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翔的话音刚落,突然,密室里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大笑。
宫腾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我的陌少小朋友,想见你可真不容易呀!”
“宫腾?”
晏时陌抬头仰望这昏暗的密室。
明明四周围墙,密不透风,可宫腾的声音却能如此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
不由得让他猜测,难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宫腾的私人密室,而是他诱敌深入的陷阱。
“你早知道我会来?”
“没错!小朋友就是聪明!”
宫腾哈哈笑着,洪亮的声音仔细琢磨的话,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他对云少翔说:“我的好儿子啊!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学不会待客之道呢?密室里黑漆漆的,怎么能让你的朋友困在里头?哦,墙壁里灌满了水银,你们的手别乱摸啊!要是不小心触动了开关,水银流出来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卑鄙!”
云少翔气愤地环顾着四周。
从宫腾的话里判断出,这里一定安装了监控。
他和晏时陌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宫腾的眼中。
只怪他太大意了!
“放我们出去,我们好好聊聊!”
他对着头顶上方呐喊。
宫腾“nonono”几声,说:“不急呀!咱们的晏太太还没来呢!着什么急?”
“你让人抓了花开?”晏时陌的气场倏冷。
“不不不,怎么能叫抓呢?我那是请!礼礼貌貌地派车去接的!”
“宫腾!!”
晏时陌怒喝。
花开是他的死穴!
动他可以,但绝对不能打花开的主意!
他严肃地警告宫腾:“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的话,绝对死定了!”
“我也不会放过你!”云少翔咬牙。
可,如此肃冷的警告,落在宫腾的耳中却只换来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之前一直苦无办法打破晏家和云家的壁垒,但现在看来,时花开确实是个很好的武器啊!”
“晏时陌,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
“阿瀚,你告诉告诉陌少,你养父我是不是个爱才的人?只要你们乖乖跟我做个交易,我保证你们平安无事,如何?”
“呸!宫瀚已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云少翔!”云少翔为曾经认贼作父而感到耻辱。
可,暗处里的人压根不在意他的愤怒。
本来,当年带走他就是为了培养一个对付云家的棋子。
最后棋子被策反,只能说明他计划有漏洞,并不能代表什么。
而现在,云家的大儿子和晏家的顶梁柱纷纷落进他的手里,可不就是挑唆两家关系破灭的好机会么?
“家主,时花开到了。”
音响里,传来了佟明的声音。
晏时陌和云少翔的脸色冷到了极致。
“宫腾,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急,等我会会她再说。你们两个,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商量,到底谁出来!”
“喂!宫腾!宫腾!”
任凭晏时陌怎么呐喊,宫腾都没再回应了。
密室里凉飕飕的,蜡烛微弱的灯光照得男人面寒如霜。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可这墙面里要真灌满水银的话……”
“顾不了那么多了!”
……
接时花开的车子一路开进了廖王山,山中隐蔽的建筑让女人吃惊地张大了眼眸。
“晏太太,晚上好呀!”
佟明从走廊里走出来,看见时花开单枪匹马地被接到了这儿,他冷漠地轻勾唇角,暗道这女人一定是舒心的日子过太久了。
竟然忘了防备,随随便便的车都敢上。
这不,就给接到狼窝来了吗?
“佟花匠,你也晚上好啊!”
时花开牵了一下唇角,看着男人眸子里的轻蔑,她波澜不兴地说:“你彻夜不归,冬子可是急坏了。”
佟明听到她提女儿,脸色冷地变了变。
他的身份在晏时海苑里没人知道,前天晚上离开的时候,为了不连累女儿,他暗中将冬子藏了起来。
并且告诉她,如果第二天他没回去的话,她就直接回乡下找她的舅妈去。
他甚至把机票都给买好了。
怎么……
“你好奇她怎么回晏时海苑了?”
“……”
“佟明,你女儿比你晓大义。她知道我待她不薄,离开前自然是要来和我道别的!”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把她怎么样,取决于你准备把我们怎样。”
其实,时花开并没有对冬子怎么样。
那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好几次别人算计她的时候,都多亏了冬子的提醒。
她不忍心将佟明的过错算到她的头上。
但,面前这个阴险狡诈的老头儿,吓唬吓唬他却是应该的。
“佟花匠,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时花开说着,将一个绣着兰花的小钱包塞进了佟明的手里。
那是冬子随身的东西。
佟明一看女儿真的落进了她的手里,整个人直愣在原地。
要不是大陆喊他,他都忘了宫腾还在大厅里等他们。
“想要确保冬子的安全,那就先确保我们的安全吧。”
时花开凑过他的耳边,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有佟明一个人听见。
然后,大步走进大厅。
佟明:“……”
“她知道谁要见她了?”这是问大陆的。
大陆被威胁了一路,早就郁闷得不行了。
再看佟明这反应,不由得摇摇头,叹息道:“你呀,聪明一时,这么利用的女人怎么就不给我提个醒呢?”
“我哪知道你被识穿了啊!”
佟明瞪他,却见大陆大步跟上时花开,仿佛,这儿也是那女人的主场。
一会儿后,时花开的脚步忽然一顿。
在那五进五出的主客厅中,见到了坐在老式梨花木椅上的宫腾。
这个作恶多端的男人穿着中山装,戴着金边眼镜。
脸上疙疙瘩瘩的坑子和左颊上的刀疤,与这一身故作斯文的打扮格格不入。
她笑着打了声招呼:“宫先生,久仰大名啊!”
“你知道我?”
“那可不?你这么热情的,又是派人跟踪我,又是冒充公爵夫人的名义邀请我的,我想不知道你都难吧?”
时花开随意地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坐了下来。
翘起的二郎腿,姿态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