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既然是他们昏迷在沙滩上奄奄一息,被人家收养了,为什么还要做白眼狼的事情?更加奇怪的是,仅凭两个孩子是怎么做到屠灭全村的。
张耀武顿了下下接着说道:“本来全村的人都已死绝,又被放了一把大火烧的满地狼藉,根本就无从辨别,可却有个鱼贩子,原本也是这个村里的人,自小父母双亡,长大以后到镇子里给人当了上门女婿,平日里就是以从这里倒鱼到镇集上贩卖为生。所以,他几乎和全村的人都认识。于是仵作就把他叫了过来,把那一具具早就烧焦的尸体摆成一排、让他一一辨认。最终全村老少一个不少,唯独缺了那两个刚被收养了十几天的孩子。因为几天前,他还刚刚过来收过鱼。这几天老婆要生了,就没来,不想却是由此躲过了一劫。”
“那些人的死因都很简单,全是被击碎了心脏,胸口上只有一道一寸长的小口子!这在当时是一件极为轰动的案件,可当时正是清朝末,革命党人在广东一带频频起事,当地州府早已无暇顾及追查案情,而且又因为这案子的确太过离奇,根本就毫无头绪,就此被搁置了下来。”
“但是,这卷宗记录,却一直被保留在县衙里。”
“又过了些年,广东地区征伐不断,存放旧档的县楼也突然失了一把大火,所有东西都被烧的一干二净。经过数十年的洗礼,这一段往事,早已没人记得,别说是知晓此事的人,就算是听说过此事的下一辈儿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可巧的是,就在前几年,张家摆在市面上的古董店里,收到了一摞手抄笔记。说是一个年轻人清理老屋的时候,在房梁上发现的,想问问这东西能卖多少钱?”
“店里的掌柜是个老手,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书稿,是要准备写成一本名为《明清百奇案》的小说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最终未能成稿,所有的记录和资料都藏在了房梁,由此倒是因祸得福,逃过了那十年浩劫。”
“这掌柜的是我本家堂叔,年轻时做过内堂堂主,后来受了伤失了修为却闲不住,就主动提出来去店里当阴物商人,也好有个事儿干。以他的身份和年岁,自然知道很多张家的内幕,翻阅了那本书稿之后,立刻就发现了可疑之处,连夜赶回交到了我的手上。”
“书稿上的资料记载极为详实,不少都是亲临现场的仵作笔记,有关于渔村凶案也是如此。”
“上面记载的很清楚。唯一生还的两个孩子,一个年约**,另一个年约六七,大男小女,面容俊秀。这两个孩子是在沙滩上被发现的,男孩生怕那女孩掉落出去,紧紧的抱着她,两手死死的抓住木桩,十根手指早已破烂,被泡的不成人形,那男孩的咽喉上斜生三颗黑痣,女孩并无特征,不过却美巧喜人。”
“难道这两个孩子,就是传承了诛心剑的张家余脉?”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正是!”张耀武点了点头道:“在福建那边,我最终查到的,就是张家小儿,喉生黑痣,三星斜剑,大若蚕豆。”
“当时,他们一家四口是在大海上失踪了,一年之后,又在虎门出现,虽然距离较远,可无论年龄还是体貌特征全部吻合,而且击碎心脏那一招,正是诛心剑,之所以还会留下伤口,那是因为功力不足。这要算起来,如果他们俩活到今天,男孩张冬尽应该是一百零九岁,女孩张冬梅是一百零六岁。也不知道他们又传没传给后人,如今又在何……”
“等一下!”我突然拦住了张耀武,急声问道:“你说那男孩叫什么?”
“张冬尽啊。”
“张家那一代,正是‘冬’字辈,族谱上关于遗脉也就记到了这里。虽然离了宗族,但子孙旁支的姓名总是错不了的。”张耀武回答。
“那龙泉山庄的大长老春花开,到底是男是女?”我心中猛然想起了什么,直接把第二个问题问了出来。
“女的啊!一个大老爷们,叫什么春花开?这老太太可不太好……你是说……”猛地一下,张耀武也醒过神来,瞪大了双眼,有些诧异的说道:“春花开就是张冬梅?”
“不!”我摇了摇头道:“春花开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但是和夏无双不一样的是,江大鱼两人都是太上长老,可春花开却是明里一个暗里一个!明里是张冬梅,所有人都知道的,暗里就是张冬尽,知道这件事的,包括龙泉老庄主在内,只有为数不多的五六个人。”
“而除了他们自己之外,也绝没有人知道,他们原本是张家旁支后人!杀人灭口,焚尸毁卷,就是为了掩藏这一真相。”
张耀武愣了愣神道:“这怎么可能?张家和龙家世代为仇,就连张冬尽的爷爷也是被龙泉山庄杀害的,他父母也是被一路逼迫着四处逃亡,最后死在了大海上。如此深厚的仇恨,即便不与之为敌,也绝不可能加入龙泉山庄。”
“我觉得,相比起来,他倒是更恨张家!”我冷笑一声。
“恨张家?”张耀武一时间有些没想通。
“对!”我点了点头道:“是当年的内讧把他们逼出去的,散在江湖的张家人,失去了家族的保护,除了隐姓埋名,就只能四处逃亡。”
“如果不是被活活逼走,他爷爷会死吗?他父母会沉落大海吗?他恨龙家的同时,可能更恨张家!就是因为张家把他们赶了出来,抛弃了他们,他们才会落到这般下场,你以为还会对张家心存感恩?
“正好龙家两家争斗千年。张家全是本族子孙,无法进入核心,那就索性加入龙泉山庄,借着龙家之力杀张家,最好斗个两败俱伤,一个都不剩!这也算是报了仇,而且还是亲手送他们去死。”
张耀武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你这也只是凭空猜测吧?可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