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心这突然的态度,让耿岐宁有些疑惑。
她到底是离?还是不离?
等到江悦心在心里告别了一圈儿之后,回到病房,耿岐宁已经再次进入闭目养神的状态,不吭气儿。
到底是每天高强度运动量的人,耿岐宁的身体素质没得说,转院到博仁医院又住了些日子,耿岐宁就能出院了。
住院的时候不能和她去民政局,都已经能出院了,耿岐宁先办正事儿,了解了她的心愿。
“你证件带了没?”
江悦心后背一凉,扭头正走着的动作僵在那里。
耿岐宁快速收拾好东西,提着手提包,往外走着,站在江悦心背后,“趁着我上班前,去把手续办了吧。”
江悦心扭头就冲耿岐宁嚷嚷,“你怎么这样!”
耿岐宁疑惑不解的盯着她,像刚受伤那会儿看到她的心情一样。
江悦心眼神儿躲闪,故作理直气壮的,发着脾气。
“我又没说答应你!”
嘿!瞧瞧,她还有理了!
成了她没有答应人家,她这个锅,甩的满分。
耿岐宁顿时就清楚了她的意思。
养病期间,耿岐宁一直没有问她模棱两可的态度,这会儿,话都说成了这样,他就不再说什么了。
“想好了?”
江悦心又不是傻子,俩人谁都不说‘离婚’这个词儿。
“你真烦人!”
嘟囔着耿岐宁,江悦心先拉着脸走了出来,脸上有点微微发烫。
耿岐宁跟着江悦心的脚步走出病房,“以后再想,可就没机会了。”
他只心软这一次。
江悦心一肚子的火儿,“你到底还回家不回啦?”
用发火来掩饰她内心的小心虚,虚张声势,向来是江悦心的拿手好戏。
耿岐宁没再说什么,俩人就这么离开了医院。
出院没多久,江斯年就找了耿岐宁。
家里有江悦心,说话不方便,江斯年喊了耿岐宁出来坐。
“今天不喝酒,就是说说话。”
江斯年开门见山。
耿岐宁对江斯年的印象,不算好,可也不坏。
人都是有私心的,江斯年为妹妹暗算他,说得过去。
“说说吧,你对悦悦,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起初,硬拉到一起的两个人,江斯年想知道,耿岐宁的心里,现在的他妹如何。
耿岐宁沉默片刻,说,“就那样。”
江斯年闻言,笑了。
耿岐宁不能喝酒,可江斯年能喝啊!
端起杯子小酌一口,江斯年手抚着酒杯,笑对耿岐宁,“江悦心这家伙实际上挺傻的,如果有什么让你难受的地方,你担待一些。”
江斯年这个哥哥,做的称职。
不仅操心着怎么暗算他,婚后大事小事也替江悦心记挂着。
有个这样的哥哥,挺好。
“小六的事情……她需要一番挣扎,你以后,也别再说什么傻话让她动摇。”
想把一段感情彻底拔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去喜欢过,清理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有时候做出的事情,或许会很气人,很想让人抽她,可她自己,也很痛苦。
江悦心跟江斯年说了墓地那一幕,说了耿岐宁提出离婚后,江斯年那会儿就想找耿岐宁聊天儿了。
好嘛!
他费劲巴拉的,好不容易把他妹从小六那里拽出来了,耿岐宁反手就给她推了回去。
别,江斯年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实际上,江斯年知道,他妹也经不起。
要不然,耿岐宁出事儿那会儿,江悦心能哭成那样?
伤心难过的哭,和害怕失去的哭,完全是不一样的。
“只要她不提,我就不说。”
耿岐宁给江斯年吃了个定心丸。
可江斯年不满足于这样的承诺,“你拉倒吧!就江悦心那德性,这辈子,估计少不了跟你说这种话。”
她一个不高兴,还不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家里人都惯着她,给她养出来的臭毛病。
说话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去考虑后果。
“她以后要是提了,你也别当真,冷她几天就好了。”
耿岐宁抬起眼皮子看江斯年一眼。
“你管的还真多。”
江斯年笑,吃了口菜。
“怎么样?开始恢复工作了没有?”
耿岐宁‘嗯’了声儿。
“听说抓到小六公司那人,是你在从中忙活?”
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那会儿,耿岐宁在医院里躺着。
江斯年和耿岐宁俩人在外头吃了个饭,坐了会儿,各自回家。
耿岐宁这边儿,局里头只让他暂时做一些头脑工作,不让他出外勤。
等到他身体彻底恢复好之后再说。
能来找耿岐宁,江斯年就也能去找小六。
耿岐宁出了事儿以后,江斯年就跟家里人说了,他们家要首先坚定立场,给江悦心守护来之不易的这段婚姻。
看她作死作的,心里头能好受?
没办法,事情发生的,就是这么寸。
有时候想想,江斯年真觉得,这都是命。
小六和他们家悦悦,可能是上辈子的一对怨侣,这辈子,真的没缘分。
耿岐宁在他们家,不说一致好评吧,可把江悦心交给他,大家都放心。
“小宝不是给你介绍了好几个不错的女孩儿吗?你试着交往一下。”
见了小六,江斯年完全就换了个态度。
娄敬懿老早就看不过眼了,要张罗着给他们家小六找对象!
你我各自精彩,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只有不愿意走出来的人。
江斯年今天,说白了,就是让小六离他们家江悦心远一点的。
“小六,我还是那句话,你也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了。”
总不能一直缠着江悦心吧?
“年哥我知道了,你什么都别说了。”
耿岐宁出事儿,为什么中枪,小六都知道了。
那天,江悦心从家里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过他。
不是小六要死抓着不放,是他管不住自己。
其他时间里,他没有做过任何干扰到江悦心的事情!
只有两次,一次,知道孩子们的身世,一次,知道大悦为她下跪。
他怎么可能不动容?
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去做,不去努力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