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
金山寺,观音阁。
左侧石室中,灯火明亮,龙飞云、雷动天、雁北回、原梦有四人具已落座,对面是一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看年纪已近古稀!
龙飞云打了个辑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老僧忘忧,不知几位施主漏夜前来所为何事?”
龙飞云微微一笑道:“忘忧大师,晚辈此来是为龙王的事前来?不知大师可否告知一二?,
忘忧大师一愣,似在脑中思索,站在一旁的小沙弥道:“师傅,几位施主问的是郑施主?”
忘忧大师一笑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莫怪,郑施主往日来只称自己姓郑,并未提及他江湖上的名号,出家人也不便细问,所以老衲一时想不起来,诸位切勿见笑!”
龙飞云道:“我等俗人怎敢笑话大师呢!只是不知郑好三个月数十次往来贵寺,所为何事?”
忘忧大师道:“为了一幅画!”
雷动天酒瘾上来,在忘忧大师面前又不好饮用,干咳一声道:“一幅画?一幅什么样的画?”
忘忧大师看了一眼雷动天道:“施主既已酒瘾发作,又何必强忍呢!岂不闻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坐,你不是出家人,只要心中有佛,这些清规你不用守得!”
雷动天面色一喜道:“大师佛法精湛,只一眼便把小子看破了,小子必谨记大师今日的教诲!”自腰间拿下酒葫芦“咕噜”喝了一大口,酒香一时满室四溢,龙飞云瞪了雷动天一眼,雷动天则向龙飞云吐了吐舌头,小沙弥见到忍不住“噗呲”笑了起来!
忘忧大师续道:“那幅画中画的是十几个奇装异服的人,拿着古怪的兵器,看着许多汉人服饰的人在干活,这画老衲也不懂,郑施主三人数次前来是因为画上有三个大字,和一排细小的文字,郑施主三人不识的,所以拿来让老衲帮着译出,可老衲也不识的,不过老衲想起几十年前,有位扶桑僧人东渡到来本寺,扶桑僧人遗留下来翻译的许多佛经上的文字与其相似,自此,郑施主三人便一同前来拿着画对照扶桑僧人的遗作自行翻译!”
龙飞云明白了,一切都是源于一张画,可这画又有什么古怪呢?
雁北回问道:“不知大师可知他们译出画内的文字么?”
忘忧大师道:“施主既有疑问,何不亲自去问问郑施主他们?”
雁北回不禁面色一变,龙飞云忙道:“大师不知他们三人都已身死了么?”
忘忧大师道:“阿弥陀佛!施主怎可咒骂别人死了呢!我观郑施主三人具是宅心仁厚之人,都有一副长寿之像,我观施主你也非歹毒之人,何故口中会出如此歹毒之言呢!”
龙飞云看忘忧大师面色如常眼露慈悲之色,知忘忧大师并非作伪,龙飞云转念一想,便已明白,想是平日里众僧一心修行与外界鲜有联系,又有一江阻隔,粮油菜蔬必是有专人往寺内运送,是以福州城内早已沸沸扬扬,而寺中并无一人得知,想到此处,龙飞云双手合十道:“大师你误会了,我等具是三人的好朋友,三人十几日前的确都被人害死,我怀疑三人的死都和那副画有关,这位是福州总捕头原梦有,现场并未发现此画,所以请大师务必帮助我们!”
忘忧大师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真是想不到,不过我却帮不上你,好在三位施主在时,都是由小徒伺候,不如你们问问他!”
龙飞云道:“小师傅,可知他们译出了那些文字么?”
小沙弥也就十二三岁左右,眉清目秀十分乖巧,思索后道:“平日里我都是在门外等候,几位施主不叫我,我是不进去的!”
龙飞云几人听小沙弥如此说,不免有些沮丧!这时小沙弥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有一****进房内为三位施主续茶,听郑施主听到过一个什么岛?”
雷动天道:“求求小师傅了,你在好好想想!”
小沙弥又思索了半天高兴地叫道:“我想起来了,是帝皇岛!”
江水,扁舟,弯月!
雷动天大口喝了口酒道:“原兄,你久在福州,可成知道帝皇岛?”
原梦有道:“不怕你们笑话,今日我也是首次听闻这的岛屿!”
雁北回道:“我看明天去海边问问那些出海打鱼的渔民如何!”
雷动天道:“连原兄都未听说过,只怕希望不大!”
雁北回道:“那也要试一试,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么?”
