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里了?!
禅院甚尔的身影突兀地在他们的视网膜上消失, 好像刚刚看到的只是错觉一般,在场的cia特工瞳孔紧缩,绷紧身子前所未有地警觉了起来, 他们握紧手中的枪,眼神不停地打量着周围, 试图找到禅院甚尔的下落。
一名特工忽然感到汗毛炸裂, 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穿过了他的脊椎直冲他的大脑而去,他上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还是因为差点踩中地雷,那种心提到嗓子眼的命悬一线的感觉,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矮下身子膝盖弯曲就地往旁边一滚。
下一秒,禅院甚尔就出现在了他原先所处的位置上, 地面在巨大的力道下碎裂开来往下塌陷着, 禅院甚尔露出了略微带点兴味的目光, 直起腰看着神色惊恐的特工说道:“你还不错嘛, 可惜…”
刚刚还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特工只觉得一只手扣住了自己的脖颈, 喉咙被虎口狠狠压住让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随后整个人被带着砸进了墙里。即使身躯被墙体所阻碍, 被困住的脖子也依旧在巨力之下往里深陷着,只听“咯嘣”一声,他的颈椎被毫不留情地折断, 脑袋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禅院甚尔退后一步,挥了挥手臂散去了眼前的烟尘,然后转身面对着剩下几个表情惊骇的特工, 绿色的眼睛里甚至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映照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感觉就好像在面对着无法抵抗的天灾,连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懒得分给他们仅仅只是路过就足以让他们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一名特工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禅院甚尔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 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和压迫感,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他第一次见到爆炸时的场景,巨大的轰鸣声让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他手指轻颤着,忍不住按压下去扣响了扳机。
似乎这一声枪响是什么特别的讯号,另外几个人在枪声的带动下,枪口处也不断地往外冒着硝烟和火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全感。
禅院甚尔的脸上露出了张狂的笑容,终于感觉自己稍微有了一点兴奋的意思,在他的强大的动态视力之下,他们脸上的表情,每一颗子弹的轨迹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脚下轻挪,子弹以差之微毫的距离从他的脸颊处飞过。
禅院甚尔眯了眯眼,脚步在地面上一踏,清晰的一声碎裂声响起,禅院甚尔出现在了一个人的面前,右手抬起紧紧地攥住了枪管,还没来得及眨眼,枪管就扭曲变形着,子弹卡在里面发出了“呯”的一声,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块废铁。
怪…怪物…
禅院甚尔能从他惊恐的瞳仁中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他嘴角上挑,手抓住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膝盖猛地抬起,在一声清晰的断裂声过后,断折的肋骨插进了他的肺中,压迫着他的心脏,他的嘴中顿时喷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禅院甚尔脚步一错,手指微微用力,拉着他在地上转了一个半圆,将其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无数的子弹没入了眼前的人肉盾牌之中。这名不走运的特工的眼神黯淡了下去,随即他残破的躯体就朝着剩余的几人抛了过去,一时间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几名特工纷纷躲避,在尸体落下的时刻,禅院甚尔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将一个人的头向后直接砸在了吧台上,然后手指一勾,脱手而出的□□在巧劲的作用下换到了他的手中,在上面转了个圈后握紧,头也不回的就是一枪。
一个血洞出现在了一个正想偷袭的人的脑门上,最后残留下来的影像只是禅院甚尔背对着他的身体,只能眼带不甘地向后倾倒,在已经一片狼藉的满是血迹的地面上弹动了一下,没有了声息。
空气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禅院甚尔慢吞吞地收回手直起腰,转头看着几乎已经拿不稳手里枪械的年轻特工,随后向后往那个被他砸进吧台,还留有一丝生息似乎挣扎着想要爬起的人身上开了一枪。
手无力地落到断裂的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那个年轻的特工顿时就是一哆嗦,看着禅院甚尔的眼神好似在看着一个从地狱中爬出的魔鬼,嘴唇连带着声音都在颤抖着:“上帝…你不是人…你是从哪里来的怪物…怎么可能出现…”
禅院甚尔听着他语无伦次的声音,就那么大大咧咧地从他的身侧经过,随手将手里的枪丢到一边,满不在乎地在通讯频道里说道:“琴酒,给你留了一个。”连喘气声都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他只是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脚,连心跳都没有快上半分。
“聊胜于无吧。”琴酒在耳机里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嫌弃地说道,又是一个被波摩给吓破了胆的家伙,他还记得上次审讯野泽诚的时候,那个家伙说话都是颠三倒四的,完全是一副可以直接被送到精神病院的样子,而这个cia…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在眼前被“屠杀”,怎么看都好不到哪去,“基安蒂,还有其他人靠近吗?”
