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灵果蔬店，绿色的菜叶，鲜红的苹果，生机盎然。
隔着马路，大家都能嗅得到这里散发出的芬芳气味。
谁都想买，只是一看价目表，便都退却了。
倪红雨没注意到张妈脸上的表情，也听不懂农妇的潜台词。
她仍旧热情地往前凑。
期间来了两个客人，转了转又走了，一个退休老教师，来买了一些生菜，给孙子做汤吃。
“阿姨，就这么一点收入啊？”
倪红雨第一次关注这家店的营业状况，看到之后，十分忧心。
“是啊，小雨，这就是我们寒门小户的日子。谢谢你和你姐姐对我们虎子的关照，可这关照啊，也不能持续一辈子是不是？最终我们这些农民，都得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
张妈故意说些吓人的话。
倪红雨笑嘻嘻道：“没事，没事，有我呢，您且到不了去土里刨食吃的地步。”
又来了一个顾客，倪红雨热情迎上去，寻东问西，推介商品。
看着她忙里活泼的背影，张妈无奈地叹口气。
张小虎和梦凡就合作事宜谈论着，一开始他不看好，后来觉得，推广一下也无妨。
梦凡的提议是，他来帮忙直播促销，一吨蔬菜里，给他提成百分之五。
张小虎思来想去，一口答应下来。
梦凡欣喜若狂，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哪，老同学，这事儿咱就说定了。这是我的工作室名片，明天我们把合同签了。”
张小虎很惊讶：“哇，你都做老板了？不得了，恭喜啊！”
“嘿嘿，就许你做老板，不许我创业啊？”
“许，当然许！”
“那互相照应啦！”
翌日，俩人签了合同。
而后便是梦凡不遗余力地促销推广。
看着他每天站在店面门口，穿着奇装异服，用夸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直播，张妈和张小虎起初还有些疑虑。
“儿子，这样能行吗？”
“行吧，反正卖不出去东西也不花钱，嘿。”张小虎心虚地回应。
一天、两天，渐渐的，人们对这里越来越好奇，开始往这里跑。
张小虎也定期对一部分商品打折促销，销量又开始回升到刚开店的水准。
虽然起起落落，但总体来说状况比之前改善不少。
这边直播的时候，张小虎索性把新房子收拾一下，让张妈住下。
“不成，这是给你结婚用的，妈不住！”
“妈！这是咱家的房子，你不住谁住？”张小虎坚持。
张妈只好住下，还很谨慎地选择了最小的卧室。
安顿好老妈，晚上没事，张小虎就去县城街上溜达。
溜达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起前女友。
以前来县城，一定是和刘紫函一起逛街压马路的，而今……而今好像也不是一个人，身边毕竟多了一个倪红雨。
倪红雨就像是一阵春风，吹散了阴霾。
“哈呀！”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身后传来倪红雨俏皮的声音。
“小雨？你怎么在这里？”张小虎诧异地问。
倪红雨抿嘴一笑：“保密！”
张小虎决定不问。
这丫头却又耐不住性子：“哎呀我就告诉你吧，都跟你一路了！从你家新房小区开始！”
张小虎吓一跳，他从家走到这里，公园附近，少说也有一两千米，居然完全没意识到她的存在？
他禁不住有些自责，都是自己想七想八，忽略了倪红雨。
话说和少年时代的至交好友谈恋爱，这种感觉真怪。就像左手和右手，彼此熟悉极了。
可是，虽然没了恋爱初期的新鲜感，却又多了几分安稳和祥和，仿佛可以看到天长地久的岁月。
“我，和她，能天长地久吗？”
他心里清楚，张家和倪家，差的可不是几百万的家产。
倪红雨没给他想七想八的机会，挽着他胳膊往前走。
“走嘛，我们去看看咱家的店，好喜欢哦。小时候，我们家也住那条街，舅舅就在附近上班……”
有她在，真是永远都不会孤单寂寞。
俩人说说笑笑，一路往前走。
背后，十几米开外，一棵大树旁，闪过一道孤单身影。
刘紫函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们地背影，心里滋味复杂。
“张小虎，刚分手就和新欢在一起了？”
泪水止不住涌出。
刘紫函今天心情不好，考试结果出来，她高分据榜首，可还有面试那一关，不知情况如何。
前途未卜，情路坎坷，她一个人晚饭后出门溜达，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
这条路，是她和张小虎以前经常逛的街道，小城的繁华尽在此处。
就在之前，倪红雨没出现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张小虎，心情非常紧张和期待。
如果能和张小虎复合，那是再好不过。
时过境迁，刘紫函也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一冲动就分手。
那件事，真的就是张小虎的错嘛？自己是不是也有错呢？
可不等她找张小虎，倪红雨就冒出来了，接着俩人亲亲密密往前走。
失落感笼罩着刘紫函，她一屁股坐在花坛上，低头轻声啜泣。
……
张小虎和倪红雨来到自家店铺那条街，和一个又胖又高的男子擦肩而过。
“嗯？怎么这么臭！”张小虎眉头紧锁，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道背影已经转弯，走到另一条街上去了。
男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臭味，粪臭，就像是农村的农家肥。
不过这味道很淡，同行的倪红雨，居然完全没闻到。
俩人继续前行，来到自家店门口，肮脏的门口，赫然入目。
不只是谁，在这里泼了大粪。
恶臭飘荡在方圆数十米内，倪红雨转身就跑，跑到一棵树下，扶着树干弯腰呕吐。
“好臭啊，谁干的？”
她大叫着。
张小虎气得直哆嗦。
这家店铺，他接受之后，好好地装修过，做的又是果蔬生意。
现在被人把大门、窗户都泼了大粪，想想都够恶心的。
他马上想起刚才擦肩而过的男子，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难道是他？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小虎气愤不已，转身怒冲冲追去。
“虎子，虎子你干嘛去呀！”倪红雨赶紧追喊，追了半天也没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