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看了那人一眼,顿时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怎么是他?”
许志雄回头看他一眼:“哥你认识他?”
“额,算是认识吧,来帮我一把。”楚天道。
两个男生把那人从树下草丛抬到溪边,用溪水给他身上的『尿』『液』冲干净。这个过程,也让这人完全醒过来。
他左右张望,看到楚天和许志雄,非常警惕,一把推开他们,随手抄起一块石头。
“你们滚开!”他吼。
跟在楚天和许志雄背后的俩女孩顿时恼了,尤其是楚楚,她指着那人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人到底知不知好歹啊?我哥和许志雄救了你,你干嘛要恩将仇报?拿着石头吓唬谁呢?这里可到处都是石头!”
说完,楚楚弯腰也捡了一块,比了比大小,觉得比对方的小一些,遂丢掉重新拿了一块。
她心里其实也怕,但是为了保护哥哥,她现在对啥都不管不顾。
谢凝看到,也跟着捡了一块石头,与她并肩而立:“对,你把石头放下,一切好说。不然的话,哼,我们可是有两块石头!”
或许是俩女的勇气太感人,又或许是她们的气势太惊人,总之那人愣住了。
俩女的情绪就像是碰到明火的导火索,根本就不给楚天任何反应的时间,便次次次地炸开了。他现在是一脑门黑线,哭笑不得。
“好了,都别激动,没那么恐怖,这人我认识。兄弟,你还记得我吗?那回我开车路过那条村子,你被几个小痞子欺负,还是我帮你赶跑的。”楚天道。
原来,这人就是楚天上回在清水镇外救的流浪汉。
因为这人的眼睛格外独特,就像蒙尘的宝石,所以楚天对他印象深刻。
那人似乎也认出楚天来,哦了一声,嗓音哑哑地说:“哦,是你。”
扑通!
他把石头丢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觉得身上不是味儿,嗅了嗅,眉头一皱:“火气这么大?”
许志雄脸一红,低头不敢说话了。
楚天哈哈一笑:“兄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正好,我们在野餐,不如一起吃点啊。”
他指了指旁边的火堆,那人看了一眼,点头道:“好啊,我饿了。”
说完,那人毫不客气走到火堆旁,端起锅,也不怕烫,仰头就喝。咕咚咕咚,他一口气,把剩下的蛇羹都喝光了,蛇尾巴也给吃了。还把楚楚和谢凝仔细藏在柴火角落里的烤肠也给吃了,俩姑娘气得够呛。
“哥,这人到底是谁啊?”楚楚背地里问楚天。
楚天摇头:“我也不知道,落魄的人吧。不过我觉得,他应该非一般流浪汉。”
现而今,楚天看人的眼光也比以前准很多了。他总觉得自己和这人有点缘分,这不,已经第二次遇到了。
很明显,这人就是个流浪汉,他心里萌生一个念头。反正现在他手底下也缺人,如果这人愿意,不如就让他去大棚干活,混口饭吃。
楚天凑到那人跟前,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一说。本以为这人不说感激涕零,至少会高高兴兴。
谁知道,那流浪汉眼皮子一翻,摇头道:“不去。”
“哎,你这人什么态度啊!我哥好心好意,你不说句谢谢,竟然还这么冷漠。”楚楚气不过,指着他骂道。
那人混做不觉,任凭她骂,也不生气,也不回应。
楚天拦住妹妹,又问:“兄弟,你现在这样东飘西『荡』的,不是办法啊。”
“我要想活下去,办法多的是。你让我在你那里工作,倒是有饭吃了,可是我要做的事就做不成了。”那人总算正经回答了一回。
楚天更好奇了:“你是出来做事的啊?做什么事?”
“寻人。”那人沉默了片刻,回答。
楚天呵呵一笑:“现而今网络发达,你想寻谁啊,为啥不去报警?或者你把线索告诉我,我回去上网帮你发布一下寻人启事。”
“好!”这回那人倒是毫不含糊地答应下来,他三两口吞下烤肠,将竹签丢进火堆,油腻腻黑乎乎的手在身上擦了两把,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一个塑料袋。
塑料袋也不知裹得啥,里三层外三层。他小心打开,把里边的东西递给楚天。
楚天一看,原来是一张老照片,少说也得二三十年了。 “妈呀,『裸』照!”楚楚看一眼,立刻尖叫,捂脸。
其实有啥呢,看都看完了。谢凝也跟过去看,顿时笑得不行。
泛黄的照片里是一个小男孩,咧嘴笑嘻嘻坐在宝宝椅里。
“这么大点,你也害羞啊?跟个花生米似的。”谢凝道。
许志雄也跟着看,看完别开脸。她们女生在讨论男生的那儿呢,多少让他有些不自在。
楚天很无语:“这孩子有没有满月啊?”
“废话,这是百日照好么?”流浪汉一把把照片抢回来,又小心翼翼层层缠裹,揣到怀里。
楚楚展开丰富联想,想象的东西把她自己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她一边擦泪一边对流浪汉道:“这是你儿子吧?从小被人贩子拐跑了是吗?这就是现实版的《亲爱的》啊!好感人,二哥,你朋友那么多,帮他一把啊!”
楚天暗地里朝妹妹摆手,这丫头感情用事,啥都没理清楚呢,就开始从斥责转为同情。就这智商,将来出去上大学,被人卖了还会帮别人数钱。
“是啊兄弟,你说说看,我或许能帮你一把。而且你就这一张照片,能找到才怪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长大变样啦!”楚天道。
那人说:“就算脸变了,有一样东西变不了。”
“啥?”楚天好奇追问。
那人道:“胎记,他后背有颗胎记。”
“是你儿子吗?”楚天又问。
那人低头不语,楚天知道肯定人家有啥隐情,便没追问。
“那你来这里干啥啊?”倒是谢凝好奇地问。
那人道:“我打听下来,他是在这里弄丢的。所以就一路流浪找过来……”
“哦~”谢凝点头,若有所思。
楚天心没来由地一紧,突突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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