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彤彤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嫂,岂有不尊长的道理?”
苏慧兰傲娇地接了董丽华一句,然后,得意地拿起了硬皮册子。
“这册子是真的好看啊,光看这厚重的材质,就知道老爷子一定是让人下了功夫的,要不然,这里头的图案怎么……”
后面的话,消失在了苏慧兰的喉咙口。
她嘭的一声,气愤地将册子扔到了地上:“什么鬼东西,那老头是无聊疯了吗?”
董丽华看她气得不轻,好奇地打开册子,紧跟着,唇角也狠狠地抽了一下。
“什么意思?这不都是小孩子的东西吗?菊苑那小贱人怀上了?”
“这才进门多久啊!”
都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更何况这会儿苏慧兰还发了脾气。
耳听董丽华这话一出来,她顿时气恼地瞪上了一旁的儿媳。
埋怨道:“你看看你的肚子,怎么就那么不争气?要是能赶在前头,这些东西可就都是为咱们家准备的。”
“哎哟,瞧大嫂你这话说的!这小煜天天不着家,也不能怪彤彤啊是不是?”
“不怪她,难道怪外头那些不长眼的狐狸精吗?”
苏慧兰被戳中了痛穴,说话也是没遮没拦的。
开口就直接教训儿媳:“我早跟你说了,争气点争气点,你要是不能抓准时机给小煜生个一儿半女,颜真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大嫂!”董丽华陡然厉喝了一声,“你说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女人做什么?”
“我……”
苏慧兰也是给气得不经大脑了,看董丽华陡然变脸,这才想起来她不就是靠颜真难孕上位的吗?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唇角,看着董丽华恼羞成怒地甩了册子,走了。
小三上位,一向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老爷子曾经下令过,以后谁也不准提这事的。
可是,苏慧兰看着董丽华怒走的背影,还是忍不住提醒戚彤:“看到了吗?二房现在表面平静,实际上暗潮汹涌!你现在要是不能抓准时机,以后也想跟他们一样?”
戚彤抓着手里的婴儿册,那上头可爱的婴儿房设计曾经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幻想过如果她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晏时煜当了爸爸之后,会不会多一些责任感?
可是,她好像真的布上了前二夫人的后尘,整整两年了,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委曲求全,她的肚子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不用婆婆提醒,她也知道她的下场比颜真好不到哪里去。
“嘿!我怎么提醒你两句,你还哭上了?”
苏慧兰本就心烦气躁,突然见儿媳掉眼泪,好像他们有多亏待她似的,不由得更不耐烦了起来。
“这样,你明天让顾清给你看看,要是不孕不育,也好趁早治了。”
“我没病!”
戚彤见她既然怀疑她不能生,眼泪更是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妈,阿煜天天在外头沾花惹草,要治也是……”
“你闭嘴!我苏慧兰的儿子好得很,由不得你污蔑!”
“你——”
看着婆婆怒气冲冲的背影,戚彤抱上双膝,崩溃大哭!
这样的日子太压抑了!
尽管她出身名门,可却没有得到应得的半点尊重。
自从结婚以来,她一直处在最卑微的地位上。
她以为,这就是嫁入晏家的常态,想要天下女人奢望的荣华富贵,那么总得付出点代价的。
可是为什么,她辛辛苦苦熬了两年,最后见到的却是别人的恩宠?
为什么,时花开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她却不行呢?
这不公平!
……
“我好像错了。”
时花开站在榕树下,远远地听着那道崩溃的哭声。
她当时乐得有人将烫手山芋接走,却没想到,对于盼子心切的人来说,那些册子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
割得人血淋淋!
“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晏时陌将她的头扳正过来,不让她去看戚彤。
“他们的问题由来已久,和你没有关系。”
“可我刚才要是不给她册子……”
“你不给,她就要抢了。以她那极端的性格,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时珊珊她……是不是还在帝都?”
“嗯。”
“那个女人搅乱了浑水,势必会出大事的。”
“那也是晏时煜罪有应得的。”
晏时陌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菊苑走。
边走边问:“刚才谁来的电话?”
时花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用餐途中接到的电话。
于是,干脆地将喻子哲发来的截图亮给他看。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齐管家的遗书吗?学长的父亲是研究古文字的,所以我昨天出去,就是想请他帮忙。”
“这些是他父亲翻译的?”晏时陌接过手机。
只见,一张洁白的信纸上,洋洋洒洒地写着数行字,字透纸背,可见当时写的激动。
时花开说:“这些是他父亲联合几位专家一起翻译的。但因为四大家族曾经是禁忌,流传在这世上的东西已经不多,所以他们也不能肯定一定对。”
“确实不一定对。”
晏时陌说:“四大家族的密语生涩晦暗,同一个字能翻译出好几种意思。你看这里翻译的,只是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戏本。”
“是啊,我看到这个戏本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懵。”
时花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相信齐管家费尽心思留下来的东西,会只是一个戏本而已。”
“也许,这个戏本有深意呢?”
时花开闻言,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
“不管是不是,先看看再说吧。”
进屋,他们在网上找了关于这个戏本的资料。
看得入神时,晏时陌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侧头看向看得专注的时花开,低声说:““公爵府最近也在找人。”
“找谁?”
“两个儿子。据说是二十年前丢失的。”
时花开一怔,侧过头来看着晏时陌复杂的眼眸。
好一会儿,她低低地说:“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不到,公爵和公爵夫人也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