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
周雪从里屋跑了出来,拿着手机电筒。
我也把手机电筒开了起来,然后去电脑桌下面,把灯泡拿出来,赶紧换上。
换好了后,周雪环顾四周,然后问我,胡硕人呢?
“跑了。”
“跑了?”周雪大吃一惊,然后急忙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雪听了后,一脸吃惊,也觉得有些蹊跷。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辆警车忽然停在了我的店门口。
车门打开,郝副队带人急急忙忙下来了,然后大步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问,胡硕人呢?
“郝副队,不好意思,你们来迟了点。”
“来迟了?”郝副队有些诧异。“胡硕走了?”
“是。”
“那你怎么没有拦着他啊?”
“我也想的,但是,没拦住。”
“到底怎么回事?!”
没办法,我又只得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
听完了我的讲述,郝副队眉头紧皱,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说道:“真是可惜,居然让他给逃掉了。”
接着,他吩咐手下警察,马上去调取附近摄像头的监控,看看胡硕到底去哪儿了。
安排好了后,郝副队又看向了我,说道:“也真亏你想得出来,用X战警的电影故事来骗他。”
“他既然要发神经病,那我当然也要跟着一起神经病啊。不如,他怎么会相信我的胡说八道呢?”
“神经病?你说胡硕是神经病?”
“连变种人的事情他都相信,难道他不是神经病吗?”
“呵呵,这可不见得。”
“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这个胡硕的脑子绝对没有问题,他是一个正常人,再正常不过的人。”
“怎么会?”
“是真的。”郝副队继续说。“我带了他的资料,你要不要看看?”
“要。”
郝副队马上给他身边的警察递了个眼神。
很快,他身边的警察就把资料拿来了,递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
在我看资料的时候,郝副队也在旁边介绍说:“胡硕当了十年的兵。他在部队表现出色,已经被申请提干了。如果他是神经病的话,部队是绝对不会给他提干的。甚至,他连参军入伍的资格都没有。”
我看了胡硕的资料,看了他立过的功,心里很是震惊。
既然他是一个正常人,那他为什么说自己会隐身呢?
这像是一个正常人会说出来的话吗?
难道,他当真会隐身?
这,这不可能啊。
既然看胡硕的卷宗,我看到了他杀人的前因后果。
原来,早在胡硕还只有十二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因为跟邻里发生口角,结果被邻里殴打致重伤。
后来因为抢救不及时,不幸去世了。
但邻里没有受到严厉的制裁。
胡硕的父亲虽然异常暴怒,甚至是想过找邻里拼命。但是,他考虑到自己的儿子还小,自己绝对不能冲动。否则的话,一旦自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胡硕怎么办?
所以,他就万般无奈地忍气吞声,然后一个人承担起家庭重任,抚养胡硕长大。
等到胡硕十八岁的时候,他就把胡硕送去参军。
他的目的是,希望部队的温情和关怀,以及浓浓战友情、兄弟义,可以改变胡硕,让他忘掉这段黑暗的童年阴影。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在胡硕参军的时候,就一再嘱咐过他,不管条件再苦,训练再累,也绝对不可以当逃兵。而且,还要他必须在部队混出个人样来。
如果敢当逃兵,他就不认胡硕这个儿子,丢不起这个人。
如果不能当个干部,就不许回家。
胡硕从小就听话,对自己父亲的嘱咐,更是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
所以,他在部队的时候,哪怕训练再苦再累也都咬牙坚持。若是有任务,他也是竭尽全力保证完成,而且还要做到最好。
就这样,靠着自己的努力拼搏和坚持不懈,他终于在部队待了十年。而且,还得到了提干的机会。
趁着这个机会,他请假回家探亲,去看望自己的父亲。
没想到,刚到家,他就看到自己的父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一问才知道,自己的父亲那天从邻里家门口过,不小心被邻里家养的狼狗给咬了。
他父亲去讨公道,至少你也要赔医药费吧。
结果,邻里非但不道歉,不赔医药费,反而责怪胡硕的父亲把他们家的狼狗给打死了。甚至,他们还要胡硕的父亲赔钱。
他们说,他们家那条狼狗养了五年,很有感情,甚至都看作他们家的一份子了。现在突然被人打死了,当然要赔钱。
胡硕的父亲就说,原来你们和狗是一家的。
就因为这句话,邻里暴怒,上来殴打胡硕的父亲,把他打得肺出血。
胡硕的父亲因为家里没钱,就没去医院治疗,只能在家休养,说白了,就是硬撑。然后,再想起自己的妻子,曾经也是被这个邻里殴打,导致重伤而死。
新仇旧恨,冤屈窝囊,愤怒不甘,各种负面情绪全都汇集于他的心头。结果,在家硬撑了几天后,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
料理完自己父亲的后事后,胡硕爆发了。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他趁邻里家所有人都在,提刀冲进去,将当年殴打他母亲,现在殴打他父亲的几个人,全部杀死。
杀了人之后,他便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看完卷宗,我咬了咬牙,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郝副队:“如果你们抓到胡硕的话,会怎么处理?”
“依法办理。”
“依法办理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就需要法官来裁定了。我能做的,就是抓捕他归案,还世间一个公道。”
“公道?”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那你觉得,胡硕的公道在哪儿?”
郝副队没有说话了。
把卷宗还给郝副队,我坐在了沙发上,心里堵得慌,也很愤懑。
这时,郝副队坐了下来,语气平静地说道:“方天,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会有些不舒服。说实话,我也觉得胡硕这么做,确实是情有可原。从情理上来讲,我也不想抓他。”
“但我是警察,这与我的职责不相符。而且,虽然胡硕是事出有因。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影响也比较坏。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抓胡硕?”
“是。”
“如果我不呢?”
郝副队忽然怔了一下,估计是没有想到我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如果你不帮我抓他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希望下次胡硕再找你咨询事情的时候,你能通知我一声。”
“如果我还是不呢?”
“方天,你知道,你这么做,是可以定性会包庇罪犯的吗?”跟在郝副队身边的小李警察忽然面带愤怒地说道。
我马上翘起了二郎腿,说道:“如果我就是要包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