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小镇,连飞机场都没有,雪莱也只能先在周围的城市下了飞机,之后坐车来到了北国北部的这座没有任何特色的小镇。
小镇常年被冰雪覆盖,放眼望去,雪白一片。
雪莱穿得少,可他的心却是热烘烘的,胸腔里好似有一把火在烧。
小镇很小,市中心仅仅只有一条街,雪莱沿着小店老板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餐厅。
餐厅虽然装修得简单,但看上去,在这小镇应该是最豪华的几间餐厅之一了。
雪莱推门走进的时候,餐厅里面仅仅有三桌人,看上去好像是中年人之间的聚会,大家一起聚到这里,喝杯咖啡。
雪莱进入餐厅的时候,几乎在一瞬间,便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这里是一处没有什么特色的小镇,自然也没有几个人来这边旅游,常年镇子里不怎么有外人出现。
特别是雪莱这样长相精致的男人,更是少见。
而且这人周身有一种淡然却隐隐霸道的气质,和随性的小镇氛围,很是冲突。
雪莱走到了餐厅里,没有找桌子坐下,他环顾了一圈店铺里面,只见一共挂着两幅画。
挂画的空间有三处,其中一处上面还有钉子,却没有了画作。
雪莱心里确定,这就是那店铺老板买走画作的地方,他走到了画作的旁边,指了指墙上的画作,轻声询问道:“请问,这画作是从哪里来的。”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她起先被雪莱的精致容貌所震撼,等到反应过来雪莱的问题后,女孩颇有些警惕性地问道。
“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看墙上的画作很好看,想要找到画家,为我定制上几幅画。”
雪莱的笑容温柔,对面的女孩显然被他精致的容貌吸引,心里面下意识地便生出了他是个好人这样的念头。
“这......”
女孩刚说出了这个字后,却被一直观察着这边的男孩拉住。
男孩看起来比女孩要大几岁,不过显然也不超过十八岁。
他们应该都是经营这家餐厅主人的孩子,轮廓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兄妹关系。
男孩比女孩年龄大几岁,又没有被雪莱的外形影响,他扯了扯女孩的袖子,代替女孩回答道。
“我们这边的画都是在一次旅游的时候买的。”
雪莱墨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审视地看着眼前的男孩,缓缓地问了一句。
“那请问,究竟是去哪里旅游,又是在哪里的商店买到的呢?”
男孩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可是最终还是扬起了头,勇敢地说道:“是去地球的另一边旅游,至于商店,我已经忘记了。”
雪莱从他第一句话,便能听出来这男孩是打定主意不想告诉自己。
可他还是默默地听完了男孩说的所有的话,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当雪莱离开餐厅后,女孩不解地看向了男孩。
“哥,你究竟为什么要对他说谎?”
男孩看了一眼妹妹,道:“贺逸安先生不是跟我们说过吗,如果后面有人问起这画是从哪里来的,一定要说不知道。”
妹妹的年龄比他小几岁,她也知道贺逸安先生曾经这样说过,可是忍不住地说了一句,“可这先生看着像是个好人,如果将贺逸安先生的地址告诉他,应该也不要紧吧。”
男孩简直要招架不住自己花痴的妹妹了,他翻了个白眼,劝说道:“你以为这世界上的坏人都会在脸上明晃晃地刻下字,显示出他们是坏人吗?”
“听我的,要是这个男人继续问你问题,你便和他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看着妹妹不解的表情,男孩知道她显然刚才专注在雪莱的身上,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便重新将刚才自己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和雪莱猜想的没有错,两个孩子确实是在放假的时候过来帮家里大人的忙的。
下午两点钟,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男孩便推着自行车,从餐厅里面走了出来。
骑上自行车,往住宅区的方向去了。
雪莱等在车里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他看到男孩出去后,指着男孩骑着自行车的背影,淡淡地吩咐道:“跟上前面那个人。”
司机点了点头,车是当地租赁的,可司机却是他从比国带过来的。
司机显然是经验丰富,做这样的事情,好似有什么特殊的技巧一样。
他远远地在男孩的身后追着,却没有暴露自己。
男孩也是单纯,根本没有想到这样一出,慢悠悠地往前骑着车。
等到男孩停下的时候,雪莱便让司机停到了距离男孩不远处的树下。
这个距离正好,他能看到男孩的动作,男孩却看不见他。
即使他望过来,不仔细看的话,也不会发现车里面有两个人正在看着他的方向。
只见男孩停在了一个别墅的门前,他将自行车妥帖地停在了一旁,然后上前敲了敲那别墅的门。
那是个木质小别墅,并不是很大,却胜在温馨,二楼看着很是小巧,应该只有一个卧室。
窗户皆用条纹窗帘遮挡了起来,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空间,可却能从别墅周围的树丛和装饰看出来。
这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的家,即使是这样大小的房子,也能经营得像模像样。
起初并没有人听到男孩的敲门声,等了一会儿,男孩又敲了敲门。
雪莱看着门口,他有些紧张地按在了前方的椅背上,手指间泛白,足以看出他用了多少的力气。
门被打开,从门口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年轻女人穿着简单的毛衣,身材纤细,红色的长发柔软地披在肩膀上,白皙的皮肤被吹来的风冻红了些,她笑着看向了门口的男孩,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在看到那从门口出来的女人后,雪莱失望极了,他好似即将爬到洞口却忽然重新坠入的人,绝望至极。
他的手,下意识地抚了抚身旁带着血的画作。
经过一夜的折腾,那血迹已经干涸。
他的手指触上去,只觉得血迹凝固,仿佛已经和下面的颜料,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