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指, “那边就是奶制品加工厂。”
乔逆满门心思都在骑马上,“回来的时候再说吧。我们回国的时候可不可以带点牛奶回去?”
“……”乔逆打着嗝瞪他。
牧场分为几大块, 一半养牛, 一半牧马。遥遥的看见一座蓝顶小屋, 两旁围了大片木栏杆,几百头奶牛在里面吃草。
他今早喝了这里的牛奶,鲜香醇浓地让人觉得以前喝的牛奶就是水。
溽热的风拂在脸上, 乔逆心中畅意,扶着挡风玻璃站起来,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张开臂膀叫道:“好、爽、啊!!”
严禛驱车,他好笑地看一眼青年,“坐下, 风太大,别把你刮跑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打嗝?”严禛算是发现了, 乔逆笑狠了打嗝,哭也打嗝, 现在风吹进嘴里也会打嗝。
“我怎么知道。”乔逆老实坐下, 浑不在意地找水喝,“多喝点水就好了。”
乔逆哈哈大笑:“刮跑我一个试试——咳咳咳!”风灌进嘴里, 以至于呛咳起来。
咳着咳着, 便打起了嗝。
乔逆坐着敞篷越野车,一路冲向马场,辽阔草原已经在望, 那绿色撞进人眼睛里,跌宕起伏, 绵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严禛指尖敲着方向盘, 说:“很可爱。”
“挺有意思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在警告我们不要骄奢淫逸。”乔逆说。
“不用带,你喜欢的话每天都可以喝到最新鲜的。”严禛说。
“怎么喝?”牧场在m国呢。
“空运就行。”
乔逆沉默了,然后感叹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我这待遇,比贵妃还要奢侈。”
“贵妃是谁?”严禛并不知晓这个典故。
“古代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喜欢吃荔枝,皇帝为了让她吃到新鲜的荔枝,专门派人修了栈道,八百里加急给她送荔枝。”
严禛却道:“但很多人想做那个妃子,不是吗?”
“……那倒是。”就连他,初学这首诗的时候也是有点羡慕的。还伴随着一点中二病,觉得为自己爱的女人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你该不会也想做妃子吧?”乔逆怀疑地看着严禛。
严禛:“我现在做的事,不正是那个皇帝做的?”
“……还是别了,你知道那个皇帝最后亡国了吗?”
“你说的是哪个朝代的?”
“唐朝。”
“没听过,不过倒是有一个严朝。”
严朝,盐朝,与唐朝谐音相对。乔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严禛瞥他一眼,“你一看就是历史没好好学,专门去看志怪野史了。”
乔逆不服气,同时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严朝”,震惊地发现,严禛没有说谎,这个世界真有这个朝代……虽然区区两百年就结束了。
“你该不会是那个皇朝的后裔吧?”乔逆突发奇想。
严禛置之一笑。
很快到了马场,好大一个招待所,大门前停着数辆轿车,乔逆认出安德森养子周尼开的那辆,果不其然,昨天才打过照面的柯基犬旺财呲溜蹿到他们车边,摇着尾巴朝乔逆吐舌头。
这狗自来熟又粘人,乔逆笑着rua它狗头,注意到它尾巴上的一撮杂毛,觉得有点眼熟。
“带狗上班,这里的管理真够宽容的。”楚澜不咸不淡道。
严扬尬笑:“牧场嘛。而且这里又不是我管理。”
“那就去找管理的,把这小畜生撵回家。”楚澜不喜欢旺财,旺财也不喜欢楚澜,一人一狗互相怒视。
毕竟是自己“恩人”家的狗,乔逆说:“这片地儿这么大,反正碍不着别人什么事,走吧走吧,我们去骑马。”
乔逆推着楚澜进招待所,眼不见为净。
管家提前通知过,招待所经理是个华人,满脸堆笑迎出来,叽里呱啦表达了热切的欢迎,以及这个马场在他的协助管理下,是多么红红火火,这个季节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每天都有千金小姐与贵公子来这边赛马游玩。
门口除了严禛与严扬俩兄弟的越野车,确实还有两辆名车。
严禛不像来玩的,俨然视察工作的领导,颔首淡笑:“继续保持。”
经理:“哎。”
各自去客房里换上骑装,乔逆装备齐全,连护膝都戴上了。严禛却是轻装简行,相比穿着略显臃肿的乔逆,严禛整个人英姿飒爽,挺拔如松。
乔逆:“……”
乔逆默默脱下自己的护膝。
严禛阻止道:“你戴着。”
“你怎么不戴?”
