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伏特加将刚从便利店里买来的三明治递给了琴酒, 他看琴酒看着手机的脸色有些古怪,就知道绝对是波摩发来的邮件,“波摩那家伙最近是不是疯了?”
从前几天开始伏特加就觉得有些不太对, 他跟着琴酒这么多年他们什么时候居然能有休息时间了?要知道琴酒作为组织的高层之一,由于过于敬业, 所以他们不是在任务途中就是在去做任务的路上, 期间还夹杂着向那位先生汇报情况,搜查卧底,搜集资金…总之,他们很少有时间能够安安心心吃一口饭,结果那天的时候, 琴酒突然告诉他他们可以暂时休息半天…
…他差点就对琴酒喊出“你是谁?居然敢冒充大哥!”这样的话来, 要不是琴酒那充满杀气的眼神让他一个激灵, 恐怕他下一秒就会被大哥“回炉重造”的。
后来他才得知, 是因为波摩不知道发什么疯, 一次性接走了大量的任务, 导致一时间琴酒手里的任务清单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这才有了他们那半天的休假…
“哼。”琴酒不知是嘲笑还是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是被吃得死死,不过是出去游玩两天, 就彻底乱了分寸。”
是在说波摩?伏特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哥你是说波摩的情人…”伏特加卡顿了一下,想到波摩那天在听琴酒这样说时候的脸色, 赶忙换了一个形容词,“…恋人出去旅游了,所以波摩才这样疯狂接任务?”
琴酒沉默地看了伏特加一眼,三两口将手里的三明治吃掉, 然后将包装袋揉成了一个球。
伏特加别的地方都挺好的,就是这个脑子,为什么跟他搭档了这么些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问的是波摩,他回答的自然也是波摩,这是什么需要去想的事情吗?算了。琴酒闭了闭眼,至少伏特加的忠心有保障…这么看怎么感觉更绝望了?
琴酒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用车里自带的点烟器点上叼在了嘴里,帽檐遮挡下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惆怅。
“可是大哥,这样不会出问题吗?”伏特加想起前两天碰到的波摩,虽然他也跟着琴酒做了不少灭口的任务,但是见到禅院甚尔还是吓了一跳,那个冰冷中带着一点焦躁的神色,以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一时间都想要离得远远的,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出什么问题?”琴酒斜了伏特加一眼,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不知道是对谁的嘲讽,“如果是从头至尾都被养在家中的宠物,突然将其放归野外,除了个别几个能够找回本能之外,其他的也不过是一死了之。可如果一直都是野兽,只是暂时地被温暖所圈住呢?”
“波摩就是那只野兽?”伏特加有些迟疑地说道。
琴酒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心里诡异地升起了一丝欣慰,然后瞬间就被他掐灭,“不错,他的野性一直都在,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而现在,就是他在适应的过程罢了。”
伏特加松了一口气,他在波摩看过来的时候,隐隐有一种自己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的感觉,现在听琴酒这么一说,他顿时放下了心来:“这么说来的话还是好事,有波摩在,最近的任务都轻松了不少,也不知道他这种状态能持续多长时间。只不过…”
“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
“…就是…我们的流动资金…”
琴酒的头顶冒出了一排省略号,他想到了账面上那呈断崖式下降的数额,面无表情地呼出了一口烟气:“这是朗姆该考虑的事情,别废话了,开车。”
“是,大哥。”
虽然需要付出大量的资金,但是相比较于波摩完成的那些任务来说…还是赚的。琴酒这样想道,但是要说是件好事,倒也不见得。
琴酒将车窗微微降下,露出一个缝隙将车内的烟散出去,他所说的适应野性只是其中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则是波摩只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单纯地发泄自己的精力罢了,就好像一只看家的野兽,任何人进入他的“家”中都会受到敌视和攻击,只有屋子的主人回来了一切才会平息下来。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就只能说明…琴酒的脑海中闪过禅院朔的形象,有些纳闷这两个看起来就不是同一类人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搅和在一起的…那个人对于波摩来说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重要。
…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琴酒漠然地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只要波摩他没有背叛组织的意图,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更何况这样下去,除了组织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地方能够接受他,红方就更别想了。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得提醒波摩收敛一点,毕竟那浑身的血腥味,走在街上不被警察拦住才怪,到时候要是暴露了身份就麻烦了。
如果说琴酒这面是头疼和兴奋交织着,那么安室透就是彻彻底底的头疼了。他基本已经确认了波摩的身份,原先是世界上鼎鼎有名的雇佣兵“暴君”,横空出世之后又很快低调了下来,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加入的组织。只是在他看来,禅院甚尔很有可能是因为钱的原因才进入组织的,这样一来他对于组织的忠诚度就需要打上一个问号,那么他是否可以被策反呢?
