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朔眼神诡异地看着禅院甚尔,他缓缓地将眼前的文件推开,转过身来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脸上带上了一丝愁容,不知道他这又是在发什么神经。
“我这可是在赔罪,给点反应如何?”禅院甚尔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掏出了黑色的手套,在手里展开铺平,然后手指一根一根慢吞吞地蹭了进去,等确认找好位置之后,他拽着底部慢慢下拉,到半截的位置停止,露出了手腕和下半部的手掌。
禅院甚尔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马甲,不知是故意选小了一号还是就是这么个设计,马甲束缚着衬衫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每次活动时绷紧的扣子都充分显现出了身上肌肉的纹理,让人一眼望去就感觉充斥着一股热意。
黑色的背带拘束住了他的腰和肩膀,上面的金属扣在灯光下显露着锃亮的光泽,袖子被很随意地撸到了差不多手肘的位置,略微沾湿了的头发被他用手一抓梳在了脑后,只有几缕碎发留在光洁的额头上,显露出了他锋利的眉眼和闪烁着深意与诱惑的绿色瞳孔。
禅院甚尔的舌尖舔了舔嘴里的牙齿,一只手伸出按压住了禅院朔面前桌子上的文件,然后故意低下身子,将自己所有致命的部位展现在他的面前,然后喑哑着嗓子低声说道:“士人,需要我的服务吗?”
禅院朔的眼皮跳了跳,头顶上冒出了一排省略号,他冥思苦想了一番禅院甚尔这样做的意义何在,然后充满困惑地试探道:“钱不够花了?”
“如果你打算再‘奖励’我一些,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禅院甚尔低笑了一声,带着手套的手灵活地解开了自己领口的扣子,露出了下面隐藏着的黑色皮质的choker,这还不算完,choker前面悬挂着的并不是宝石之类的装饰品,而是连接着一个金属环,看上去是应该把什么东西穿上去的样子。
禅院甚尔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脖颈凑到了禅院朔的眼前,然后握住禅院朔的手,牵扯着让他的手指拉扯住choker上的铁环。细微的压迫牵引感让禅院甚尔整个人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他的瞳孔兴奋地紧缩着,最后索性半跪在地上,将侧脸贴靠在了禅院朔的大腿上蹭了两下,仰着头摆出了一副臣服的姿态来。
“无论是惩罚还是什么,都随你喜欢。”禅院甚尔的喉咙滚动了两下,呼吸中都带上了热意,望着禅院朔的脸上表露出了貌似是十分“恭顺”的表情,但是眼睛里的神情却根本不是这么诉说的,他的眼神一寸一寸地爬过禅院朔的身体,好像只要禅院朔同意的话,他就会化作恶欲的野兽,将其连皮带骨吞吃殆尽。
“…甚尔,先不说你是从哪学的这些东西,也不说我为什么要惩罚你…”禅院朔的表情微妙,“就是,你确定这个对你来说是‘惩罚’吗?”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怎么不是惩罚?”禅院甚尔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半覆盖在禅院朔冷白的皮肤上,冲突性和差异感只让禅院甚尔感到了从内到外的兴奋,他低下头,嘴唇贴在了禅院朔的指节上,然后张开嘴将其含了进去,牙齿在上面厮磨着,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完全可以把我带出去‘展示’一番。”
…我怎么感觉惩罚的不是你,而是我呢?
