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伦:“你肯定是一只厉鬼。”
乔逆乐滋滋:“太好了,这样就算这里还有其他鬼,也会怕我!”
乔逆:“……我这么厉害?”
与王苏伦交换信件,王苏伦的信上写着:你是一只游荡在这个别墅的鬼魂,你喜欢去高处,然后跳下来。你对这里并没有迷恋,但你无法离开,你的心中藏着一个人。你有一次作祟的机会,可以带走你心爱的人。
导演组:……真乐观。
乔逆点头:“那就再去找一遍。”既然他们是鬼,那就不怕角落忽然蹿出节目组安排的鬼……
“等等,”他忽然怀疑, “这个别墅里, 除了我们,会不会有别的鬼?”
不过并非全然无用,里面夹着四封信。
四位嘉宾齐聚书房,分别查看署着自己名字的信。
“这就不知道了。”何田田耸肩,“就算遇到, 同行之间友好相处就是。”
乔逆却觉得,同行之间的竞争才最激烈, 他跟在何田田后面,重新在别墅的角角落落找了一遍。这次总算找到一点头绪, 在书房里的书桌抽屉里,赫然有一本《天黑了, 它来了》节目组剧本, 乔逆欣然打开, 以为能看到这次的故事剧情,却是《王府事变》的剧本。
“现在信息太少了, ”何田田说, “关于我们的身份, 肯定还有提示,就在这栋房子里。”
乔逆的信上写着:你是一只游荡在这个别墅的鬼魂,你忘记了你是谁, 然而心中充满了无名的仇恨,你要报复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你有三次作祟的机会,每作祟一次就会死一个人。
乔逆大喊一声:“我要作祟!”
四人安静等待。
何田田的信上写着:你是一只游荡在这个别墅的鬼魂,你从地下来,总是感到饥饿。你对这里的男主人有着无以名状的恐惧,你直觉敏锐,想揭开发生在这个别墅里的往事,却意外身亡。你有两次作祟的机会,但不一定能成功。
乔逆:“看来你是饿死鬼。”
何田田:“……”
果然是被导演组偏爱的美人o,与其他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乔逆摸着下巴思索:“如果我现在就作祟,让这里的男主人或女主人死掉,会怎样?”
何田田:“问题是,怎么作祟?”
三秒过去,五秒过去,十秒过去。什么都没发生。
何田田忽然指着乔逆手中信纸的背面:“这里还有字。”
乔逆翻过来一看:作祟需要找到特定的作祟卡片,并在深夜零点整使用,才有效。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乔逆说,“至少告诉我们作祟卡片长什么样子吧?”
申星染:“凭什么你们都能作祟,我不能?导演,我要作祟,不要复活。”
导演:“……”
反对无效,各人的身份设定有了个基本的猜测。何田田说:“我可能是被男主人害死的,乔逆跟这栋房子里的人有仇,王苏伦应该是跳楼,申星染还能复活,他很有可能没有完全死透。”
“??什么意思?”王苏伦问。
乔逆:“意思是,申星染极有可能是生魂,身体活着,灵魂变成了鬼。”
王苏伦:“那不就是行尸走肉?”
“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我更倾向于植物人。”
唯物主义这个词从谁嘴里冒出都不奇怪,从乔逆嘴里冒出来,可以说是非常令人吃惊了,导演组陷入沉默。果然是当了鬼的乔逆,胆子更大了吗?
何田田认同乔逆的说法:“me too.”
客厅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原来是警察到了,正在盘问。几人走出去,果然,警察看不到他们。
房子的男主人叫王邢,beta,今年五十有三,某上市公司的老板;女主人叫蔡霞,女beta,五十一,与丈夫一样是公司的老板,典型的夫妻档公司。他们膝下有一对儿女,都已成家,孙子孙女都四五岁了,放假的时候会一起回来。
群演警察装模作样取证,说回去后会调查。路过乔逆一行人身边时,打了一个喷嚏,嘀咕道:“这么大房子,连空调都舍不得开。”
蔡霞立即黑了脸:“你说什么?”