“我会骑马。”
“我也会。”乔逆演过一部古偶剧,马术说不上高超,正常骑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严禛没再劝说,反正有他在,乔逆是不会发生意外的。
楚澜嘴上说不想骑马,并把画夹颜料都带来了,但他还是穿上了骑装,说是要一边骑马一边画画。
乔逆:“???你骑马怎么画画?”
楚澜目视前方,“这确实是一个高难度的挑战,但这就是艺术。”
乔逆心想,你这已经不是画画的艺术,而是行为艺术了。
严扬对于爱人的举动虽然也挺无法理解,但他不需要理解,他要做的就是无条件支持。在收到乔逆对于楚澜行为艺术的安全性质疑后,这位二弟表示:“我跟楚澜同骑。”
马场供游客骑乘的马只有特定的十几匹,可以亲自挑选。
周尼正在马棚里向游客介绍驯马,其中一名脸上有雀斑的高大的alpha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在他耳边口吐芬芳:“嘿,宝贝,我不想骑马,我想骑你。”
周尼脸上的表情短暂地一僵,他抬起眼睛,冷冷地睨着眼前的alpha,这时乔逆他们的声音传来,周尼立即后退一步,做出为难的样子:“先生,请不要开玩笑。”
那名alpha原先被他冷冷的眼神震慑了两秒,此时看他露出害怕的表情,不由得心情愉悦,语气越发恶劣:“你一个omega,来马场当什么饲养员,不就是想钓我们这些有钱的少爷?”
周尼泪盈于睫:“我没有,我热爱这份职业,不应受这样的侮辱,请你向我道歉。”
乔逆:好一个敬业坚韧,不屈不挠的omega!
那名雀斑alpha放肆地笑起来:“道歉?哈哈,好啊,今晚你来我房间,我一定好好向你道歉。”
周尼看到乔逆他们,脸上掠过一丝难堪:“严先生……”
开口就是严先生,乔逆一开始没觉得不对劲,这马场是严家的,周尼看到他们先叫自己的老板,没毛病。
楚澜轻蔑地冷哼一声,指着一匹红棕色的马对严扬说:“我要骑这匹。”
那几个有钱公子哥一看到乔逆与楚澜,那眼睛就直了,“我的天哪,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看到三个美丽的东方omega。”
“这匹马是我选的。”雀斑alpha忽然转移目标,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澜,“小美人,想骑我……的马?”他在中间故意下流地停顿了一下。
严扬当即冷了脸,隐隐释放出精神力,“你再说一遍?”
雀斑alpha仗着人多势众,“嘿,别跟我们对着干,这对你没好处,我保证。”
任何一个alpha都无法忍受自己的omega被人欺辱,严扬一把揪住那名alpha的领口:“我才要告诉你,跟我们对着干没好处,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现在就滚,或者被我揍一顿。”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啊!”雀斑男陡然吃了一拳,狼狈而狠狠地咒骂,用的词语乔逆闻所未闻,只听懂了老鼠猪狗碧池。
雀斑男嘴巴毒又快,甚至动用了精神力,然而很快他便被严扬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几个同伴惊疑不定,七嘴八舌地劝架,场面乱成一团。
乔逆:“哎,少爷们,你们别打了。”
楚澜:“严扬,严扬……”他根本插不上手。
严扬正巧因为楚澜生气,他心里憋屈没处发散,这找上门的架,不打白不打,正好出出气。严禛深知弟弟的脾性,因此冷眼旁观,气定神闲地拨通马场经理的电话。
这场架打得不可开交,严扬身手不错,终究寡不敌众,逐渐落了下风。严禛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乔逆撸起袖子就上,啪啪啪赏了那几人一人一巴掌,又砰砰砰,让他脑袋对碰。
那几人直接懵了,大约第一次被omega打。
周尼眼中精光乍现,死死憋笑。
乔逆:“让你们别打,当耳旁风是吧?这里又不是你们家,给我注意点!”
其中一人道:“那这里是你家?”
“这里就是我家!”乔逆牛气哄哄地宣布。
话说时,经理带着保镖匆匆赶来,将那懵逼的几人强行“请”离马场,并开除会员,以后都不能再来玩耍。
严扬活动手腕,脸上青了一小块,笑嘻嘻地问楚澜:“你老公帅吧?”
楚澜扭头就往招待所走,严扬连忙跟上去:“不是要骑马画画?”
“画你个头!”楚澜说。
“你怎么又生气啦?”
乔逆喊道:“他不是生气,是心疼你!傻弟媳妇儿!”