“我这里没有发现。”
“很好,准备撤离,波本、伏特加,将监控完全清理掉。”琴酒如此说道。
“好的,大哥。”
“……”
“波本?”琴酒蹙起了眉毛。
安室透如梦初醒,他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回复了一句知道了,表面上开始和伏特加一起清理监控扫除痕迹,但是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在看到禅院甚尔一个人面对着手持枪械的cia特工时,虽然心里知道他肯定有着自己的依仗,但是心里也不免有所质疑,毕竟对手可不是普通人,哪个特工不是经过层层筛选的精英呢?甚至一般的没有经验的菜鸟特工都不会安排到这样的任务。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场摧枯拉朽的“屠杀”,他甚至看不清禅院甚尔在监控中的身影,他只能够听到枪声,看到火光,注意到他们睁大的眼睛和崩溃不敢置信的表情,但最后的结局却是一个个人被轻而易举地杀掉,被死神收走了生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鲜血就铺满了地面,连监控镜头上都溅上了鲜红的血点,整场战斗就好似用手折断花枝那样轻易地结束了。
这怎么…可能…?安室透在心中估测着禅院甚尔的速度和力量,最后却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让他整个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不一会儿,琴酒就和禅院甚尔联袂而来,安室透眼神在禅院甚尔的身上转了一圈,发现他的身上几乎连血迹都没有沾上,除了一点微不可察的血腥味,干净得有些可怕。安室透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脑海中的警报拼命地拉响,禅院甚尔在他心目中的威胁程度拼命拔高接近了顶峰,如果真的正面和禅院甚尔对上的话…安室透攥紧了拳头,心惊胆颤地想道,除非有意外发生,否则估计他连逃命的机会都不会有。
但是他转念又想起了这几次见到禅院甚尔和禅院朔的情景,又想到每次在他口中出现的“钱”的影子,表情有些微妙地舒缓了一些,看起来稍微安下了一点心。
琴酒注意到安室透的脸色有些不对,考虑到他是第一次见识到禅院甚尔的实力,再加上这次顺利地清除了一直纠缠着他们的cia,琴酒心情很好地放过了安室透,没有对他的表现提出什么异议:“等审讯完那个cia,我们就能得知他们是不是在这里还有同伙了。”
基尔正在往这里走的脚步一顿,她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个别人之外,在目前来到日本的cia中有没有认识她的、知道她是卧底的人,然后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她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禅院甚尔漠不关心的声音:“与我无关,没事我就先走了。”
不生气,不生气,和这个家伙生气不值得。琴酒在心中默念着,波摩他和其他人不同,不能以别人的标准来要求他…
艹,这个家伙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成的?组织里有个性的多了去了,禅院甚尔这种的还真是独一份,他有时候都觉得组织是不是招进来一个吞金兽和“恋爱脑”的集合体,要不是他真的很好用…琴酒动了动手指,感觉从没有一个人让他觉得自己的枪口和对方的脑门吸引力有这么大。
禅院甚尔完全不在乎琴酒在想些什么,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现场,在回去的路上,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心里想着这个时间的话,朔应该已经睡着了,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刚想走进去,意外从里面透出的光亮却让他顿住了脚步。
屋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是一片漆黑,客厅的桌子上还亮着一盏灯,看样子好像是从卧室里搬出来的,因为他还记得禅院朔因为嫌弃卧室里的灯光太亮而特地去重新买了一个,上面的花纹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而此刻禅院朔在灯光下,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安静地趴在上面睡着了。
禅院甚尔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温暖的灯光从屋子里爬出来,将他也笼罩在其中,仿佛将外界所有的一切都隔绝在外,在他的心脏上凿开一个洞,滚烫的泉水冒出来流遍全身汩汩作响。
禅院甚尔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在门关处脱掉鞋子,朝着禅院朔走了过去,明明悄无声息,禅院朔却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睫毛轻轻颤了颤,朦胧着水雾的眼睛抬起看向了禅院甚尔靠近的身影,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欢迎回来,甚尔君。”
禅院甚尔绿色的眼镜在灯光下好看的不可思议,他弯下腰与禅院朔额头想贴,叹息着说道:“…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眼见着营养液噌噌地往上涨啊…(捂住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