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陆博扬突然收到侍者的消息,说楼下拍卖场有位姓时的小姐找他。
他以为是时珊珊,随意地挥手道:“等我忙完先。”
“是!不过时小姐说她今天是跟她大伯母一起出来的,您找她的时候记得避开众人,别让狗仔拍到了。”
“她时珊珊哪儿来的大伯母?”
陆博扬的话音一落,顿时想到了另一个人。
“是花开?”
他那不耐烦的脸顿时变得明媚了起来。
遥想那天在校庆上的惊鸿一瞥,他这些天来是越发的念念难忘了。
两年时间,他从没想过曾经那个腼腆的女孩,有一天会大放异彩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绝美的容颜,睿智的科技创造力,无一不是他的心头好。
可是,那天表演后她就离开了。
他原以为,以后要见到她也许得费好些功夫,可却没想到她今天主动地找上门来了。
当下,陆博扬也顾不上其他,匆匆跟客户说一声抱歉之后就下楼去了。
楼下的拍卖场里大多是女眷。
陆博扬的到来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作为陆家举办的慈善拍卖会,他的出现却又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他那专注的目光在找谁呢?
此时拍卖会即将开始,主持人的开场白空洞而无聊,大家更感兴趣的,是陆博扬的寻找目标。
听说,他即将以陆家继承人的身份和云家联姻了呢!
那云笙小姐可是公爵和第一夫人唯一的女儿,贵女中的贵女!
难道,她也来现场了?
一时间,大家对那位名媛中的天花板充满了好奇。目光也就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陆博扬,想要一睹云家大小姐的风采。
可,目光所及,哪有什么陌生而尊贵的身影啊?
唯有的,就是被陆太太和晏太太一起夹击在中间的时家假千金。
经过刚才入场时的一段小插曲,大家都早已知道时花开的身份。
这会儿,见陆博扬的目光疑似专注在人家的身上,有人悄悄地嘀咕了起来。
“这陆少和那女人认识?”
“不能吧?陌少都已经瞎了眼娶了她了,这陆少再来凑什么热闹?”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们,他们两个以前是同校同学,形影不离的那种!”
有知道“内情”的,悄悄地给大家“科普”了起来。
声音不大,正好落进了前排梁淑贤和苏慧兰的耳中。
两人对视了一眼,眸中笑意流荡,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再反观时花开,她却好像屏蔽了周围的纷纷扰扰,不但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窃窃私语,竟然还有闲情专注在拍卖台上的拍品。
“那不过是块普通的玉佩而已,色泽一般,来历不明,能卖个十万块就不错了。”
梁淑贤随意地点评了一句,大家都知道,名门出身的她从小生活在珠宝堆里,对这些东西最了解了。
然而,时花开看着那块玉佩的眼睛却发了光。
“一百万!”
当前者十万的竞价迟疑落下时,她突然举起了手中的牌子,翻了个十倍。
全场哗然了起来。
要知道,一百万可不算个小数目,这新媳妇急于出风头,也不急于在这个时候吧?
“小陌媳妇,你这是第一次竞拍吧?看你这没经验的样儿,这块小东西不值那么多钱。”苏慧兰拧着眉头,像是在为晏时陌心疼这笔冤枉钱。
然而,时花开微笑着,很任性地说:“我觉得它值它就值。”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小陌先?”
“大伯母,您看中拍品的时候,会先打电话问大伯父吗?”
“那不能够!”
“是吧?所以我也不用问啊!陌陌会支持我的。”再说了,她花的可是她自己的钱啊!
当然,时花开没有将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因为没必要!
但也正是这样底气十足的样子,落在别人的眼中就成了恃宠生骄!
梁淑贤捂了一下嘴巴,轻笑道:“慧兰啊,看不出来你家这小媳妇挺傲气的嘛!这不值钱的东西也能随意乱加价!既然这样,你把后面的这个白玉碗也拍下来?”
后面这句话,是冲着时花开说的。
时花开挑了一下眉头,转向拍卖台。
他们说话时,台上已经一锤定音了。
紧接着送上来的第二件拍品,是号称乾隆时期的汉白玉官碗,起拍价在三百万。
拍卖官在为这件拍品做介绍的时候,苏慧兰也洋洋得意地说:“这件是我去年从一个收藏家里淘来的,当时人家可舍不得了。”
“既然舍不得,您怎么还拿出来拍卖呢?”时花开笑着,不动声色地将那件拍品打量了一圈。
乾隆时期的汉白玉官碗花纹精致,这件却是没有规章纹理的。
工作人员端出来展示给大家看的时候,还有轻微剌手的痕迹,虽然很快就被掩饰了,但还是被她敏感地发现。
因此,她能断定这是个赝品。
可是,苏慧兰却无比自豪地说:“我这不是支持的淑贤举办的慈善拍卖会吗?小陌媳妇啊,你要做不了这么多钱的主儿,那我可就自己买下来了?”
“你要自己买下自己的拍品?”
“没错,做好事嘛,应该的!”
“呵呵,那大伯母您轻便。”
时花开笑笑的,做了个您请的手势。
苏慧兰以为她也就只能做一百万的主儿,多了,就没那个权利了。
因此,为了在晚辈面前展现出她的财大气粗,她挺了挺腰杆子,在拍卖官问了两次还有没有人加价的时候,志得意满地举起手中的牌:“八百万!”
“八百万?”
那等于她白白捐出八百万啊!
时花开竖起大拇指,在苏慧兰得意地看过来时,佩服地来了一句:“大伯母,好气魄!”
“那是,明礼先生是最支持慈善事业的。更何况慧兰这次还帮着宣传了一下乾隆时期的汉白玉文化。慧兰啊,你干得好!”
“可万一是赝品呢?”
“怎么可能?”
“胡闹!一件赝品拍出八百万的高价,这是在炫富呢还是在膈应谁?”
拍卖席下,一个老者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众人看着他那阑珊的背影,暴躁的脾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不是钟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