警察:“啊,没什么。”
待警察离开,夫妻二人枯坐在沙发上,蔡霞懒得收拾衣服,“等保姆来再收拾,看着就烦心。”
王邢搂住妻子的肩:“别生气了,两天后小善小美就会带来我们的宝贝孙子孙女,到时让他们看见这里一团乱,可怎么办?”
蔡霞只能动手收拾,“早知道就多请一个保姆。”
王邢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空口说白话:“亲爱的,请多少保姆都可以,只要不累着你。”
蔡霞委屈道:“还不是早年跟你一起打拼,养成了勤俭持家的习惯,能省一点是一点。现在我们有钱了,我还这样省钱,真怕老了都没享受过一天福。”
王邢:“请保姆的事交给我,保证让你满意。”
夫妻俩碎碎叨叨家长里短,四个嘉宾在屋里寻找“作祟卡片”。忽然,乔逆目光停留在衣帽架的衣帽架上,顶部似乎粘着什么,他走过去抬头细瞅,果然是一张卡片,上面用血色的文字写着“作祟”二字,粗糙简陋地让人发笑。
乔逆伸长了胳膊去捞那张卡片,大约是用的力气太大,捏住卡片的同时,衣帽架摇摇欲坠,他连忙扶住。
“什么声音?”蔡霞循着声音去衣帽间。
乔逆灵光一闪,将衣帽架推倒,砰一声砸在地上。
蔡霞失声尖叫,王邢过去问:“怎么了?”
“衣帽架,忽然就倒了。”蔡霞惊恐道。
“肯定是没放稳,大惊小怪。”王邢扶起衣帽架。
乔逆像是寻到了乐趣,在他们即将走出衣帽架时,又将衣帽架推倒了。夫妻二人脸色骤变,蔡霞恐惧道:“难道家里有什么东西?”
乔逆:“我不是东西。”
夫妻二人:“……”
乔逆:“我是鬼。”
蔡霞绷住表情,恍若未见乔逆的身影,颤抖着对丈夫说:“我们上回请的那个天师会不会是个骗子?”
“骗子?”
“会不会,那个东西没有镇住?”
“……”王邢沉默了,沉默之中似乎蕴藏着狠厉的杀机。
蔡霞搓了搓胳膊说:“必须再确认一遍,如果那个东西没有镇住,过不了半年,我们都得死。”
乔逆将这个信息分享给其他人,何田田说:“看来他们说的要镇住的东西,是你。”
“我是厉鬼嘛。”乔逆坦然接受这个人设。
“他们为什么要镇住乔逆?”王苏伦问。
申星染讥诮笑道:“这还用问,他们必然是做了亏心事。所谓厉鬼,就是死得冤,怨气太大所致。”
乔逆手捏作祟卡片,目光炯炯:“今晚零点,我就要作祟。不用等半年,今晚就送他们上西天。”
王苏伦:“……你果然很有当厉鬼的潜质。”
导演组也是无语了,乔逆那么怕鬼,变成了“鬼”,居然比当人时还要嗨。
“这个作祟卡片给我看看。”何田田说,“咦?”
“怎么了?”乔逆问。
何田田给他看卡片背面:何田田专用作祟道具。
乔逆:“……”
何田田:“谢谢你替我找到卡片。我也会替你找的。”
怪不得说要特定的作祟卡片,原来真的是“特定”。
冬日昼短夜长,五点天就黑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搜寻,何田田的两张作祟卡片收集完毕,王苏伦一张,乔逆可以拥有三张,但他跑遍了别墅上下,只找到可怜巴巴的一张。
乔逆累瘫在二楼沙发上,发誓道:“我今晚就要作祟!!”