楚澜:“……”
严扬喜得露出一口白牙,光天化日就跟楚澜腻腻歪歪,楚澜推他一把,严扬立即装作肚子疼,成功骗过自己的omega,在他啵唧亲了一口。
楚澜耳根红透,走得飞快。
可能要给严扬上好药,他们才会再来骑马。乔逆没有等他们,略过楚澜选中的那匹马,他兴致盎然地挑选自己的“战马”。
周尼感激地看着他们,“严先生,小乔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们了。那几个公子哥经常来马场,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被性骚扰……如果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这位omega的眼睛变得湿润。
严禛淡淡道:“他们以后不会再来。”问乔逆,“你喜欢哪匹马?”
乔逆犯起了选择困难症:“每匹马都很帅……要不我骑一匹马,再带七匹马?正好可以拍个八骏图。”
严禛:“……”
周尼:“……”
乔逆居然是认真的:“你觉得怎么样?”
严禛:“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
周尼却道:“这样太危险了。小乔先生你无法控制这么多马。”
要是八骏图没拍成,他自己被八匹马的三十二只马蹄拍成肉泥,就糟糕了。乔逆甩出脑中的血腥想象,说:“我再看看。”
究竟哪匹马是他命中注定的骑士呢?它们都这么英俊潇洒,可太难选了。
严禛耐心等候,周尼向他搭话,他亦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等乔逆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的未婚夫与另一个omega太近了些。
乔逆望着他们,他们也望着乔逆。
严禛问:“选好了?”
周尼亦笑眯眯地问:“选好了?”
乔逆:“……”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他问严禛:“你喜欢哪匹马?”
严禛随手一指,“这匹不错。”
周尼笑道:“严先生真有眼光,这匹马叫‘飞壮’,因为跑得飞快,长得又壮实。”
这名字够朴实的,跟旺财一样。严禛问:“谁取的?”
“我。”周尼脸颊微红,“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严禛不置可否。
乔逆随手指了一匹,“那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叫长尾。你看它尾巴,比其他马都要长。”
“那这匹一定叫踏雪吧?”乔逆指着一匹通身漆黑,只有四只蹄子雪白的马。
周尼:“小乔先生的品位真好。一定是严先生教的吧?”
乔逆:“怎么就变成他教的了?我品位本来就很好。”
周尼的眼睛依然紧盯严禛俊美的侧脸,“严先生的品位一看就很好。”
乔逆:“…………”
空气中一a两o的信息素,还漂浮着马粪的味道,乔逆忽然想将马粪塞周尼嘴里,说的话怎么越来越气人了呢?
严禛沉默须臾,没给任何回应,对乔逆说:“你要是没有喜欢的,去看看我的私人坐骑,怎么样?”
“不早说。”乔逆半点不留恋地离开马棚,严禛的私人座椅在马房,一匹高大枣红的骏马,特别英俊帅气。乔逆立即猜测:“这是不是汗血宝马?”
严禛夸自己的omega:“你知道的挺多,这匹马确实是从国内千里迢迢海运到这里的。”他不用旁人帮忙,亲手给自己的爱马上马鞍与脚蹬,动作熟稔,“它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一匹小马,我每年放假来看它,算是跟我一起长大的。”
“有名字吗?”
“玫瑰。”
“……什么?”
“它叫玫瑰,也可以叫露丝。它很爱美,跑上一千米就要夸它一句才肯继续跑。”严禛揉了揉爱马的耳朵。
乔逆笑得不行,“真的假的?”
话音刚落,露丝就吁出一口热息,它认出了严禛,马蹄乱踏,尾巴甩得啪啪响,严禛一手抓着露丝的鬃毛,一手安抚它脑袋:“露丝,我又来陪你玩了,这是我爱人,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对不对?”
将露丝的情绪安抚稳定,严禛让乔逆摸一摸,乔逆抬手,指肚在露丝长长的马脸上拂过,露丝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的情绪,于是乔逆放大了胆子,又重重地rua了一把。
“它喜欢你。”严禛说。
“说起来,我从小就招小猫小狗的喜欢。”乔逆说。
周尼在一旁笑道:“真是太有巧了,我也很招动物的喜欢呢。这里的马儿,包括严先生的坐骑,都很喜欢我。”
乔逆:“……”严禛的坐骑喜欢周尼?那他算什么??
