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有了亲爹了,再见到南桑国主的时候,我这心里面就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想,而这猜想原来是对的。
“这个龙珏是不是保住你性命的关键?”
我再傻也能从中探究出一点真相来,而在一旁的百里玉完全被吓到了的样子,他有些慌张,又有些质疑:“父皇,你这是要做什么,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百里玉此时看我的眼神中充满着愤怒和猜忌,我可以明白他为何不高兴,毕竟换位思考,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般愤怒吧。
皇帝慈爱的摸了摸百里玉的头发,随后看向我:“孩子,我并不想为难你,可是现在也只有你可以救下整个南桑国,你和百里玉是朕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所在。”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云然和鱼谷的阴谋,可惜的是现在反抗不会太迟了吗?
“圣上,这重担太重了,龙珏我不要了,本来龙珏是拿来救人的,可现在却要变成你的催命符,月华不能这样做。”
这中间到底藏着什么阴谋我要自己搞清楚,而此时我唯一能去质问的人居然是夜霜,这个杀千刀的却成了我的突破口。
我和百里玉从皇帝的寝殿出来后,抬头看了看天,不久这南桑国便要变天了吧,这么多年南桑国能夹缝中生存下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一路静谧,就在我们两个即将离开皇宫的时候,百里玉却拉住了我的衣袖。
“你真的是我的姐姐吗?”
“我也在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弟弟。”看着这个百里玉,我心里面居然会感慨,这个小娃娃莫名奇妙多了我这个姐姐怕是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的。
百里玉认真的看着我,随后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同我再次对话。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皇就曾经告诉过我,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我还有一个姐姐,只是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姐姐,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个姐姐是不是出生后就夭折了,不想你却是流浪倒他国去了。”
流浪,这个字眼倒是带着一份莫名的色彩,仿佛给我的人生定下了一个最贴切的涵义。
“刚刚你父皇同们我们俩说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百里玉眉头皱了一皱:“也是你的父皇。”
哎,这立马多了一个爹爹,叫我改口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百里玉,不管如何,我们血缘上的姐弟关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对我不能有所隐瞒,你要把现在南桑的实情告诉我。”
见我态度诚恳,百里玉叹了口气,然后把关于南桑国这些年的情况告诉了我。
原来南桑国虽然自给自足没问题,但是地界太小,人口又在这些年立马剧增,奈何我这便宜老爹不是个征战的能手,能守住这南桑原本的地界已经是奇迹了,但是人多最大的问题就是吃穿住行,所以未来五年内如果解决不了最基本的问题,那么这个国家最容易也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便是暴动无疑。
所以,一切弊端都需要防患于未然,南桑国主已经决定另辟新径,那便是在南桑后方三十里开外的襄岭开发采伐,从而扩宽领域,但是想要征服一块新领地,哪里是想象中那般简单。
襄岭属于极其陡峭的地段,在这里面传说还有狼人居住,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襄岭根本没有一个国家会去管理的原因。
“那个,襄岭之前我大哥带兵去过一次,但是折损过半,我大哥也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硬说那襄岭里面居住着妖兽,因着这传言南桑的子民都忧心忡忡,我们不愿同他国兵戎相见,但是也要争取生活的地方安全才是。”
百里玉的话说得我一时间无法去分辨里面的内容真假,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这个襄岭拿不下来,那么南桑国势必要向别国求救,而求救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这个代价想必便是对于南桑德管辖之权了。
可是,如果这个管辖之权失去了,那么南桑国的百姓还能安居乐业吗,别的国家的官吏不可能善待南桑的子民的。
“百里玉,看得出来,你年纪虽小,但是心里却有着君主之怀,如果你愿意,我们两个一起走一趟襄岭如何,光听你那个大哥的一面之词,我实在没法判断真假。”
百里玉这小孩人小鬼大,实则他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呢。
“那说定了,只不过你现在这个身份太过尴尬,你要今早金蝉脱壳才行,想来你这么聪慧,也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吧。”
是要同过去一刀斩断,然后重新展开自己的新生活吗,我有些犹豫,不为别的,只是舍不得夜雪。
见我犹豫,百里玉一下就戳破了我的心思:“你喜欢那个叫夜雪的对吧,可是他不是都要娶妻了吗,即便你深爱他,也是无济于事的,男人最恨的就是女子的背叛。”
“你在驿站放了多少眼线,再说了小小年纪懂什么。”
我对百里玉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坐上了回到驿站的马车。
以为马车里面没人,可一尊大佛已经等着我了,里面的人自然是夜霜无疑。
“和你父亲相认了?”瞧着夜霜,我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只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人蠢过一次不够,再蠢上两三次,我这条小命就真的交代了。
喝了杯冷茶,马车缓慢走动了。
昏暗的马车内,我用三成的内力凝了一根冰针,想偷袭夜霜,可奈何夜霜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他扼住了我的手腕,随后将手指上的冰针指腹融化。
“你想我死可以不用浪费冰针,而且我死了,你这辈子都会念着我的。”
他总是这样,随意的一句话,就能叫我觉得这人脑子有病:“你当自己是谁,你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不会是苏醒后脑子坏掉了吧?”
“就当我脑子坏了吧,谁叫我这辈子争什么都争不过夜雪。”
两人靠得极近,可我却没有退缩,反问道:“你错了,不是你什么多争不过夜雪,而是你用错了方向,你要的从来不是赢,而是别人对你的关注罢了。”
夜霜听后没有反驳我的话,反倒笑得很开心:“小哑巴,你考虑一下吧,夜雪和你已经不可能了,不如退而求其次嫁给我如何?”
