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这个病来得蹊跷,即使是睡梦中,他都能感觉到是否是女人。
林风和李特助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觉得挺神奇。
进房间的时候,两人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房间里面的灯是开着的,能清晰地看到床上躺了个女人,被裹在了被子里面,看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好像什么都没有穿。
往旁边看,衣服也叠在了一起,放在了旁边。
女人长发倾泻而下,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精致的脸上浮现了几分红晕,看着十分诱人。
林风和李特助不敢再看,将贺凌放到了大床的另一侧。
然后抬起贺凌的手,将他的手隔着被子放在了女人的腰上。
贺总的病十分地奇怪,和他相处这么多年的李特助和林风都知道,这样就能检测出贺凌是否会发病。
而且贺凌也不是毫无知觉,被李特助和林风的动作惊扰到了,贺凌微睁开眼,给林风和李特助吓得当场差点跪下。
然而贺凌只是抱住了怀里软软的一坨。
“这是什么枕头......”
醉酒的男人无意识地嘟囔道。
好似觉得感觉不错,长腿一伸,跨了上去。
李特助看贺凌接触华锦没有任何的病发,他给林风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两个人连忙离开了房间。
在离开的时候,李特助还贴心地关上了灯。
月亮一点点地升起,暗色的房间中,贺凌毕竟在被子外面躺着,莫名觉得有点冷,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
被子里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暖和,贺凌喟叹了一声,手却触到了一片滑腻。
贺凌一下子酒便醒了,暗色的夜幕中,他忽然间张开了眸子,便看到了女人**着躺在了他的怀中。
两人此时在一床被子里面,没有任何的遮挡,贺凌瞬间便看遍了。
他第一反应便是躲开。
贺凌第一时间便从被子里面撤了出来,这样大的动静,都没有让女人醒来。
他此时没有病发时候的感觉,看着眼前一览无遗的酮体,身体却热了起来。
贺凌连忙过去将被子给她盖上了,看着华锦不正常地沉睡着。
他忽然想起了刚刚在走廊里面听到的苏景曜和王总的交易。
华锦的丈夫,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窝囊。
贺凌没有想到,碰到华锦,他竟然不会发病。
从来没有遇见不会让他发病的女人。
其实,如果华锦和苏景曜离婚的话,他可以照顾她。
毕竟两个人小的时候认识,他照顾她的时候,让医生看看为什么自己对华锦不会病发也好。
也许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贺凌变得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他走到旁边,倒了一杯水。
给李特助打了个电话,贺凌沉声将李特助一顿骂。
十分钟后,李特助迅速地赶过来的时候,贺凌已经站在了房门外。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次我去南州出差,你跟我一起去吧。”
李特助听到了贺凌的决定,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这次贺凌去南州,差不多要半个月的时间,和单身的贺总不一样,他可是有家的男人,想到要离开自己的亲亲老婆这么久的时间,李特助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的,贺总。”
李特助哭丧着脸回答道。
“林风,你守在这里就行,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贺凌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嘱咐道。
“是!”
林风没有站在门边,而是坐在了一个可以观察华锦门口的地方。
渐渐地到了早上的时间,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了走廊里面。
远远地,林风看了一眼,是华锦的闺蜜,叫什么慕容什么的。
慕容雅熟练地用事先准备好的房卡进了房间。
林风并没有上前阻拦。
一个女人,还是华锦的闺蜜,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而慕容雅进了房间,第一时间便来到床头,将贺凌留下的纸条收了起来。
王总在刚被贺凌阻止的时候,就告诉了苏景曜。
还是慕容雅给苏景曜出主意。
“你不能告诉华锦,是贺凌阻止了王总,你就应该让华锦认为是王总,这样的话,以后她对你有愧疚,掌控起来更方便了。”
于是慕容雅来到房间里,华锦还昏迷不醒,慕容雅收拾好了一切贺凌的痕迹,然后将王总的名片摆在了酒店床头。
收拾好这一切,她便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她根本不怕华锦会用这个电话打给王总,这么多年的闺蜜,慕容雅十分了解她。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贺凌还在南州办事的时候,却收到了个消息。
华锦离世,被一同发现的,是一个叫做慕容雅的女人,现在已经转入ICU抢救。
