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和不亏是积年大吏,以言语招揽住越兮为他的儿子保驾护航,最后还以后事重托付于越兮。
“越君,现在我已与袁绍势同水火,已成为冤家死敌。而我唯一的盟友徐州牧陶谦也年事渐高,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其二子也是平庸之辈,连守住自己的基业都成问题。”
“如今只有黔陬县的程昱处与我相处不错,他又战败伪青州牧刘表那厮,将其属地纳于东莱郡治下,君若与吾子侄可以投奔程昱,他是齐王殿下的麾下军师将军,完全可以护佑你等的安全。”
为了害怕越兮有野心伤害到自己的子侄,焦和还故作大度的向越兮赠送青州:“若越君有意自立,请越君放吾子侄一条生路,让他们独身去投奔程昱,和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
焦和此话一出,刺激的越兮再也忍耐不住,跪在焦和床前大声宣誓:“焦君放心,兮在此郑重起誓,一定以自身护卫令公子的安全,若违此言,天地共噬之。”
焦和听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后,才叫过儿子和闻讯赶来的侄子叮嘱一番,并让他们和越兮结成义兄弟,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人世间。
事情的发展果真不出焦和所料,袁绍果真率兵前来进犯青州,越兮一面指挥守城,一面向程昱去书信求援。
当程昱率军前来增援后,越兮三兄弟才正式投靠程昱帐下为将领,之后便是两支大军对峙于青州与兖州边界处,即不撤军也不对战,只是都不愿意先开口求和。
初平四年吕布战败于长安城,抛下妻妾和女儿于不顾,率领六千并州狼骑离开长安后,欲前往并州上党郡投奔好友上党郡太守张扬。
他尚未渡过渭水,就被郭嘉等人带领的幽并铁骑阻住去路,无法通过河内郡去上党郡。
又因家眷都陷在长安城内,害怕郭嘉等人以后报复他的亲人,吕布不敢和幽州军将士再起干戈,只得立营扎寨于孟津城外某个山村中,期待局势有所好转。
吕布坐在营寨内举杯饮酒消愁,他自认为自己对汉室朝廷忠心耿耿,当初接到汉献帝下发的诏书后,便和王允、李肃等人合谋斩杀董卓。
后来汉献帝依王允所谏,封赏吕布为温候,奋武将军、假节仪同三司,可谓位高而不权重。
吕布不懂得大汉王朝的官职如何具体分配,他私下认为奋武将军等爵位显贵,一定是全领长安城内军队的主将,便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
谁知道事情并非吕布所料想的一样,后来他才慢慢知道自己的官秩品级,按照汉朝制度,奋武将军虽然也是高级将军称号,实际上不过是部队中的监军。
假节也不同于假节铖,可以代天子征伐逆贼匪寇,只能不经上奏,便可斩杀军中的违章乱纪之人。
而且仪同三司也是个虚职,不能等同于仪同三司开府,能有自己的文武属官,和升赏贬罚的任命权,更不要提做长安城内的最高军事指挥者了。
虽然王允曾私下向吕布明言,吕布可以掌控长安城内军队的最高权力指挥打仗,但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挥洒自如的指挥全军作战。
吕布慢慢又听麾下文武将领处透露,王允出身于并州太原世家大族嫡系,怎么会真心和吕布一个出身农户的贫寒子弟结交?
这分明是′狡兔未死,飞鸟未亡。′,王允便提前要雪藏猎狗吕布啊!想想都令吕布不寒而栗,对王允如此无情无义心寒不已。
吕布同时也心知肚明王允为何如此冷酷的对待他,王允是害怕吕布的一向桀骜不驯和反目无情,不敢将军权完全下放与吕布。
根本原因就是吕布对待两位旧日主公兼义父丁原和董卓的冷酷无情,一言不如吕布之意,他便反目成仇,索性一刀了结对方的性命。
无论丁、董二人如何行事失当,吕布作为义子斩杀自己的义父,便是完全颠覆了大汉人的价值观。
大家都对吕布抱有鄙夷轻视和畏惧提防的心理,没有丝毫的信任和拜服的心理。
是以不论吕布如何骁勇善战,都无法掩盖吕布曾经犯下的′错误′和不念父子恩义的冷酷无情。
有了这几项缺点和吕布天生带来的性格缺点,也无怪乎王允对吕布起了警惕戒备之心,和满满的不信任感。
尤其是虎牢关外大战之后,狂妄且无能的袁术麾下将领乐就曾经说过一句话,就是谩骂吕布为“三姓家奴”,己经成为吕布的代名词,让无数人效仿使用。
这个明显带有侮辱性的称呼,让吕布一想起,就恨不得将乐就从地府中揪过来,再虐杀他个十次八次才解恨。
面对世人对自己的误解,以及政友王允等人对自己的不信任,吕布选择了不解释和逃避对策。
他把并州狼骑的练兵权和统兵权,统统交到小妾魏长的兄长魏续全权负责,由他带领手下武将们训练士兵。
自己躲在府院内与妻妾们饮酒作乐,逍遥自在的虚渡人生,以此来平熄自己对王允等人的冲天怒火,避免自己再心生不满,做出伤害王允等人的错误决定。
以至于郭傕等西凉军将领叛乱时,吕布率军出战平叛,因为没有军中正式指挥权与亲和力,很快便被李郭叛军击败。
吕布心中恼恨王允自作自受,才佯装劝说王允几句未果后,他就率领六千并州狼骑将士迅速脱离长安战场,不料想被困在此个山村中无有合适的去处。
正在吕布苦思竭虑惶恐无计之时,他的老乡中郎将李肃进来禀报:“奉先,颖川名士陈宫陈公台在营外求见,奉先要不要见见他?”