雷动天挠了挠头又大口喝了口酒道:“也是,我真就没有别的办法,龙飞云你这混蛋怎么不说话,又在那想你的双儿呢!”
龙飞云自从上了船,便看着奔流的江水愣愣的发呆,就像水里有什么东西把龙飞云的魂给勾走了,听到雷动天调侃自己,龙飞云微微一笑道:“老酒鬼,你是不是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你要是想上江里洗澡,你就在说两句听听!”说完龙飞云把手放入水里抓了一把,向雷动天扬去!
晶莹的江水在月色的映照下,如一颗颗透明的珍珠飞向雷动天,雷动天上身轻轻一晃,便已躲过,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被我说中心事…恼羞…!”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龙飞云刚才一把水并未全泼向雷动天,而是留了一小半,趁雷动天说话时,冰凉的江水全部进了雷动天嘴里,龙飞云跟着就一阵大笑道:“老酒鬼你倒是说呀!”
雷动天嘴里满是江水,含糊不清的想把话说完,可嘴里含着水又如何说呢!雁北回、原梦有见雷动天的模样,齐齐大笑!雷动天也不生气,一低头吐掉嘴里的江水,笑着骂道:“龙飞云你小子,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想了就是想了,又何必请我喝江水呢?”
龙飞云这次干脆不搭理雷动天,直接把头扭了过去不再看他!雷动天见龙飞云不再搭理他,显是自己胜了,不禁得意的又喝口酒,嘴里一边哼着别人都听不懂得歌谣一边偷乐!雁北回、原梦有看着二人斗嘴打闹,友情的温暖一下流遍全身,二人对视会心的一笑……
笑声驱走了秋夜江上的寒冷,也驱走了众人心中的阴霾!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可以笑着面对,还有什么可为难的呢!
龙飞云、雷动天、雁北回、原梦有离舟上了岸,发现来时所乘的马车居然不见了!
雷动天道:“他奶奶的,原兄你手下人不是觉得冷,先走了吧!”
原梦有道:“怎么会,也许江边风大,他到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避风去了吧!”
说罢晃动身形向不远处的树林飘去,龙飞云三人也紧随其后!
树林边上马车还在,两匹拉车的健马悠闲地吃着林边的野草,马车还在赶车的人呢?
晚风吹过夹着一丝血腥气,龙飞云几人已经找到赶车人的尸首,斜斜的倚在一颗树上,伤口喷出的血已将地上的枯草染红,龙飞云终于见到雁北回说的死者奇怪的表情了,赶车的人脸上没有一丝的惊恐,好似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脸的好奇,直到被人一刀斜斜的劈在左肩上,这一刀又快又狠,自左肩一直划到腹部,腹内的各种内脏隐约可见。雷动天觉得刚才喝下的酒,一个劲的在胃里翻江倒海,雷动天强提一口真气,压住呕吐的**!血淋淋凄惨的刀口,好似在嘲笑面前的龙飞云几个人……
雁北回道:“这怎么可能?”
龙飞云三人都没有说话,刚才还是同路来的伙伴,如今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换了任何人也不好受……
龙飞云突然叫了声:“不好!”人如一支利箭般穿出树林,往江边急掠而去,雷动天雁北回原梦有三人虽一头雾水,也紧跟着往江边而来!
涛涛的江水依旧自顾自的流着,平滑如镜般的江面上,哪里还有龙飞云几人刚才所乘的小舟,龙飞云极目远眺,江面水汽蒸腾,又哪里能看得远……
龙飞云回头对原梦有道:“原兄,你尽快找条船来,恐怕忘忧大师他们已凶多吉少了!”
原梦有对消失不见的小舟本就觉得奇怪,龙飞云又让他马上去再找条船来,原梦有虽不明白龙飞云的用意,但见龙飞云满眼的焦急,也不多问,回身急急去了!
雁北回问道:“龙兄的意思是刚才的舟子有问题,可我们四人都没看出异常啊!”
雷动天道:“是呀!一个又老又丑的哑巴,你也去怀疑,你不是想凤姑娘犯了失心疯了!”
龙飞云叹道:“但愿是我患了疑心病,可你又如何解释一个整日在这里拉人渡江的船夫大夜里的去了哪里!”
雷动天道:“也许是回家了呢!”
龙飞云道:“那么船呢?船也扛回家了?”
雷动天道:“兴许就是扛回家了呢!还……”话说了一半,也觉得龙飞云说的有道理,话已讲不下去!
龙飞云、雷动天、雁北回现在只有等,三人虽都武功不凡,现在也只有望水兴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