贺凌第一时间便赶回了国内,参加了华锦的葬礼。
直到看到棺椁的那一刻,贺凌还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样鲜活的一个生命,竟然能就此消逝。
那天晚上,他留下了纸条。
【起来打电话给我,我能解释。】
可华锦没有打来电话,即使是她离婚后,也没有打来电话。
贺凌想,她一定恨极了自己吧。
虽然他很想联系华锦,但一想到那会成为对华锦的打扰,贺凌便没有打出这一通电话。
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天人永隔。
在他参加葬礼的这天,贺凌也迅速地调查出来了华锦死亡的真相。
“那边,不用治好了。”
本来就冷峻的男人,此时一身黑衣,仿佛看不到一点生气。
李特助的嘴唇微动,好似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离开了。
十日后,慕容雅在医院离世,经过了长时间的抢救,慕容雅在离世的时候,全身插满了管子,就连苏景曜都不忍心看第二眼。
华锦是骤然离开的,慕容雅却挣扎了十几日,最终还是没有挺过来。
慕容雅所遭受的痛苦,肯定比华锦多得太多。
之后,贺凌从贺老夫人那边想办法要到了传说中要给他妻子的黑玉镯。
那是一个阴雨天,贺凌来到了华锦的墓前。
她躺在他特意挑的墓地中,这里环境很好,也很安静。
贺凌将黑玉镯放在了墓碑定制的时候,特意要求的一个暗盒中。
他低头看了墓碑上她黑白色的照片后不久,最终撑着一把黑伞,转身离开了。
天际,阴雨绵绵,越下越大,将带着微微尘埃的墓碑冲洗得越来越干净。
之后的三十多年里面,贺凌经历了很多,他的容貌一点点地衰老,他的地位却水涨船高。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人。
后来,贺凌还看到了一篇八卦小报,上面说贺凌的真爱其实是十几年前死去的华锦,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娶任何的女人。
真是古今第一痴情男人。
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贺凌笑了。
他对华锦,只有儿时的感激罢了,至于爱情,一点也没有。
三十几年后,六十多岁,将近七十岁的贺凌躺在安乐死的病床上。
上个月,他被确诊了癌症,听说癌症后面会特别地痛苦。
但很多患者都在为所爱的人坚持着。
可是他有什么需要坚持的呢?六十多年,贺凌也活够了。
于是他预约了国外的安乐死,躺在病床上,周围除了医生护士什么人也没有。
反正是自己的决定,贺凌谁都没有告诉。
有什么需要人陪的呢,反正自己这一生已经孤独惯了。
药剂推入,贺凌的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
最后出现在他的意识里的,是一个门牙漏风的小家伙抱着傻兮兮的兔子正在傻傻地冲着他笑,同一时刻,还有已经长大的她,在酒局越过人群,两人的视线遥遥相对。
那个时候,他们都那样地年轻啊。
如果......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也许他对她,是有感情存在的,也不知道那样的感情,叫不叫爱情。
白光之中,贺凌仿佛看到了年华正好的女孩,向着他伸出手来。
“走吧,凌哥哥。”
她的声音明明听着是成人时候的声线,可她只有小时候,才会管他叫凌哥哥。
头发半白的老人,满足地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窗外,花叶飘零,云厚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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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凌是被阳光晒起来的,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很多模糊的细节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躺了很久,身上有些酸涩。
贺凌翻了个身,腿却碰到了个肉滚滚的小东西。
他慢慢地起身,将不知道为什么睡着睡着滚到了床脚去的贺雪瑶抱到了自己刚刚的位置。
身边,妻子的怀里,则抱着睡得香甜的贺晟霖。
昨天晚上参加完活动,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迅速地换好了衣服,两个小的非要缠着他们两个一起睡。
贺凌的薄唇轻轻地勾出了一个微笑来。
晨光中,床上躺着他的女人和两个可爱的孩子。
贺凌走到了床的另一边,俯身亲了亲女人细腻白皙的脸颊。
还好,这一世我们再也没有错过。
华锦被他的动静弄醒了,迷蒙着睡眼看他。
贺凌笑着吻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低声说道。
“再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做好早饭叫你们起床。”
上一世的贺凌,什么也没有,只有他孤身一人,游离在这世间。
这一世的贺凌,他拥有了一切,就在他的身边,母子三人正做着香甜的梦。
窗外,花开正好,云淡风也轻。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别人的番外啦,大家记得过来看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