禅院朔捂着脸,觉得自己简直是身心俱疲,他向后靠在椅背上,表情有些无奈地说道:“甚尔,不管你想要干什么,这方面你的下限就够低了,就不要去追求极致了。”
“我无法控制你不被别人看见,那就只能让别人先看到我了。”禅院甚尔绿色的眼睛里淌过了一抹深色,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他也不免的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尤其是他发觉禅院朔似乎已经做好了被别人知晓身份的准备了的时候,他就突兀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慌感。不是以前的那种若即若离,似乎随时都会被抛弃掉的不安,而是自己一直守护的、藏起来的无价之宝要被别人发现的烦躁,但是…
“谁叫我输了呢?”禅院甚尔闭了闭眼,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不然你就彻彻底底属于我了。
禅院朔眨了眨眼,忽然叹了口气,他将勾在choker的铁环上的手指挪开,然后伸手摸了摸禅院甚尔的头发,在他有些怔楞的眼神中,微微用力将他的头按在了他的大腿上,袖子自然而然地展开,像一片柔云一般,盖在了禅院甚尔的后脖颈和半个后背上。
“…朔?”禅院甚尔猝不及防之下,上半身直接趴在了禅院朔的腿上,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声音闷闷地出声道,但是眼眸深处却亮起了一颗耀眼的星星。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禅院朔随口说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再纠缠下去的话,如果不想增加明天的工作量,估计他就只能“加班”了,“等我腿麻了就给我乖乖到一边待着去。”
禅院甚尔古怪地并未出声,在他的位置看不清禅院朔的所有动作,只能看到他重新拿起了笔,眼神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文件,不一会儿就完全屏蔽了周围的动静和影响,温暖的灯光洒落下来,仿佛在他黑色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光华。
“朔。”
“……”政府在这一区域有开发计划吗?好像这块的地皮已经买下来了…咒具的产量还是有限,想要制造一条流水线批量生产有点困难,那就先保持这样慢慢来,分出一部分人看看能不能提高咒具的等级上限吧…训练场又被毁了?要不让拜尔试试能不能单独在训练场附近安设一个结界,材料也换成最新的…
“我是属于你的。”
“嗯。”这个数字不太对吧?就算有减免的部分也差的太多了,等会叫凌君再去看一下…一个咒术界的小家族想要投诚?这是不想活了?是自发的还是咒术界的安排?算了,按照之前的规则来,究竟是怎样一试就出来了…
“只有我。”
“嗯。”禅院朔的左手轻轻摸了摸禅院甚尔的头发,他完全没有听到禅院甚尔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应答了一声,目光完全黏在了令人头大的事务上,连一秒钟的注意力都没有被分散出去。
“…如果平时你也能这么痛快就好了。”
“嗯…嗯?”禅院朔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来,长长的睫毛在禅院甚尔的眼前颤动着,勾得他心痒痒,想要伸手触碰他的眼睛,“你有说什么吗?”
我就知道,禅院甚尔嗤笑了一声,撇过脸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算了,这次就放过你。禅院甚尔这样想着,他的鼻尖嗅着禅院朔衣物上浅淡的香气,身上绷紧的肌肉缓缓地放松了下来,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瞳孔中倒映着的一切融成了暖融融的模糊的一团,看不清边界,也分不清身在何方。
但禅院甚尔却仿佛终于来到了一个让他安心的世界,他枕在禅院朔的腿上,手指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袖,在一片安静之中,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以及笔尖落在纸页上沙沙的声音,慢慢的,慢慢的坠入了梦乡。
指针在钟表上不知疲倦地跑动着,月亮已经高高地悬挂在了夜空,禅院朔将最后一份文件合上放到一边,眯了眯眼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他微微动了动腿,顿时一阵酸麻沿着神经传递到了他的大脑中。
等等?好像忘了什么事。禅院朔的身体一僵,抿了抿唇低头看去,却发现禅院甚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也只有这个时候,他那身让普通人一眼看去就有点望而生却的气势才有点要消退的趋势,露出了他俊美的眉眼来。
“甚尔?”禅院朔轻声说道,然而禅院甚尔只是蹙了蹙眉毛,然后转身搂住了禅院朔的腰,将脸埋得更深了一点。
禅院朔颇有些哭笑不得,先不说这样舒不舒服,能不能喘得上来气,这下他真是想要动一下都困难:“真是…我可搬不动你。”
禅院朔用手撑着桌子,挣扎着站起身来,然而禅院甚尔的手臂牢牢地锁住了他的腰,他深吸了一口气,拖着某个沉重的家伙无比艰难地挪到了沙发上。禅院朔有些狐疑地低头看了禅院甚尔一眼,按理说这么大动静这家伙早就该醒了,难道…
“甚尔。”禅院朔无奈地用手扶住额头,带着一丝心力交瘁地说道,“别装死了,你难道想要在沙发上睡吗?”
无人应答,禅院甚尔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动一下,禅院朔静待了两秒,也不禁产生了怀疑,难道真的是睡得太熟了?
不过…
禅院朔脸上的神色柔和了下来,他伸手将束缚在禅院甚尔脖颈上的choker,身上的背带解了下来,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些,然后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低下头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算了,懒得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
禅院甚尔的手指隐蔽地颤动了一下。
“晚安,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