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大美事,必然有一家人围在一起,快快乐乐吃火锅。
等到四点半,苏青湖直接给那边打电话,喊公公陈柏过来吃火锅,然后就开始动手炒料。
骨头汤是中午就开始熬的,熬到现在,也很可以了。
苏青湖也是佩服婆婆,在她出差的这段时间,冰箱里几乎被塞满了,猪骨头都有,干脆就和拆解下来的鸡骨头,一起熬汤底了。
等到陈柏带了一些熟食过来,苏青湖这边已经准备就绪了。
热气蒸腾中,一家人吃得开心,哪怕闲聊的话没什么营养。
她就有那么一种魔力,跟她在一起,很少有人会觉得拘束。
都是容易相处的人,所以并没有什么不适。
陈柏本是想给俩孩子涮肉涮菜,结果却被俩孩子给照顾了,他碗里少了什么,很快就会被身边的孩子补上,以至于最后不得不发话,叫大家各吃各的。
苏青湖和孟女士相处的时间长,已经习惯了各吃各的,俩孩子也知道她们吃饭时候不会假惺惺,注意力就没在他们身上。
陈柏呢,不常来这边吃饭,俩孩子又喜欢这样的大英雄,不自觉就对他亲昵起来。
陈柏哭笑不得,但脸上却是红光满面。
俩孩子聪明懂事,儿媳妇又有了身孕,他和妻子身体健康,这生活舒心得就算立即闭上眼睛,也圆满了。
没人陪他喝酒,他自己又高兴得不行,求了妻子给他倒上半杯,自己吃着喝着,竟然有了几分醉意。
好在苏青湖这边房间还是有的,婆婆孟女士这段时间又在这边住着,不用去收拾房间,直接住下就好了。
等收拾了餐具,洗干净放好,已经是晚上九点。
孟女士检查了门窗,跟她打了声招呼,这才去睡。
苏青湖进屋,正要往卧室走,余光瞥见大蛋二蛋脑袋挤着脑袋在他们卧室门旁看着她。
“怎么了?”苏青湖笑着问了一句。
二蛋舔舔嘴巴,有些紧张:“妈,有小宝宝吗?”
去春游的时候,他们有暗搓搓地问老师,反正就是旁敲侧击,老师说了,一般人是前三个月不跟外人说的。
他们又问外人是什么。
老师说,外人就是非家里人。
他和哥哥有分析过,他们应该不是外人,不用不跟他们说的。
苏青湖挑挑眉,停住脚,转向他们,勾了勾手。
“来,你们摸摸,看有没有。”
二蛋咽了咽嗓子,都有些茫然了,现在就可以摸出来了吗?
不是大肚子才能摸出来吗?
大蛋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无奈,却也只能看着她逗傻弟弟。
二蛋到底是没忍住,搓搓手,勇敢探出一步,朝着苏青湖走来。
到了近前,却又不敢摸了,或者准确来说,他不知道该从哪儿摸……
苏青湖就笑看着他,也不帮忙。
狡黠几乎满溢而出。
二蛋手刚伸过去,即将触碰到苏青湖腹部的时候,苏青湖冷不丁叫了一声。
二蛋一个没防备,被吓得手舞足蹈了一下,等听到苏青湖的笑声,眼里的惊吓褪去,变成了全然的控诉。
“哈哈哈,被吓到了吧?”苏青湖笑着抬抬下巴,坏得不行,在二蛋就要瘪嘴的瞬间,扯了他手,随意放在肚子上,“干什么小心翼翼的?摸一下又不会坏。”
二蛋没理她说了什么,眼神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手,想要感受到一些不同。
“好了。”苏青湖见他还锲而不舍地想摸出点什么,笑了,“再等等吧,等可以动了,给你们摸。”
二蛋只好不情不愿地放了手,“所以,是真的有小宝宝了?”
“嗯。”苏青湖不再逗他,直接给他答案。
瞥到大蛋正酝酿勇气,想提出摸摸要求的样子,苏青湖也如法炮制,给他也来了一个手贴肚。
“现在真摸不出来。”苏青湖笑,“刚才就是想逗你们玩呢。”
俩孩子满足中略带遗憾地去睡觉了,苏青湖好笑地摇摇头,也进了卧室。
她一向是好睡眠的,就算是现在肚子里有个她都感觉不到的生命,也没有扰了她的好睡眠,依然是躺下不到十分钟就能睡着。
该吃吃,该喝喝,苏青湖一直到肚子开始隆起那么一点点,才有了身为孕妇的自知。
这时已经是农历三月初六,阳历四月份。
她本来要开车带一家人出去看桃花,最后被婆婆孟女士给看得心虚,只好给取消了。
于是一家人就在城里玩玩,看看初开的牡丹,看看胡同里谁家墙内伸出来的桃花枝,再聚个餐,也就完事儿了。
天暖起来了,人穿的都单薄了,苏青湖穿着衣服的时候,根本看不出肚子有什么变化,只有她晚上睡觉,手贴着肚子的时候,才能明确地感觉到不同。
怀了孕的肚子竟然是硬的。
这是苏青湖感觉到惊奇的点儿,她一直以为肚子都会是软软的。
左摸摸,右摸摸,才点点头,“长见识了喂~”
她没跟单位的人说自己怀孕,再加上平时该吃吃该喝喝,活蹦乱跳,甚至还没有个什么孕吐,所以单位里还没有人知道她怀孕。
“要不要告诉他们?”苏青湖摸着肚子,思考了一会儿,决定不说了,什么时候肚子大起来什么时候再说。
认认真真感受着孕期不同的苏青湖,俨然不知道林嘉楚已经知道了她的全名,也知道了她就是她的女儿。
陈家黎最近感觉到母亲林嘉楚有些心不在焉,时常蹙着眉,似乎在想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这不是在担心他。
陈家黎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在张叔的帮助下,努力做着复健动作。
“歇一会儿吧。”张叔看他满头大汗,不忍地劝说了一句。
陈家黎咬紧牙关完成一个动作,才说,“这个运动量,在医生给出的最低值附近。”
张叔不再劝说,只认真辅助他动作。
林嘉楚刚才的走神,也在陈家黎说话的那一刻被拉回来,她上前,递过去一条干净毛巾,“擦擦。”
张叔腾出一只手,接过毛巾帮陈家黎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又把毛巾给了站在一边的林嘉楚。
“我要回去一趟。”林嘉楚看着儿子,通知似的说了自己的决定。
陈家黎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从元宵节过后,她已经回去了三次,何必再跟自己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