严禛礼貌地对周尼说:“你是饲养员,如果它们不喜欢你,这份工作也就不适合你。”
周尼笑眯眯:“严先生说的是。”
将露丝牵出马房,严禛利落飒爽地跨坐上马背,朝乔逆伸手。乔逆说:“你自己骑吧,我去重新选一匹。”
严禛弯腰伸手一捞,居然单臂就将乔逆捞起来,乔逆大惊,不过因为这个动作实在高难度,捞到一半,乔逆就挂在严禛臂弯间,不上不下,根本骑不上马,最多“横陈”马背。
严禛:“……”
乔逆:“……放我下来好吗?真以为在拍电影?”
严禛手一松,乔逆站稳,瞥一眼杵在一边的某个绿茶o,说:“算了算了,暂时先跟你骑一匹马。”
乔逆搭着严禛的手,跃上双人马鞍,坐在严禛前面,后背贴着严禛胸膛,严禛双臂绕过他腰侧,牵着缰绳,脚蹬一夹马肚,口中轻叱一声,马儿哒哒哒跑起来。
乔逆也牵着缰绳,但在方向的控制上,他完全交给了严禛。
清风徐徐,登高望远,牧场风景尽收眼底,乔逆说:“露丝还挺花心的。”
话刚说完,露丝就暴躁地晃了晃马头,严禛笑道:“我说过它爱美,你要夸它。”
乔逆便夸道:“露丝你真棒,如果你会说话,一定跟花恋蝶聊得来。”
露丝:“?”
严禛撒开一只手,捏乔逆的脸,“连马的飞醋都要吃?”
乔逆否认:“我才没有。”
严禛笑着亲他耳尖,“就算露丝花心,你也不能生我的气,我对你可是忠贞不二的。”
露丝忽然发了狂,摇头晃脑乱蹿一气,把乔逆颠得够呛,严禛哈哈大笑,仿佛非常享受。只能乔逆去哄这匹脾气古怪爱臭美的烈马:“露丝你最棒,露丝你最美,露丝你最乖了!”
马场的马通常要在特定区域范围内活动,防止走丢,严禛则不用遵循此规定,整个牧场都是他家的,就算他现在骑着马回庄园,都是可以的。
乔逆中途想自己骑看看,严禛下得马来,看青年骑着马绕他转圈,一脸得意开心。
“我们应该多带一匹马,这样我们就能赛马了。”乔逆惬意地说。
“你确定?”严禛挑眉,“我的马术可是拿过奖的。”
“你说吧,这世上还有什么奖是你没拿过的?”
“那可多了,比如厨艺大奖。”
乔逆噗噗笑起来。忽然,他举目望去,两道身影、三匹马赶赴而来——准确地说,那不是两道身影,而是三个人,因为其中有一对是共乘一匹马的,自然是严扬与他的画家爱人楚澜。
还有一个是周尼,他骑了一匹马,还带了一匹马,技术高超由此可见。
周尼一来便笑道:“也许你们需要马,所以我多带了一匹过来。”
乔逆刚想再有一匹马,这就送来了,及时雨莫过于此。乔逆却笑得有些勉强,楚澜一脸“看吧,他就是个绿茶o”。
饲养员居然还兼职陪骑,周尼来了就没打算走,与他们一起策马驰骋。乔逆仍骑露丝,严禛则骑着新带来的马,随侍乔逆左右,教他驭马。周尼总是伺机跟严禛搭话。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阳光如洗洒落青青牧场,这里的景色很美,如果空气中没有漂浮若有似无的抹茶气息,乔逆会觉得今天是人生最美好的一天。
他想,自己大概有段时间不想吃抹茶味东西了。
这抹茶电灯泡太亮,却又碍于是自己“恩人”的养子,乔逆不好说什么,只得双脚一夹马肚,轻叱一声,纵马飞驰。
严禛很有默契地跟上去。周尼刚要跟上去,楚澜不客气地讽刺:“你是跟屁虫吗?”
周尼牵着缰绳回头,“我只是担心他们迷路而已。”
“我大哥很小就在这边生活过,他对这里很熟悉。”严扬说。
“这一带最近有劫匪出没。”
“劫匪??”严扬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什么年代了,还有劫匪?
楚澜却问:“就算有劫匪,你一个omega跟上去又能做什么?”
周尼但笑不语。
没了电灯泡,乔逆爽了,策马奔腾在草原上,严禛在后方追他,乔逆回头放声喊道:“来呀来呀,你来追我呀!”