看着夜霜的眼睛,我都佩服他的演技,“你做梦,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你。”
“是吗,希望你明天也能这么肯定。”
回了驿站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还是去找了夜雪,很多事情不能拖,一拖就会产生更大的误会。
只是我刚刚没有深究夜霜的话,直到去找了夜雪的时候,才知道缘由。
“阿雪,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为什么不愿意靠近我?”是容傲霜的声音,她不是受了重伤的吗,怎么现在这么中气十足!
夜雪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我,他神色不对劲,一个茶杯就朝着我扔了过来。
不对,夜雪就算恨毒了我,但是他不是这么一个没有理智的人,绝不可能对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大步跨了进去,而容傲霜却像护着小崽子一样挡在我们中间。
等等,她不是筋脉尽断了吗,怎么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她难道同夜霜合作了!
我刚想伸手去试探容傲霜,不想夜雪却在此时隐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还是黑色的!
“阿雪,你怎么了?”连忙蹲下身子查看夜雪的情况,可原本把夜雪放在心尖上的容傲霜却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已经背叛你了你居然还想为他守身如玉,所以你先前说得要娶我都是气话对不对,可惜呀,这辈子你除了我之外,再也碰不了别的女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夜雪,就算你内力再高,也绝对不可能解了这个毒的!”
怪不得刚刚看夜雪怎么都不对劲,而容傲霜是怎么下的手,只见容傲霜动手将脸上的疤痕一块一块拿了下来,这受伤果然是假的。
“月华,你难道要看着夜雪今晚就死在这里吗,这毒现在不解,时间一过,他就彻底不是男人了。”
因爱生恨,原来每个人都会这样,只是容傲霜你的手段太过卑劣了吧。
可是夜雪现在看着已经难受到了极点,我没办法看着他这样,也没办法看他就废了。
“夜霜,你出来吧。”
我相信夜霜此时一定在附近看着好戏,他想让我心死,可惜的是他看错了人。
再一次,我用了冰针,上一次我用这冰针差点杀了夜雪,而这一次我要用着冰针将他救回来。
在夜霜出现的瞬间,这冰针我已经射向了容傲霜,而容傲霜刚刚以为我对准的目标是夜霜,所以对我完全没有防范。
剧痛感让容傲霜跪了下去,而下一刻我便笑着看着夜霜:“不救你的盟友吗,忘了,这冰针一旦进入体内,除非有深厚的内力,否则剧痛不止,而你应该不会救一个无用之人吧。”
容傲霜睁大了眼睛,看向夜霜的眼神中也充满着期盼,原本夜雪可以救她的,但是她害了夜雪,所以我要连本带利讨要回来。
夜霜对我的举止并没有觉得奇怪,他只是倚靠着门窗,“想救夜雪不是不可,只是你考虑的时间不能太久,我说过嫁给我,我的便是你的。”
他要我当着夜雪的面答应他的求婚,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但我知道我没得选。
“嫁给你,你就这么喜欢我,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情,如果做不到,那我大不了陪着夜雪一块死。”
夜雪已经处于迷离阶段了,而我也已经确定下的毒是情毒。
在鱼谷食天那里生活的半年,我翻阅了不少书籍,里面就有记载关于情毒的摘录。
这情毒只针对穷凶极恶的采花贼,要他们失去属于男人的能力,这也算是一个终极惩罚,比杀了他们还叫他们可怕和后悔。
情毒是用女子的鲜血作为药引,服毒之人在规定时限内需与之行床,否则过了时限就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了。
“你说。”
“ 我要她死,我要她用残害夜雪的方式死去,让她明白什么叫做报应不爽。”
我知道这世间除了情毒之外还有一种专门针对女子的毐毒,是一些勾栏里面用来对付贞洁烈妇的,功效同情毒一样,只不过结果是丧命。
听到我的话,容傲霜这才真的有了惧意,她看向夜霜拼命摇头:“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盟友不是吗,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带走她,如果不是我绊住了夜雪,夜雪又怎么会误会你们,你不能,不能!”
人在死亡面前总是会失去理智的,她不顾一切的说出了幕后的真相,可是夜雪已经昏死了过去,这个真相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只是这一次,我对容傲霜是真的起了杀心,她不配也不能继续留在夜雪身边。
夜霜答应了我,一直隐身于暗处的花奴出现,随后拽着容傲霜离开了房间,我想今晚容傲霜会在巨大的痛苦中带着对我的恨意死去,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成了这么心狠手辣之人,能这般迅速的决定一条人命的去留。
“先把解药给我。”
手心朝上,而夜霜却摇了摇头:“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你又不是什么守信的人,所以你得把这吃了,里面掺了我的血,放心,到了圆房那日,才会发作。”
刚刚自己决定了别人的性命,可一转眼自己的性命又被别人拿捏着,真是风水轮流转,我没有迟疑。
在我决定服食下去的时候,一股有力地气将这药丸打落,而这气的来源竟然是夜雪!
夜雪不是昏迷着的吗,他怎么会醒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中毒,下一刻夜霜知道自己中了计,转身离去。
看着一脸肃穆的夜雪,我不知为何突然很想流泪,而夜雪将我拥入怀内,随后轻叹了一声:“我就不该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