李肃也因历史走向有所改变,他没有因战败被吕布斩杀,而是作为军中客卿身份留在吕布营中,为吕布出谋划策和辅佐军中事务。
吕布此人虽生性桀骜不驯,却对名人文士极为礼遇,对待麾下并州狼骑将士极为友善,是以他虽声名狼藉不堪,帐下仍有文士王楷、许汜和武将自愿臣服于吕布。
现在他处于兵败无处可投的尴尬境地,麾下将士仍然以吕布为荣,忠心耿耿的追随着他。
陈宫自从和曹操闹崩分手之后,一直沉浸于消极糜之中不可自拔,陷入了人生最低迷的徬徨无策之中。
曹操当时的留言无疑刺破了陈宫的虚荣心和上进心,之前他自以为自己文才军略当世无双,应该天下无有匹敌之人。
却不料与曹操只是匆匆一起逃亡了数日,竟然被曹操轻易地看清了自己的致命弱点。
这个心魔一直像个恶梦一样魇住了陈宫,让他寝食难安,也对自己的才能谋略,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感,一直消极的生活着,甚至有点儿自暴自弃。
可当曹操兵败身亡被李儒设计全歼在柏釜谷的消息传遍天下时,陈宫顿时霍然开朗,仰开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从此时终于解开了困绕他多年的梦魇和心魔。
陈宫终于明白过来,世间根本就没有绝对的智算无双,人都有各自的弱点和不足,也都有各自的强项和擅长领域。
只不过如同下棋一样,旁观者清醒,当局者迷惘而已,就像李儒在柏釜谷设下的火烧毒计。
当初自己听完人们转述柏釜谷地形后,便能敏锐觉察出此谷是利于火攻设伏之处,曹操若中伏必无幸矣。
可身为当局者迷的局中人曹操,可谓智计百出又性情多疑狡诈,他怎么又会如此轻易上当,最终身亡于柏釜谷内呢?无非是曹操身陷局中不自醒而已。
陈宫勘破心魔之后,自然不甘心再沉沦消极下去,便欲出仕英主建功立业,如此方不辜负他的一身文采谋略。
其实明白人早已看穿世间的大势走向,若刘政父子不出昏招,自己磨灭自身实力,笑到最后的一定是齐王刘政无疑,异日定鼎中原做皇帝者也必是刘政父子。
因为刘政已经平灭塞外异族,又深得草原民众们的忠心拥戴,有了北方草原和辽东之地为后盾,幽冀二州握在手中为前锋,刘政的实力已居各路州郡之主的最顶端。
如今连太行山中威名赫赫的黑山军都被刘政压制得喘不过气,平常时日根本不敢外出深山一步,黑山军已呈颓败之势,已不足为虑。
程昱已占据青州大多半领土,郭嘉也在河内郡站稳脚步,他们二人又是出自齐王刘政的麾下军师将军,分明就是刘政在外围布下的钉子无疑。
陈宫堪破天下大势,劫不想到刘政麾下出仕,他觉得自己投到刘政的麾下为军中文职将领,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能力和才华。
因为刘政现在已拥有武将张辽、徐晃、许诸、赵云等人,光文武精通的文士便有徐庶、田畴、田豫等人,还有谋士戏忠、沮授、荀彧、郭嘉、荀堪、荀攸等人。
陈宫看出这些人都是人中精英,自己再去投奔刘政,即便受到众用,也不能在这些精英人才中脱颖而出。
有句老话说的好,宁为鸡首不为牛后,陈宫生性便是这种好为人首的嗜好独掌权力之人,自然将刘政首先排分于自己不能投靠之人的名单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