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狰狞一笑,攥起周浩宇的后脖领,“你就是周浩宇啊?看着跟个白斩鸡没区别,在我地盘上闹事,问过我了吗?”
“没问过,怎么了。”周浩宇居高临下道。
大背头加重声音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疯狗在整个县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我还真是没听过,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浩宇云淡风轻的嘲讽道。
见对方临死还敢嘴硬,大背头仰天大笑,遂即松开手:“你这白斩鸡是不想活着回家了吧?狠狠地揍他,把这库房也给老子砸了,叫他狂!”
混混们猥琐的笑起来,看着弱不禁风的周浩宇,根本无所畏惧。
啪!
混混的笑容戛然而止,还没反应过来,就一股脑躺在了地上,身后是手持铁棍的赵长贵。
紧接着,赵长贵撸起袖子,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斗殴的快感了,这无疑是宣泄愤怒的好机会。
即使他们个个手里都带着板砖,棍子,也禁不住力大无穷的赵长贵,他一手抓住木棍,不费吹灰之力,就掰折了所有工具。
甚至周浩宇只是冷眼旁观,半分钟后,就又瘫倒一大片,痛苦的弯腰哀嚎。
为首的疯狗哪见过这场面,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该还没人敢在他头上动土,更别说这回是他送上门来。
见状,冯仁杰理智回笼,身体的惨痛记忆还在提醒他,上次被堵在胡同口,赵长贵也是这么勇猛。
他怯生生道:“你看,就剩咱俩了,要不还是算了吧,下回多带点人再战也不迟啊!”
“滚到一边去,别碍事!”
疯狗也是个硬骨头,说干就干,飞身而起。
他正值青春,又刻意保持身材,平日里各种负重加强训练,才让疯狗地位稳固,哪怕是专业运动员来了,也得退避三分。
并且此人不要命,出手就是奔着不死不罢休的心态去的。
但碰上赵长贵,纯属疯狗倒霉,他可是个练家子,块头还大了几倍呢。
不过三个来回,赵长贵就徒手掰断了疯狗的手骨,脱臼程度,怎么也得恢复十天半个月。
他再也闹腾不起来了,捂着受伤的左手在地上缓慢的蠕动,赵长贵还嫌不够解恨,飞起一脚。
混混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没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只懂得使用蛮力,技巧那是全靠摸索。
赵长贵不同,他清楚的了解,对方出手前的意图,以及要害处。
冯仁杰虚了,吞了吞口水,想趁其不备脚底抹油,但还没走两步远,就被拽到了半空中。
“你刚才不是很能耐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得给你抓回来问罪啊,大少爷!”
周浩宇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啪嗒!
冯仁杰双腿使劲的扑腾,哀求道:“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就当我死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这台词都不带变得啊?上次你不也是这么说的吗?结果呢,还来这套把戏。”
话毕,周浩宇一脚踢上去。
平地一声脆响,冯仁杰只觉得双眼发黑,膝盖被踹的没了知觉!
“审问一下,能跟冯仁杰混到一起,什么货色?”
扔下冯仁杰,周浩宇拍了拍手掌心的灰尘。
赵长贵冷冷的看着疯狗,嫌弃道,“你耳朵塞棉花了吗?我老板问你打哪来的。”
疯狗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强装镇定道:“虎哥,我可是他的好兄弟,你可别乱来。”
这名字很熟悉啊,在脑海里搜寻一番,虎哥好像是县城里一个挺有名字的混子。
砰!
踹了疯狗一脚,周浩宇的鞋尖踩在他的脸上,一字一顿道:“虎哥又怎么样?你还敢吗?”
“就敢!”
疯狗不怕死的嚷嚷道。
砰!
周浩宇这回直接把鞋踩进了他的脸。
“还敢吗?”
“就敢!”
疯狗彻底失心疯了,用尽全力怒吼出声。
“赵长贵,我工具箱里面有个老虎钳,要最大号的,老子今天非得把他整治的服服帖帖!”
周浩宇放下脚,从容的吩咐道。
赵长贵也很听话,顺从的翻找出老虎钳,三秒后就递到了周浩宇手里。
“不想活了是吧?还敢不敢跟我作对!”