青年恣意快活的模样胜过这世间所有灿烂。
严禛策马追上乔逆,两人在一条河滩前停下,河道很浅,水只有一层底儿,在阳光下蜿蜒如一条玉带,袅袅绕绕向远方伸展。
乔逆看到水,就说:“我渴了。”
严禛说:“没带水。回去吧。”
“不要。”
“我叫人送水来。”
结果不光送来水,还有水果与午餐,待严扬楚澜不紧不慢赶来,四人就地野餐。
楚澜吃的不多,捧着画夹速写风景。乔逆主动问:“要我当模特吗?”
“你脱光的话就行。”楚澜说。
“……”乔逆说,“那还是严扬来吧。”
笔尖在画纸上沙沙作响,楚澜眼也不抬,“现在知道那个周尼别有居心了吧?”
乔逆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啃苹果,“不知道他图什么。”
“图你老公长得帅、有钱、身材好。”
乔逆问:“你生严扬的气,是不是因为昨天周尼对严扬也那样?他今天为什么忽然改变目标了?”
笔尖一顿,楚澜眉心微蹙。
他们朝严家那对兄弟看去,互相比较他们的优劣,颜值上,严禛五官深邃英俊,严扬帅气清爽;身材上,严禛比严扬高两三厘米;地位上,严禛是长子。
同是豪门alpha,但显然,勾搭严禛比勾搭严扬更划算。
况且严扬还有那么一位敏感小心眼的爱人,乔逆的脾气看上去则温顺多了,而且他恩人是周尼的养父母,于情于理,他对周尼应该“大方”些。
乔逆:“……不管他打什么算盘,都是枉费心机。”
然而事实证明,绿茶的心机不可小觑。他们回招待所午休,下午继续骑马游玩,一直到傍晚,乔逆才尽了兴,与严禛一起打道回府。
却被周尼叫住:“小乔先生。”
乔逆站住脚。
周尼歉意道:“我的车坏了。你跟严先生能送我回去吗?”
“……”乔逆反应迅捷,“让经理送你好了。”
一旁正在恭送自家老板的经理:“???”
送一个omega,经理油光满面答应道:“乐意之至。”
周尼却没看这位殷切注视自己的经理一眼,他的目光掠过乔逆,落在严禛身上,“我养父母想再邀请你们共进晚餐。”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恩人要见自己请吃饭,乔逆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骑了一天马,屁股发麻,腿酸,豪华越野跑车的副驾驶座位相当舒适。乔逆却如坐针毡,时刻感到后脑勺亮着一只大灯泡,喋喋不休地朝他们发动“甜言蜜语”攻击。
乔逆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后方的茶味omega。严禛在外人面前本就端方寡言,从他嘴里蹦出的话不超过五句,便是这样,周尼居然有本事不带重复花样地将严禛夸成世间无双的好男人。
——虽然确实如此。
但从周尼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茶呢?
“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带着旺财,真的没关系吧?”后座除了周尼,当然还有他的狗。
“没关系。”乔逆说。别说后面多了一条狗,就是多了一头猪,他都不在意,因为都没有周尼这个大灯泡亮。
“小乔先生真是个好人。”
猝不及防被发好人卡的乔逆:“……”
“严先生真有福气。”
严禛:“嗯。”
周尼:“小乔先生这么好,应该会跟严先生的侧室相处很愉快吧。”
乔逆黑了脸,“什么侧室?”
严禛说:“我没有侧室,也不会有侧室。”
周尼:“啊,这样吗?可是你是alpha,可以拥有侧室的。”
严禛:“我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呢?……”
“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个独立自主的omega。”乔逆打断他,“你居然能忍受一个alpha拥有多个配偶?”
周尼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突然,道路两旁蹿出两辆吉普车,后面还追了一辆,很快见他们包围,严禛沉着脸踩下刹车。
烟尘滚滚,前面两辆车横在路上,车里传出嘻哈电子音,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伤疤的老外下车,有人手里拿着刀,有人则带着棍棒。
乔逆心里一咯噔,这是路遇抢劫了??
没事,严禛是顶级alpha,只要的他的精神力一开——
“车里有个alpha是吧?”一个头上绑着黑色头巾、赤着两条黑不溜秋纹身胳膊的壮汉遥遥喊道。不待回应,他从后腰掏出一把枪,“希望你们识趣点,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在□□面前,精神力如果不能强大到将人一秒内震晕,显然,它快不过子弹。
乔逆:“……”人果然不能炫富,开什么跑车,早知道就开拖拉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充晋江币了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manda 5瓶;自习大旗永不倒 2瓶;苏叶 1瓶;
谁小时候还没点策马江湖的武侠梦?仗剑天涯做不到, 骑马还是可以的。
“……每天?”
“当然。”
严禛说:“你要是想挤牛奶,回来的时候可以带你体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