然而就在他查证外加思考的这段时间,他发现波摩在组织里卷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起因是他在路过组织的训练场的时候,听到几个底层人员用恐惧的表情和语气谈论着波摩,当即他就预感到了不妙,然后他就听说了波摩的“丰功伟绩”,一查之下他的头都大了。虽然其中肯定有传言夸张的成分,但是就算去掉这些也很吓人了好吗?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以安室透的脑洞,他还以为禅院朔病重了,所以波摩才会一下子接取这么多任务,但是当他通过一些手段得知了原因之后,他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嘴角,露出了无语的半月眼。
不是,他还以为是因为什么呢,不就是去一些对身体好的疗养地旅游了没带上他吗?亏他还在这里提心吊胆的,不过…安室透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凝重,这样看来,失去控制的波摩真的非常可怕,也就是说如果波摩真的答应了配合他们,他们就必须要保证禅院朔他们的安全,不然就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反噬…
而且…安室透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字字沾满血腥的情报,每一行每一列都代表了一件波摩为组织做出的“贡献”,并且在这些天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加…他都忍不住想让自己的下属赶紧找找禅院朔去哪里了,好把他们给叫回来。安室透这样想道,眼神微暗,就算他知道了波摩的“弱点”,他真的能够与这个“罪行累累”的家伙达成合作吗?相比之下,他更想在捣毁组织后将其绳之以法…
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啊。
而唯一一个知道禅院朔不简单的赤井秀一则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种想法,他一直关注着波摩,在从基尔那里得知了组织最近的情况之后,他缓缓蹙起了眉头。
他至今为止都不知道禅院朔的阵营,自然也不敢贸然前去试探,毕竟如果禅院朔本身就是组织的人,那天那样说只是为了诈他来确认他的身份,他再去进行深层次的交流岂不是会暴露身份?可如果他不是组织的人,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他的立场又是什么?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去旅游?波摩如此行事难道是获得了他的授意吗?
赤井秀一想到自己递给禅院朔的那张名片,以及他们当时的对话,忍不住就想要去揣摩他话语中的含义:最近比较忙,提前致电,拜访交流…果然这次的“旅游”不单单是指旅游吗?而下半句话的含义难道是指等他回来后,可以去找他交流信息的意思?还是说…
种种问题纠缠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根本无法从这乱成一团的毛线中找出线头来。在他看来最可怕的就是这种你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的家伙,因为一旦你挡在了他的道路上,即使处于合作的蜜月期,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反手一刀,更别说他们现在根本还没有达成合作。
说到底,其实还是情报不足的问题。赤井秀一陷入了沉思,他们除了波摩之外几乎对于对方一无所知,相反的是,对方对于他们似乎知之甚详,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但是他们连是因为什么而暴露的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再次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念头,也许他真的应该和小侦探…以及安室透交流一下情报,虽然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最后会不欢而散就是了…
就在各方都因为这件事而思绪纷扰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在观察了两天后终于按捺不住提出了一个名为大胆,实际上在灰原哀看来可以称之为“作死”的主意。
“你疯了?”灰原哀转过椅子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江户川柯南,“需不需要我帮你清理一下脑子里的水?”
“灰原,我没有开玩笑。”江户川柯南坚定地说道,他在禅院惠第一天没来上学的时候就去询问了老师,得到了惠和他的家里人出去旅游的消息。他当时就产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可不可以趁着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进去在屋子里安装窃听器,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知道那个黑衣组织的成员波摩的行踪与计划,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有关黑衣组织的消息。
灰原哀的脑门上蹦起了青筋,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每次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从来没有一次做到的侦探,默默地开始在脑海里转动着危险的念头:要不还是找个机会把他给放倒吧…
“等等…灰原?”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看着灰原哀的表情,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禅院朔:…其实我真的只是单纯的不在这里罢了,你们都在脑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