刺眼的光照射着老虎钳,周浩宇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跟您作对!”
疯狗这才意识到,周浩宇绝对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真有胆子做这事,老虎钳砸下去,那自己的脑袋比西瓜还脆呢!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麻溜从我眼皮子底下滚蛋!”周浩宇收起老虎钳,一脸淡定道。
疯狗不可置信的抬眼:“真的假的?难道……”
“啥意思?你是要赖着不走啊?还是想我给你付医药费啊?”周浩宇恶狠狠的警告道。
疯狗飞快的摇头,转身连拖带拽,喊上一帮混混逃命。
“别急!”
还没走出去呢,周浩宇就叫停了他们。
混混僵直在原地。
“虎哥是吧?记得把这事经过原原本本汇报上去,连名带姓的上报!”
“最重要的一点,人在江湖飘,一码事归一码,如果迁怒到我的亲朋好友,我绝对把你们碎尸万段!”周浩宇露出凶残的表情。
哪怕是虎哥,都没让疯狗感觉到这么强大的压迫,飞快答道:“不可能的,咱都是江湖人士,不会做那么下流的事儿。”
结束,一群混混原路返回,跑的比村头的黄狗还要快。
冯仁杰艰难的爬起身,却正面对上周浩宇。
“上回说的都是假话啊,你是觉得我很好糊弄吗?”
周浩宇拍打着手里的老虎钳。
冯仁杰吓得一激灵:“不不不,上回是假的,这次一定是真的,我以我的项上人头担保,再也不会出现了,也不敢对林婉秋……”
求饶的话说的支支吾吾,还挨了周浩宇一拳。
“还敢在我面前提林婉秋是吧?你贼心不死啊!”
冯仁杰立马磕头赔不是,“那是夫人,夫人以后肯定顺风顺水,升职加薪,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是吗?”
“是啊,我肯定回家跟我爹提一嘴,让他给夫人加工资!”
“谁需要你那点破钱了?赶紧给我麻溜的爬走,但凡再被我碰上,让你断子绝孙。”
周浩宇怒气腾腾,他可不想让林婉秋在厂里瞎忙活。
“行,不敢了,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一向养尊处优的冯仁杰,这回是彻底栽了,他还抱着侥幸态度,以为疯狗能帮他报仇,现如今才发现,简直痴心妄想。
周浩宇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鄙夷道:“你爹不是厂长吗?要是他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说,老子周浩宇,林婉秋的丈夫,把你揍成这样!”
闻言,冯仁杰头也不回,掉头就跑,也不知有没有听清那句话。
折腾了半天,赵长贵和周浩宇对视一眼,均露出一模笑容,随后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临近下班,赵长贵面上浮起一抹忧色:“今天这事儿,我怕冯仁杰还在背后使坏,要不我跟着你一起回去?”
“你去我家,你妹子的安全怎么办?我好歹是个男人,能保护家人。”周浩宇笑着拉住赵长贵的手。
他压根不畏惧那帮子三教九流,所居住的居民楼,背后可是靠着方爱国的亲属。
赵长贵一时心急,忽略了自家妹子,这次也不好再强求。
“我在家也没关系,关上大门就行了,如果他们找上门,一定要来我家啊!”赵雨溪也有几分忧虑。
周浩宇点点头:“放心吧,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而已,冯仁杰那德行,能认识什么通天的大人物!”
“呵呵,明天见啊!”
相比于告别,赵雨溪还是更喜欢期待明天见到这熟悉的面孔。
周浩宇并未多想,从库房推出了老凤凰。
赵长贵见他潇洒的离开,才接过赵雨溪沉重的书包,趁着夕阳的光芒,漫步在返回的路上。
途中,周浩宇的脑子里,全是承包责任制度。
梁浩洋的水壶厂房,如果能为他所用,那极利于扩大商业宏图。
这地儿到底没有大城市发达,就算现在干起了销售生意,可是总有一天,家家户户都会用上便宜的二手货,到时候没钱可挣。
虽然不能局限于小小的县城,但扩充销售市场,目前不在周浩宇的考虑范围内。
跑去其他地方,就意味着一切重头再来。
他肯定没那个闲工夫,不过能说会道的方爱国,可以派的上用处。
现在还早,可周浩宇早在心中,一步步盘算关于未来的精准计划。
老天爷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比别人多了优势,总不能一辈子荒废在销售生意上吧,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创立自己的电器品牌,成为商业大亨,才是他的目标。
他一直奔走在销售和维修之间,那是没碰上天时地利人和。
如今梁浩洋这个厂房老板,眼巴巴的凑过来,抛弃这个机会,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呢?
