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村为中心,方圆二十多公里都在下雨,大村是滂沱大雨,外面是绵绵小雨!
我叫尾玉帮我撑着伞,开始着手准备,我把事先准备好的桐油、公鸡血、墨汁混在一起,爬到船上,用小刷子在各处画。
先是在机械臂画上龙脊,并题上“海龙王八面威风”七个大字;然后在船尾画龙尾,题上“顺风相助”;又在船左右舷画四个龙爪,题上“万浪为开”、“千波为辟”;最后是在船头点上龙眼,题上“龙口银牙”。
下着大雨,我人又在船上,做这件事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在船舷和船头画画题字的时候,后面有几个小青年扯着我的皮带把我脑袋朝下放,惊险刺激。
这套仪式叫做‘请龙王’,是温州一带的一种民俗。
我这还属于简化版本,真正实行的时候要敲锣打鼓,放着鞭炮,唱着号子,场面那叫一个壮观,这其实是一种降灵术,相当于把一条活龙请到船上来。
当我点完龙睛之后,整艘船突然微微摇晃起来,我不知道是这套法术起了作用,还是单纯地被浪拍打的,跟着我的几名小青年一个个叹为观止。
我也顾不上换掉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到船舱里面继续作准备。
我把订做的渔网涂上桐油和鸡血,装进一个罐子里,用红布封住,贴上几道中等灵符。
另外把一些死鱼内脏和之前用剩下的处女头发,用面粉裹成一个个馒头大的面球,T恤男也在旁边给自己那一筐雷公锤念咒开光!
干完之后,我累得腰酸背痛,身上又是水又是汗,别提多难受了。那些小青年早已经把衣服脱了,露出黝黑的胸膛,准备听我这个临时船长的号令。
我正准备下令开船,去跟李暮龙大战一场,达康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叫道:“张先生,不好了,村里出事了!”
我一惊,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发大水了吧?”
“不是,你出来看看吧,村民们现在都在岸边。”达康说道。
我来到外面一看,发现岸上聚集了许多人,簇拥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他被人推推搡搡,眼镜都歪了,身上自然早已经被雨水给淋湿。
另外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被人推着走,咬牙切齿,表情愤怒。
后来我才发现,这两人都被绳子五花大绑了。
我问道:“这该不会是李暮龙的丈夫和孩子吧?”
达康跺着脚道:“可不是嘛!这些人太不理智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李暮龙的丈夫、孩子被村民推到岸边,然后有几个大汉开始敲锣,对着河心喊道:“李桂花,你丈夫儿子在这里,赶紧把这场雨给收了,否则我们就把他们剁碎了喂鱼!”
原来李暮龙在村里还有另一个名字,也难怪,李暮龙这名字太霸气,都不像女人。
T恤男微微皱了下眉,看得出他对这种失控的局面很不耐烦,我说道:“走,赶紧去阻止!”他点了下头。
从我们这里去那边,直线距离很近,可是却要绕上一大段路。
匆匆赶去的路上,那帮人竟然开始对着眼镜男又踢又打,眼镜男摔倒在烂泥地里,好多人愤怒地往他身上扔石头。
达康在前面跑得斗笠都掉了,声嘶力竭地喊道:“住手,不许打人!”
一个壮汉把眼镜男从地上拎起来,用一把砍柴刀拍打他的脸,好像在叫他喊话。眼镜男唯唯诺诺地点头,被壮汉推了一把,开始朝河心喊话:“桂花,千万别出来,他们带了石灰和黑狗血要治你……”
壮汉暴怒起来,一脚踢在眼镜男的胯=下,把眼镜男踢的跪倒地上,从后面揪住他的头发骂道:“李书香,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看看你婆娘都把这个村祸害成啥样了,你还向着她!”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尾玉召唤出来,叫她赶紧飞过去阻止事态恶化。
然而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尾玉也有点害怕,瑟瑟发抖地说道:“他们杀气好重!”
“快去!”我厉声喝道。
尾玉化作一道白光飞出去,落在人群附近的树上,正准备施展法力,那帮人注意到我们一行人,冲我们喊道:“张大师,你别掺和,这是俺们村自己的事。”
壮汉把砍柴刀架在眼镜男脖子上,恶狠狠的道:“张大师,你要是再掺和的话,老子现在就抹了他的脖子,这条人命可就算到你头上了啊!”
我气得直咬牙,心想你们这帮人干脆都去死吧!
两边都叫我别掺和,我是日了狗了,才来管这摊子破事。
就在这时,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眼镜男突然冲河心大喊一声:“桂花,我们来世再做夫妻!”然后自己把脖子凑到刀上狠狠一抹。
瞬间,血如泉涌,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杀人啦!”
壮汉吓得丢了刀,拼命地向周围人解释道:“是他自己抹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眼镜男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很无神,伤口汩汩地往外冒血,眼看着没救了。
这时,河心突然像沸腾了一样,咕嘟嘟直冒泡。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我念动真言,把尾玉收了回来,一方面是怕它受伤,另一方面……
既然你们叫我别管,那你们就自己面对吧,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