说完,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从中午到现在,只吃了一个苹果。
不光他,大家都饿了,一起下楼找吃的,然后他们发现,客厅里焕然一新,摆满了美味佳肴与酒水,在水晶灯的照耀下,让人垂涎三尺。
一个个衣着光鲜的男女走进来,言笑晏晏,对他们视而不见,与男女主人打招呼。一席话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已经过去了“两天”,男女主人要为自己的宝贝孙子举办生日宴。
门口停满了车,庭院里灯火辉煌。乔逆数了数,总共十八辆车,有两辆车超过五百万,其余在五十万上下浮动,节目组能租来这些车,请来这些穿着名牌的群演,已经相当阔绰了。
因为与剧情设定有关,这个钱必须花。
乔逆随手给自己配了一份简易晚餐,几个小蛋糕、水果拼盘,与一杯香槟。他走在人群里,大家都像没看到他似的,与旁边的人言笑晏晏。
乔逆乐得轻松自在,第一次觉得,原来做鬼这么舒服。
特别是看到饰演男女主人孙子孙女的俩娃娃时,他想到严禛最小的弟弟妹妹,不禁想去逗弄一番。
他蹲在俩娃面前,笑眯眯道:“小朋友,要吃蛋糕吗?”
四五岁的小朋友还不太懂得演戏是什么,男娃娃说:“要。”
乔逆给他们各拿了一个小蛋糕,看着他们乖巧进食,说:“真听话。”
俩娃娃的父母找过来,也就是王邢与蔡霞的儿女,分别叫王善与王美。王美呵斥自己女儿:“带着哥哥到处瞎跑什么?今天你哥哥生日,能不能懂点事?”
女娃娃哭起来。
男娃娃说:“妹妹没有带我瞎跑,我们想玩捉迷藏。”
王善说:“好了,就在家里,又不会跑丢。”
王美:“哥你懂什么,这房子……”说着警惕地四处打量,“总让我有不好的感觉。”
“爸妈不是请了天师,听说很有名,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哭什么哭?”王美暴躁的性格不知是不是遗传了蔡霞,“你手里的蛋糕谁给你的?”
女娃娃吸着鼻子指乔逆,“漂亮、漂亮哥哥给我的。”
乔逆喜上眉梢:“小朋友识货啊。”
王美:“……”
王美脸色骤变,打开女儿的小嫩手,“别瞎说,这里哪有人?!”
女娃娃哭得越发伤心,“我没有撒谎,就是漂亮哥哥给我的。”
乔逆看不下去了,他将香槟喝光,摔在王美脚边。王美惊叫一声:“有鬼啊!”竟当场吓晕过去。
别墅内骚动起来,伴随着女娃娃尖利的哭叫,让人心头烦躁,蔡霞与王邢寻过来,给女儿掐人中。王美幽幽醒来,在母亲的搀扶下去了卧室休息。
王邢问儿子:“小美怎么晕过去的?”
王善面孔铁青:“我亲眼看到的,这只酒杯忽然摔在小美面前,根本没人碰这只酒杯。”
王邢正愁眉不展,忽然喜道:“天师来了!”
乔逆心有所感,转头看去。
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正拄着一根黑色手杖走进来,除了脸与手肌肤胜雪,全身都是黑的,大衣、毛衣、裤子、皮鞋,黑得深不见底。他挺直的鼻梁上戴着一只墨镜,幽幽映照别墅内部的辉煌灯光。
他沉稳、静谧,似深不可测的暗流,在他出现的瞬间,别墅内的人声与乐声,通通远去。
严禛朝乔逆看去。
乔逆情不自禁走过去。
“小色鬼,你的魂丢了。”严禛道。
乔逆:“……”
确认都是鬼的身份后, 乔逆将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换成自己的,申星染也去卫生间卸了妆。四人依然堂而皇之坐在客厅里讨论, 反正主人家看不到他们。
申星染的信上写着:你是一只游荡在这个别墅里的鬼魂,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负责美貌,而正是你的美貌,害死了你。你有一次复活的机会,只看你如何找到。
王苏伦:“复活??申星染你还能复活?!”
乔逆:“王苏伦,你肯定是个忧郁的痴情种,跳楼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