要是一举拿下厂房的经营权,那就变天了,周浩宇完全可以大力出奇迹。
就在这时,微弱的灯光下,出现一道身影。
刚被揍完,冯仁杰又送上门要挨打?
他的速度算不上很快,可走的正是下坡路,用脚刹也来不及了,下一秒撞了上去。
“天哪!”
人影的轮廓逐渐清晰,瘫倒在地上的是个妙龄少女,脸上带着几分痛苦之色。
周浩宇立马将老凤凰倒在一边,仓皇的凑上前,半蹲在地上检查。
“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疼不疼?”
周浩宇不敢上手,只能近看。
“这么大的一条道,你走哪不好,偏偏撞到我身上去了?”
女人的眼角微微泛红,手掌心还蹭破了点皮,膝盖处的裤子破了小洞,小到几乎看不见,她一脸怨恨。
陈海军弯下腰,瞅见她精致的五官,大双眼皮,眉目含情,白皙的皮肤浮起一抹娇红,粉唇嘟起,颇有点古典美人的味道。
“抱歉啊,下坡路我确实不该放空才对。”
周浩宇诚恳的鞠躬道。
女孩强行爬起身,还没站稳,就倒吸一口凉气:“啊呀!”
周浩宇看这架势,急忙凑上前:“这样吧,我看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还伤成这样,就先到诊所里去,开完药以后再回去。”
女孩退后几步,脆生生逼问:“别以为大晚上你就能知法犯法!”
“不是,你好像误会了吧?”
周浩宇欲哭无泪,摸了一把额头:“我正好有个自行车,送你回去是应该的啊!”
“算了吧,我回家一直都是一个人,你送我,我还觉得不习惯呢。”
女孩生硬的回绝道。
周浩宇略一思索,掏了掏胸前的口袋,递上一张票子:“既然你推辞,就把钱收下来吧,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不……你钱多了没地方花啊!”
女孩仓皇的扭过头,没有要接钱的意思。
“不是,我撞到了你,你这裤子都摔破了。”
周浩宇果断拉过少女,把票子揣进了她的裤兜,随后坐上了老凤凰,笑嘻嘻的点点头。
女孩一瘸一拐的上前:“停下,我又不是乞丐,你这算怎么回事啊?我不要你的钱!”
周浩宇不置可否,含着笑容骑远了。
少女没有代步工具,这两条腿也被撞的淤青,根本没可能追上去,索性停在了原地。
周浩宇只认为这是一桩不起眼的小意外,哼着小曲便走了。
但还没走几步远,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似乎是少女。
周浩宇心下一沉,皱着眉头,飞速往回赶。
接着,刚才那个少女呜咽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旁边还蹲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
“干嘛呢?还不快点滚,再不滚送你去号子里!”
周浩宇怒喝一声,接着走到一旁的草丛边,捡起一块板砖,气势汹汹的走来。
胖男人看着到嘴的肥肉,怨毒的眼神盯着周浩宇,不过三秒,就遁走了,毕竟人有砖头护体。
周浩宇立刻扔下砖头,关切道:“你还好吗?今天真是不太走运,要不是我撞了你,也不至于叫你遇上这种人渣。”
“不……不关你的事……!”
女孩明显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死死的咬着下唇,直到唇瓣出血,还似无从发觉。
她的眼泪刹不住似的,不断往下掉。
周浩宇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格,巧嘴都是对待老婆的时候,他替女孩抹去泪水。
这才看见,几个纽扣散落在地上,怕是刚才胖男人撕扯掉的。
“走夜路太危险了,坐我的车子回家吧!”
周浩宇为了避免少女尴尬,并未主动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