好的很!”
“既然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给我打!” 中年人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直接就下了命令!
一群各种造型,穿着奇奇怪怪的,看着就是混混模样的人,一下子?骂骂咧咧地就向前围了过来,村民们的第一反应是,向后一缩,但很快反应过来,稳住了身体,在没有后退半步!
“周浩宇,还看什么看啊,快!快点去帮忙啊!”
一旁躲着的何如烟眼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有些着急了,说罢就要抬脚往前冲,可周浩宇却一把拉住了她,双眼微微一眯,悄声道:“先等等,再看看!”
就在双方的人手接触到一起,混战马上就要开始的那一刻,一道沉稳的声音顿时传出“住手!”
一道挺拔的身影自益瑞康内缓缓踏出,来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上一身洗的发白的衣服,一身仙风道骨的韵味。虽年纪不很大,但生活给他的磨砺,岁月给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让他的鬓角,早生白发。
村民看到来人,都自觉面露恭敬:“司马大夫……”
“司马大夫您就放心吧,有我们这么多人在,绝对能守住益瑞康,不会让他们把这里怎么样的!”
“对!对!对!我们一定守好这里!绝不会让他们动一砖一瓦!”
看到村民们这么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司马臣枫向众人拱手、弯腰,诚挚地行了一礼,就像古时候的老学究一样,开口真诚地道:“司马臣枫在这里多谢诸位乡亲的相帮!”
言罢,直起身子,转头,冷冷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你们究竟要如何?”
“嘿嘿”,领头的中年人笑着道:“也不想什么别的,只不过是想要拆了眼前这破房子而已!”
“哼!法治社会,各自行为,自有约束,岂容你们这些人,这样的为所欲为?!”
“?天理昭昭,你们就不怕受法律制裁吗?”
“制裁?!”
“哈哈哈哈”中年人放声大笑,随即向后招了招手,立马有一个人拎了一只箱子走到了中年人的前面,中年人很随便的就把箱子扔到了司马臣枫的面前!摔开的箱子里面,红艳艳的一片:“这些钱,就是给你这个房子的补偿款,有了这些钱,别说是你这么一个破房子了,就是有十个破房子,也尽够赔的了!”
“我知道你,司马臣枫!今天不妨漏给你一个实话,你得罪人了!这个人呢,是一位大人物,不巧的是,那位大人物有的是钱!所以,今天你的这座破房子,是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
司马臣枫怒容满面:“你敢?!”
中年人露出一口白牙,森森一笑:“和你说了这么多,是让你明白,不是让你梗着脖子来做对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现在给你的这些钱,别说是买你的这破房子了,就算是买你的命,也是够的!”
“挖掘机,动手!拆!”
接到中年人的命令,一直都在等待着的挖掘机立刻发出了轰隆隆的声响,升起了巨大的铲斗,高高的悬在了司马臣枫的头顶上方,但见司马臣枫身躯直挺,毫不畏惧,半点也没有要躲闪的意思,挖掘机的司机立时就有了一些犹豫,下面站着的,毕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犹豫什么还!这要是出了事,自然会有人给扛着!不用你操心!给老子铲!”
听到了这话,想到这事成了之后可以得的报酬,挖掘机司机也是牙一咬,眼一闭,心一横,立刻就要动手铲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嗖”只听一道破风声,一块碎石直接飞了过来,正正好的打到了司机的手上,“啊”司机吃痛大喊了一声,一下子就松开了手!那硕大的铲斗直接应声而止!刚刚好正悬在司马臣枫头顶不过三尺之处!
“谁?!是谁?谁tm在捣乱?!”
周浩宇不紧不慢踱步向前,连一眼都没看那暴跳如雷的中年人,直接停到了司马臣枫面前,躬身一礼:“周浩宇,见过司马先生!”
“先生”二字,要身具浩然正气者,方才可担。
司马臣枫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颇感疑惑:“你是?”
“咦,怎么是你?”
司马云熙看到周浩宇吃惊的问道,她连忙走到了司马臣枫的身边,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多谢阁下的搭救之恩!”
“先生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tm的,这是逗老子玩儿呢?”
一位体型彪悍的中年人咒骂着走了进来,他用手指指着周浩宇的脑门:“小张,这里没你的事儿啊,想活命的赶紧给我滚!”
周浩宇虽然面带微笑,可是他的眼底却闪出一道寒光:“我就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权利,可以无视他人的生命?”
中年人面带讥笑,他重新打量了一番周浩宇:“小子,我看你像是刚从神经病医院出来的。”
“老子有的是钱,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钱就能换这帮穷鬼的命!”
周浩宇听后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这帮气势汹汹的大汉在众人惊讶不已的唏嘘声中,一个个全都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哀嚎,周浩宇则痛快地拍了拍手,接着,他看着司马臣枫说道:“司马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马臣枫认真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年轻人,表情凝重,随后点了点头:“那好,里面请。”
刚才那位带头的中年人,此刻,正躺在地上捂着疼痛无比的肚子,他看着周浩宇的背影,目露凶光,接着,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喂,王少,我这边出事儿了……”
周浩宇走进草堂,里面的布局十分简朴,只有一股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味传入鼻中,让人神清气爽。
入座后,司马云熙为他们沏茶,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周浩宇,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周浩宇回眸与他四目相对,微微一笑,司马云熙脸一下就红了,娇羞的撇过头去,然后安静地站在了自己父亲的身旁。
周浩宇也略显尴尬,突然,他的腰间传来一阵剧痛,回头一看,何如烟满脸堆笑地看着自己,腰间的小手还在不住地用力,笑里藏刀,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司马臣枫端起茶,抿了一口,突然开口说道:“阁下是专程为我而来?”
“正是!”
“那所谓何事?”
“想请司马先生出山!”
司马臣枫听到他这样说,脸色骤然一变,双眉微蹙,看着周浩宇,周浩宇则满脸平静,目光清澈无比,真诚地与他对视。
“如果是这样,恐怕让阁下白跑一趟了!”
“先生,难道不考虑一下吗?”
“我司马臣枫,如果是贪图富贵之人,早就不会呆在这益瑞康医馆了!”
“说什么也没用,阁下还是请回吧!”
“司马先生满身正气,着实让在下佩服,可是先生想过没有,或许这叫一身正气,但在周某看来,这真是迂腐不堪!”
司马臣枫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周浩宇不等他开口,继续说道:“先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那又怎么样?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周某斗胆问一句,先生在此地呆了四十多年,那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我最初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救治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
“先生在那些穷人的心目中是大圣人,可是您在自己家人心中的位置呢?”
司马臣枫突然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家人!
周浩宇指着他身后的司马云熙:“先生,您为了自己的那份执着。在这益瑞康医馆一呆就是四十年,可是您可曾想过司马一家六口,他们跟着您过着怎样的日子?”
“您看看司马小姐,朴素的都不像一个女孩子,敢问这世上哪个女子不爱美?您再看看自己的女儿,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像样的衣物,你就没想过当她走在大街上,看到其他同龄的女孩子,她会不会羡慕?她会不会自卑?”
司马臣枫别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司马云熙低下了头,是的,哪个女人不爱美?尤其像司马云熙这样花儿一样的年纪,可是他长这么大,别说一件好看的珠宝首饰,就连一件像样的漂亮衣服都没有过。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司马臣枫的女儿,因为司马家族的那份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