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紧赶慢赶，终于在两点五十五赶到了辅导员的办公室。
然后，何瑞就在办公室外等到了三点十四，才终于等到辅导员忙完工作，喊何瑞进去。
“c院有位教授突然表示对你在学术网发表的论文感兴趣，打算今天晚上邀请你共进晚餐，讨论下你的论文。校方专门研究了一番你的论文，计划今天下午突击一小时，教导你如何介绍你的论文——这位是心理学博导，陈教授。”
那你还拖了十四分钟，何瑞暗自发牢骚——当然，没有表现出来。
“陈教授您好！”何瑞挤出一丝微笑道。
辅导员对何瑞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把地方留给两人。
“我呢，之前已经研究过你的论文了，啊，也看过你的成绩和平时的上课状态了。以你的上课状态呢，能够保证一科不挂，足以说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是吧。”
“……”何瑞很尴尬，只能回敬以微笑。
“所以我想说什么呢？就是啊，晚上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紧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啊。”
“嗯。”何瑞点头。
“那我就说说你这篇论文了啊。”陈教授拿起打印好的论文，上面标注不多，但都是何瑞的主要观点。
“你这篇论文怎么说呢，观点新颖，论题标新立异，啊，让人看了有一种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的感觉，但是呢，还是有那么一点小瑕疵的。”陈教授斟酌了一番词句说道。
“教授您说。”何瑞心里吐槽，以前没见你们重视，要不是有c院大佬看上了，还不是一个离经叛道打回重写。
“就是吧，太消极了！把人性阐述得太黑暗了！”陈教授表情一肃，其实他看完第一反应就是给何瑞找个心理医生，但是看何瑞似乎也没把这篇文章当回事，这才放弃。
“额，当时刚上大学，情绪有些低落。”何瑞颇有些紧张的挠挠头。
“嗯，这也是很正常的事。”陈教授看何瑞的样子不想做假，接着说道：“但是，在那些人眼里，这种文章的价值可能比我们整所u学院都要高。”
“啊？”何瑞懵了。
“唉，”陈教授眼里有些疲惫，叹了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校方本来打算让我把你这边文章认领了，作为你的指导老师，指导你写出这边文章——因为我以前和他们打过交道。今天下午，本来也是应该和你商讨一下对你的补偿。”
“啊，没事，我无所谓的——给我发个百八十万奖金就好。”何瑞松了口气道。
“……你认真的？你知道c院的概念吗？那是真正的阶层跨越，从此成为社会的决策层！”陈教授试图找出何瑞表情的破绽，但是他失败了。
“哦。但我还是觉得搞点小钱实在。”何瑞怂了怂肩，开始幻想这篇文章能赚多少钱。
“唉，也对，那种地方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压力太大了。”陈教授表情纠结，最终还是没说出原本想说的那个词。
“那里有鬼吗？”何瑞注意到了陈教授的不对，随口问道。
似乎是鬼这个字触动了陈教授的神经，以至于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已经见过鬼了？你是见过鬼才写的这篇文章？”
“额……教授你冷静点，我昨天夜里好像是见鬼了，也可能是噩梦……所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何瑞被陈教授吓了一跳。
“昨天晚上，难怪……”陈教授坐了回去，直接忽略了噩梦的可能性。
“普通人遇到鬼，基本活不过一个月，除非他遇到了好几只鬼，那几只鬼为了争夺他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亦或是他直接和厉鬼看对眼了，成为厉鬼的活人身份——因为厉鬼没有办法直接杀人，所以有时候它们会选择附体，借刀杀人。”陈教授缓了一会儿，给何瑞科普道。
“厉鬼附体后不会骗人吗？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我了？”何瑞若有所思地问道。
陈教授先是用充斥着惊悚的眼光看了何瑞一眼，确认何瑞只是好奇新知识而不是在玩弄猎物以后，这才开口道：“会，甚至有很多时候人被鬼附体了都不知道，只以为自己有了超能力。”
“那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被附体？”何瑞接着问道。
“……何同学啊，我这年纪一大把了，受不了你这么惊吓，你就不能表现得稍微‘正常’一点吗？你就一点儿也不怕吗？”陈教授苦笑道。
何瑞也感觉自己的状态很不对，但是何瑞对厉鬼的存在确实没有太大触动，甚至有些想念食堂的汉堡了。
“或许是因为，既然厉鬼真实存在而又不被大众知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人类有能力解决厉鬼的问题，完全封锁了相关消息，防止造成恐慌；要么厉鬼统治了人类，完全封锁了相关消息，防止造成恐慌——无论哪种，我都没必要慌了。”何瑞愈发想念一口能咬出油的汉堡以及冰凉爽口的可乐。
“……我还说你初生牛犊不畏虎，还是还说你无知者无畏呢？”陈教授品味了一下两种恐慌的不同含义，愈发觉得这个学生真是大胆，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
“对了，见鬼了应该打那个部门的电话？”何瑞突然问道。
“普通的报警电话就可以，如果打得通的话。怎么突然问这个？”陈教授猛然觉得脊背发凉。
“可能是因为他看到我了吧？”双眼突出的女鬼轻轻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陈教授的头顶，和何瑞对视。
“……”陈教授浑身僵直，他发誓，自从知道厉鬼的存在以来，受到的惊吓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
“冷静点，陈教授，反正厉鬼没办法直接杀人。”何瑞掏出手机报警，然后自然而然地发现没信号。
“那是只能在夜晚出没的厉鬼没办法直接杀人！”陈教授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这句话。
“对哦，那是针对只能在月亮下行动的垃圾，可不能和我相提并论哦。”女鬼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