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烤肉店里,谢子墨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毫不顾忌形象,正在大口吃肉的闵夏寒。
又看了眼身边妆容精致的闵冬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拖住了拽着他想去跟闵夏寒那桌人打招呼的闵冬暖,声音有些冷,“冬暖,你为什么今天坚持来这家店?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吃烧烤这些吗?”
闵冬暖没有想到他竟然站在烧烤店的门口给她难堪,服务员在旁边看着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上来给他们找座位。
“子墨,你为什么这么说?”
闵冬暖眼神闪了闪,“你如果不想跟夏寒她们打招呼,那我也不去了。”
“什么都听你的,你如果不想吃这家店,那我们现在便走也是可以的。”
谢子墨安静了一瞬,而后便不发一语地率先走入了烤肉店,只不过他走去的,是烤肉店最里面的位置。
闵冬暖不好意思地冲着一旁的服务员笑了笑,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她的目光一直不着痕迹地看向闵夏寒的方向,只不过烧烤店里的环境实在太嘈杂了,闵夏寒专心烤肉,根本没有抬头打量四周。
到了位置上,谢子墨的神情仍然不明朗。
闵冬暖垂着眼眸,再抬起的时候,眼中已经隐约有了泪光。
“子墨,你别这样,你每次这样,我都想起阿生。”
阿生这个名字,就像是魔力一样,谢子墨的情绪骤然软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菜单,“别说那些了,点菜吧。”
不过,只有闵冬暖能看见,谢子墨浑身仿佛冰消雪融,可他的眼底却仍旧是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闵冬暖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然后接过菜单,没有说话。
烧烤店的另一边。
即使谢子墨挑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但闵冬暖的声音还是越过了一整个店,传到了闵夏寒的耳中。
“服务员,给我们那桌加一个橙汁。”
闵夏寒顺着声音看去,正好看见闵冬暖站在店的中央拉着一个服务员正说着。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闵冬暖却像是不经意似的与闵夏寒眼神相对,然后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
“夏寒,你怎么在这里?我跟子墨也来这里吃饭,刚进来,真巧!”
华锦他们敏锐地感觉到了闵夏寒在看到闵冬暖的下一瞬间仿佛立刻竖起了浑身的刺,警惕地看向了闵冬暖的方向。
“巧?我也觉得挺巧的,B市这么大,怎么哪里都有你?”
闵夏寒冷哼一声,直接将筷子扔在了桌子上,“原本我吃的还挺开心的,你一出现,我看着你就恶心!”
在闵冬暖的方向,她正好能看见谢子墨正皱着眉向两人的方向走来,于是她轻轻一笑。
“夏寒,咱们可是亲姐妹,你这样让我好伤心的。亲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过去呢?”
闵夏寒眉毛一挑,不屑地说道。
“亲人?我在这世上只有阿生一个亲人!但因为你,我却再也没有亲人了!闵冬暖,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恶心!”
她话音刚落,华锦他们也看见了旁边的谢子墨。
谢子墨此时薄唇紧绷,脸色苍白,没有说什么,直接拽着闵冬暖的手臂将她拉走了。
闵夏寒倔强地看了一眼谢子墨的背影,然后也沉默了下来。
华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陆蓉蓉和祝天材却一脸了然的表情。
直到吃完了饭,两拨人分开之后,陆蓉蓉才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闵夏寒和闵冬暖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准确的说,在闵冬暖母亲自从生下闵冬暖后便大病不起,虽然没有致命,但整日躺在床上,没有什么活力。
闵冬暖的父亲起先还陪着妻子,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也变了。
因为对妻子的愧疚,闵冬暖的父亲在外面养了一房情人,也就是闵夏寒的母亲。
接连生下了两个孩子,闵夏寒和闵生。
在闵冬暖十三岁的时候,闵冬暖的母亲终究没有挺过病魔的折磨,离世了。
于是闵夏寒和闵生便被接进了家里。
第二年,一次意外,闵生失踪下落不明,之后在失踪的地点发现了一件他的衣服上面沾染着血迹。
虽然没有人愿意相信,但仿佛这就是事实。
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生存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当时闵生失踪的时候,正是闵冬暖带着闵生去找谢子墨。
之后,闵冬暖也承认闵生失踪是自己的责任。
失去了唯一的一个弟弟,闵夏寒自此便性情大变,与闵冬暖势不两立。
听完整个故事,华锦一阵唏嘘。
没有想到,闵夏寒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外表下,竟然还有着这样一段过去。
谢子墨竟然从小就跟闵夏寒认识而且关系应该还不错,两人又是怎么走到现在这样势同水火的程度,华锦也只推想应该跟闵生的遭遇有关。
等到到了别墅的时候,华锦看到陆蓉蓉放在房门后的行李的时候,才想起来明天回程这件事。
“我要退票,你明天能自己回去吗?”
陆蓉蓉没有问题,“当然可以。”
“不过,你之后要住在这里吗?”
陆蓉蓉见过贺凌,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清水市高中的保安竟然能在B市有这么豪华的别墅,而且自从到了B市后,早出晚归西装革履,背景颇深的感觉。
但即使在学校的时候,陆蓉蓉便感觉贺凌气场不凡,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保安。
“应该不了吧。”
华锦也不想在叨扰下去,她已经联系了白雪那边,得知雪花公司里有员工宿舍,虽然很简单,但华锦也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只需要一张床和书桌足以。
陆蓉蓉没有多问下去,又跟华锦说了几句话后便回了房间。
站在楼梯边上,华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的一楼。
约饭回来已经晚上十点了,贺凌却还没有回家,华锦本想跟他打个招呼,毕竟明天陆蓉蓉和她都要离开了。
住了这两天,华锦觉得也理应跟贺凌说一声谢谢。
华锦又等了两个小时,窗外夜幕深沉,贺凌却还不知去向,她只好下楼在茶几上留下了一张纸条,然后便上楼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