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贞来站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他只能看到自己脚下方圆大概方圆只有五十厘米的地方。红色的地砖整整齐齐的踩在自己的脚下。
齐贞有些疑惑,大声喊道:“有人吗?”
不知为何,这里居然没有什么回音,看样子极为空旷,齐贞的声音就仿佛也只能停留在自己身周围这方寸之地,无法传播的更远。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精神力离体探查,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使用精神力探查的能力。
齐贞没有任何慌张,稳了稳心神,然后抬步向前。
顺着红色地砖的纹路,他向着自己的左手边走了过去,然后便看到了路肩,路肩是一排整齐的木本植物,在另外那个世界中很常见,常用来做城市主干道的隔离带装饰。
不走寻常路的齐贞准备直接跨过这些植物,看看这隔离带的后面到底有什么。
结果他刚刚伸出手,就像摸到了一层粘腻腻的隔膜,自己的手根本无法穿过去。
“草,空气墙?”齐贞低头咒骂了一句,向着反方向走去。
几乎走过像刚刚一样的距离,齐贞又来到了与另外一侧相同的隔离带之前。
再次尝试无果之后,齐贞明白自己是在一条红砖组成的道路上,而看样子自己也只能顺着道路往前一直走下去。
显然不用担心走不对,因为脚下的红砖就是横平竖直的,而且道路也只有这么一条。
无法使用写轮眼,没有精神力,前方的道路超出五十厘米的范围便是白茫茫一片,也没有让齐贞产生任何恐惧的心思。
还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玩过的恐怖游戏。
大概只往前走了十数步,他便看到了一度墙。
这是一堵木墙。
这个世界上除了木头制成的门之外,还有木头制成的墙吗?
齐贞看着面前的树皮,轻轻敲了敲。
这硬度让他怀疑面前的东西莫不是树皮包着水泥?
硬的像是砖块,敲起来也和石头差不太多。
他抬头看了看,以自己的视线根本无法看到这堵墙到底有多高,而他也总算证实了自己向上看的话,大概比周围要好一些,但也绝超不过一米的距离。
齐贞于是顺着这面木墙走着,准备从墙的尽头绕过去。
直到他再一次被隔离带堵住。
隔离带和木墙之间居然没有任何缝隙。
齐贞有些疑惑,自己这到底是是在哪?以及,自己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呢?
“有人吗?”齐贞接着问道。
这木墙似乎会吸收声音,齐贞的话并没有在它身上反弹回来,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我等你很久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有点像是齐贞小时候看到央视动物世界的解说。
就是后来接替赵忠祥老师的那位。
“你是谁啊?”齐贞问道。
没有人回答齐贞的声音,只是一股轻微的沙沙声从他的上方传来,似乎在很远的地方。齐贞听到这个声音,心中莫名感到有些安稳,这种安稳没来由的,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特别小的时候,初秋的晚上总是穿梭在北京胡同之间,那时候胡同里都是大叶杨树,刷刷的声音听起来便是这个感觉。
然后光芒敛没,木墙也不见了,红砖道路也不见了,他的眼前重归一片黑暗。
然后齐贞醒了过来。
……
古人比之现代人最为可称赞的便是作息时间的稳定,也难怪齐贞进入到游戏这么久也没有见到一个秃头的古代人。
一个没有闹钟的世界里,所有人睡觉和起床两件事情能指望的,就只有太阳还有自己的生物钟。
日上三竿的时候齐贞才从床上爬起来,这一觉他睡的格外沉,晨间客店中的喧闹也没有把他吵醒过来,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之后,齐贞先是愣了一会神,然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伸了一个懒腰。
那个怪异的梦似乎没有在他的心里脑袋里留下任何痕迹,就像它本就不存在一眼。
不管怎么说,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睡过一个懒觉了。
无论是在这个游戏,还是在之前的那些游戏里面,齐贞都很难睡上一个安稳觉,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系统什么时候脑袋抽风就突然给安排一个突发事件出来。
所以小队只要是两个以上的队友聚集在一起,无论是处于什么样的情形之下,齐贞都会强行要求必须有值夜的人,哪怕三个人倒班也要值夜。
可无论是谁值夜,齐贞都很难毫无顾忌的睡,毕竟林啸的事情他可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这个状况在齐贞得到智慧树的攻略之后改善了很多,毕竟如果说未来是既定的,要发生什么事情也是必然的,也就不会有意外产生了。
