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神乎其技的手法许幻山哪里见过,急忙往地上一滚,“叮叮叮”一连声响,钢针在地上扎出一片小洞。
他刚要松口气,就觉右手手臂一阵疼痛,低头一看,一根钢针几乎没尾而入,直接将他手臂对穿!
他大吼一声:“你是谁,快放了我爹!”
许幻山右手平举,“嗖嗖嗖”射出一蓬钢针。
他惊呼连连,忍痛掐着钢针尾部,将其一口气拔了出来。蔷薇见状,快步过来帮忙。
“汝阳王?那可是大富贵啊!”
在场之人,除了倒地生死不知的老仆,其他人包括趴在许远怀里的许佳都抬头看去。
王含章一双不含感情的眼睛落在许正阳眼里,直让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
他眼里满是求饶活命,却于事无补。
只见方才意气风发的许正阳面色惊恐的站在那里,两只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曲,他喉咙拼命蠕动,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因为一只大手狠狠握在他的喉间,稍一用力,就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众人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呼”的一瞬,一个人影闪过,紧接着就就是许正阳一声惨叫。
许幻山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任他想破头皮,也不知他一向视若英豪的父亲,怎的一晃神的功夫就成了这般模样。
他是谁?我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出手伤我?
……
许幻山此时也不嫌弃她,从怀里掏出伤药让她敷在伤口,自己又摸出一瓶丹丸,倒出两粒服下,运功炼化后才松了口气。
这一连番的动作让他何其狼狈,许幻山心中想到,对方不过随手一击就有此等威力,若是认真起来,自己如何是其对手,再看父亲的惨状,心中顿生退意。
许远见王含章一时没下杀手,一时松了口气,慢慢走过来,小心翼翼道:“王先生,他当年就是被汝阳王收买,才做出那等惨绝人寰之事。
许正阳扑通一声半跪到地上,想手捂着险些喘不过来气的喉咙,但是两手都被折断,只能在地上“嗬嗬”了半天,才勉强能开口说话。
他抬眼看向王含章,眼中有恐惧,也有愤怒,“你是谁?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痛下杀手?!”
他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愤怒,以及些许的茫然。
十几个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一时间手臂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王含章冷哼两声,没有说话。
他放开许正阳,并非是怕了汝阳王和朝廷,而是苏醒这么久,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想起了它所涉及的一系列事情,心中微动。
王含章的身份不好点明,许远想了想,只能说道:“这是我请来的先生,也是佳儿的师傅。他与灵鹫宫渊源极深,而你……所以,他才会有这般反应。”
许正阳脸色变了变,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幻山不敢说话,许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间一时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王含章突然开口:“汝阳王如今年岁几何?有几个孩子?身边有什么高手?”
许正阳一怔,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随即道:“你是想要……”
王含章直接打断他:“你只管说你的,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许正阳蓦然与那双冷漠的眸子对视,登时心头一凉,汗如雨下,后背登时湿了一片。
他兢兢的说:“汝阳王正值壮年,只有一个儿子,尚在襁褓之中。他身边有几个横练功夫极其厉害之人,能掌碎青石,指破铁板,极得汝阳王倚重。”
“其余追随他的武林人士中无甚厉害之人,只有一个和尚最近常出没王府。”
“和尚?”王含章有些意外。
这是成昆?
“对,那人进出都用黑袍遮住身形,但我从汝阳王那里出来时曾见过他是光头,而且他身上有香火味。”
听到这年轻人对和尚感兴趣,他立刻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王含章点点头,若有所思。
许正阳见他不说话,以为对自己说的消息不满意,急忙又道:“先…先生,我投身汝阳王门下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从来只在王府中做一名医者,还请,还请您明查!”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心中怒火中烧,却半点不敢暴露出来。他只待从这里脱身,养好伤,将这些杂碎粉身碎骨!
他正想着怎样报复面前这个人,冷不丁王含章的眼神落在他脸上,透过因受伤、折辱等原因而造成的猩红的双目,似乎直接看破了他的内心。
许正阳顿时一慌。
谁料王含章却突然一笑:“自你下毒将灵鹫宫满门毒杀,你就已经罪无可恕,只是我突然想到,你还有些用处……”
听了前面两句,许正阳瞬间犹坠冰窖,脸色刷白一片,等听到后面时,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忙不迭的疯狂点头:“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做好,只要您能饶我一命,做牛做马我都万死不辞!”
他心中“腾”的冒起一团火,只要能离开这里,哼哼!
王含章怎会不知他如何想法,走到路边水沟旁脚尖一点,登时水花四溅。
只见他伸手在空中一掬,敛起一蓬水,接着双手相合。
其他人正不解时,就见丝丝白气从手掌指缝间飘散逸出。
有见识的许正阳、许远心头大惊,王先生/此人内功如此深厚,竟然能凝水成冰!
不入流的许佳看着那白气和天上的白云差不多,心想下次定要让师傅耍给她看。
王含章双手“啪嗒”紧紧合在一起,将冰块朝父子二人连弹十多下。
冰块“嗖嗖”飞射过去,没入二人胸腹手臂大穴,一阵冷飕飕的感觉后便没了异常。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许远首先回神,当即就是脸色一变,叫道:“先生,他是汝阳王手下的人!”
汝阳王是朝廷的实权人物,带领蒙古大军东征西掠,势力极其浩大。听闻这些年许正阳在其面前颇得倚重,若是杀了他,只怕会……”
王含章听了这话依旧面无表情,但是握着许正阳的手却松开了。
不见王含章有所动作,只轻轻一挥袖袍,钢针便悄无声息的原路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