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可爱,聪明不搞怪……”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女孩站在一家包子铺前,眼巴巴的盯着冒着热气的包子,若不是两个小啾啾,老板很难发现有个小姑娘站在那里,毕竟,她的人还没有灶台高。
老板听到声音,向前伏身,这才看到原来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灰扑扑的棉袄,虽然有几个补丁,但整个人是干净的,脸颊被冷风冻得发红,不停的吸着鼻涕。
又一阵风吹过来,老板打了个哆嗦,赶忙将手放在笼屉上:“小娃娃,你要什么啊?”
季咸吸了吸鼻涕,羞涩的对老板一笑:“叔叔,我想要那边客人吃剩下的包子可以吗?”见老板没反应,她急忙把冷的发抖的手举起,露出一个铜板:“我可以给钱的。求求你了,叔叔。”
老板叹了口气,并没有接过她的铜板,而是说:“你先等等”转身就去收客人剩下的包子。
季咸使劲往笼屉身边凑了凑,久违的感到温暖。
不一会儿,老板拿着剩下的包子回来了,看见季咸的小动作并没有多说什么。
季咸眼巴巴的看着老板将有些冷的包子放在火里烤了烤,感动的都快哭了。
“小娃娃,拿好啊”老板把包子递给了季咸,季咸的小手都已经冻僵了,捧着三个不完整的包子,死劲儿的给老板道谢:“谢谢叔叔,你这样的大好人一定会挣好多好多钱的!”
老板听了高兴的不行,虽然知道不可能,毕竟现在这世道,可这小姑娘实在惹人爱。
“下次饿了的时候还可以来找叔叔哦!”
等季咸走后,他擦灶台,才发现那一枚铜板。
“二爷爷,二爷爷,我买到包子了”
季咸从包子铺离开后,怕被乞丐顶上,将包子藏进了怀里,转了三个街角,才在一家算命摊上停了下来。
说是摊,其实不过是一块用了许多年的八卦图铺在地上,旁边立了根前日进城前顺手折的树枝,上面绑了块布,用木炭写了算命两字。
季二爷看着季咸藏宝似的将怀里的包子拿了出来,炫耀的说:“二爷爷,我就说一个铜板也能买到包子吧!你看,这里可有三个包子呢!”
季二爷看着这三个包子,虽然是别人吃剩下的,但却干净的很,猜到可能是老板特意选的,更何况,一个铜板根本买不来这些。
“小咸,这老板可是个大好人呐,你有没有对人家说吉利话啊!”
季咸捧着包子,疯狂点头:“说了!我都记着呢!有好心人帮我们,一定要说好听的话,这样老天爷才能听到。”
话虽然这么说,季咸却嗤之以鼻。
想当初自己一优秀女青年,不就在路边看人情侣求婚嘛,结果一阵妖风吹倒了人家用来求婚的花架,直接被砸到这破朝代。
在她穿来之前,小女孩已经没气儿了两天了,唯一的亲人季二爷才打算把她埋了,结果人醒了。
本来以为会吓着人,会被当妖怪抓起来,结果季二爷反而很兴奋。
原来他们是个偏远村落的人,世代崇尚巫术,后来世道越来艰难,去年大雪灾,今年四月份就开始天下大旱了,季家村的人都死绝了,就剩他们两这老弱病残。
季二爷说,季咸是他违背组训,才把她的命抢过来的,但有得必有失,今年冬天二人会有一死劫,他算出只有北边才有一线生机,所以二人赶了半年的路,一路坑蒙拐骗,才来到这北州。
季咸是一个不信,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唯物主义信念是极其坚定的,自己穿越说不定就是某种磁场混乱导致的。
北州果然冷,才十月就冷的要命,季咸身上这身还是从大户人家的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出太阳了,照在身上并没有什么用。
季咸磨着季二爷把另一个包子吃了,看着他只剩一张皮的脸,心里越发的酸。
“二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季二爷笑着答应,砸吧砸吧嘴,回味着包子味,又坐了下来吆喝着:“算命哦算命,一铜板一算哦,不准不要钱。”
这年头吃穿都成问题,普通人根本不会来,来的大多是富裕之人,基本都是家里有重大变故的人。
“给本少爷算算”
一道影子遮住了阳光,季咸抬起头,发现是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大约有十岁了,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人。
听着一阵悦耳的声音,碗里便多了两块碎银。
看着这两块碎银,爷孙两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季二爷赶紧用枯瘦的手将两块银子拉了起来:“要不得要不得啊小公子,只要一枚铜板就行。”
小公子似乎不解,问:“铜板是何物?”
啊这……好一波高级凡尔赛!
身后的高大汉子不屑地说:“这可是祝侯爷家的公子,身上怎么会有铜板这种东西,今天算你们走运,好不磕头谢恩。”
原来这个小公子正是北州的土皇帝,祝侯爷家的小公子祝非池。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就大大方方的收起来好了。
季二爷让小公子伸出手,正想仔细看看,结果祝非池飞快的把手缩了回去,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嫌弃。
季二爷嘿嘿两声,浑黄的双眼盯着一双手看,又盯着两看,又盯着地上的八卦图许久,在上边指指点点,时不时地看看太阳。
祝非池耐心块用光的时候,季二爷开口了:“金鳞本非池中物,奈何家持一祸器,致池干裂,赤水坠地,左右皆哭!”
虽然不懂他在说什么好话,但季咸听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祝非池神情冷了下来,“信口雌黄!”甩袖走了。
身后的壮汉走之前不忘把碗里的两块碎银拿走。
季咸看着二爷爷不断地摇头,蹲在旁边说:“二爷爷别伤心,肯定还有其他冤大头,不过你下次说些好听的给人家嘛。”
季二爷不赞同的摇头:“怎么能乱说呢!”
之后,季咸心里一直念着冤大头冤大头,没想到真让她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