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齐贞身旁的小白,也正是因为有了它,在进入到三国这个游戏当中的时候,齐贞难得的可以在睡觉的时刻把自己的心完全放下来。
如果有问题就叫醒自己,齐贞是这样跟它嘱咐的。
在房间里用店家提前准备好的用具简单洗漱了一下,齐贞又变成了那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
走到客店的厅堂,劳烦老板给自己简单准备些吃食,齐贞就这样坐在厅中距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看着来往的人流,小口啜着热水。
雉县街上的人不多,而且路人大多看起来比较闲适,想来天下将乱未乱之际,还没有对这里百姓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历史上颠覆性的革命往往发端于社会的最底层,广大人民群众实际上才是推动社会根本性进步的力量。
余下皆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无非是皇帝轮流做,既得利益者换了又换而已。
大汉倒是农民起义立国,可错就错在制度用的不对,分封这种制度用不好,就会变成现在欧洲那个模样,汉末走的是上层路线,然后造就了魏晋南北朝的乱象格局,接下来是隋唐,其实也走的上层路线。
五代十国一团乱麻,接下来是宋,然后这个国家就被游牧民族接连搞了大几百年,明朝倒是农民起义,可格局还是不太够,加上天朝上邦的思想根深蒂固,最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直到在清朝被游牧民族统一了之后,才进入到更加繁乱的近现代史。
其实平民百姓只要过得好一些,家里最好能有些余粮,平安健康喜乐,家庭和和美美,便已经是极好的事情,哪怕过得不好,只要能安安稳稳活下去,不受战乱和疾病困扰,便会知足。
只要知足,便不会造反。
齐贞上学的时候政治和历史学的不错,真正身处在历史当中时,才能真正意识乃至去理解后世的生活来的到底有多么艰辛不易。
也更加深刻的明白,**之所以被称为伟人,到底是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无论是外交还是内政,对于历史的了解还是未来的展望,历史两千多年,仅此一人。
除了伟大,齐贞再想不出什么词去形容他。
伟大在于他的文韬武略,更在于他的前瞻性和预见性。
齐贞想出了神,直到店家喊他,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吃食已经上齐了。
不紧不慢的吃完东西,齐贞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像一个百无聊赖的闲汉,端了一碗便宜的不能再便宜的茶水,干脆坐在店家门口的台阶上,就这么漫无目的的看着往来的人流,脑海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茶很快喝见底,齐贞也没有起身再倒一碗的**,这碗就端正的摆在他面前的地上,就像在陪着齐贞一起发呆。
时间过了正午,往来的人变得多了些,也不知道是往来的客商,还是经过此地的游人。
总之当齐贞从自己的思绪当中缓过神来时,天色又已经到了入暮时分。
这也是齐贞从进入到games world以来,最为无聊也是最为安逸的一天一夜。
行人逐渐稀少,似乎就像是过往的每一天一样,街道上又将恢复安静。
齐贞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的碗,不禁失笑。
也不知道是谁,在他的碗里扔下了几枚五铢钱,碗里还有半个烧饼,最可气的还有两块破布。
齐贞心说我摆个碗你们还真拿我当要饭的了?
苦笑了一声,齐贞还是决定把这几颗五铢钱先收起来,至于那半个烧饼和那两块破布,还是扔了拉倒吧。
可真不是因为抠啊,扔钱是不道德的,齐贞如此想到。
齐贞捡起地上的碗,整个人却突然愣了愣,倒不是他舍不得那半拉烧饼和那两块破布,而是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两块破布上似乎写了些什么。
嗯?
齐贞捡起那两块破布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心说黄月英这地下工作做的还挺到位。
齐贞最早对于密信的了解,其实就起始于三国时期,对象正是汉献帝的衣带诏,只不过那时候是为了对付那个挟天子令诸侯的曹操。
只不过没想到这回轮到了自己脑袋上,齐贞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面不改色的回到客店之中,静等黑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