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见太后有兴趣，便滔滔不绝地将这次征程上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
太后听得仔细，不时挑上几个问题问问。
“说起青衣族，”于斐讲到青衣城的事，太后不由想起过往，“哀家记得当年和先帝前往边疆，亦是经由过青衣城。”
“彼时青衣族的圣女正是青兰，哀家和她见过一面，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姑娘。”
她叹了口气，“却想不到会是那样的结局。所以有句话道，遇上了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
“女子选夫婿，可得擦亮一双眼睛才成。”
于斐连连点头。
如果不是遇上娄图那样的人，青兰圣女说不定还活着。
她的女儿青琢也不会与人私奔，青灵更不会被人害得失智，受了许多苦难。
一步错，步步错。
“对了，太子可有跟你说，你的品级晋升皇上已经允可了？”太后又换了话题，笑眯眯地看着于斐。
品级晋升？
于斐一脸懵地摇头。
太后掩嘴：“看来是哀家多嘴了。这说不定是太子专程给你留的惊喜，一不小心就让哀家给露馅了。”
她乐得直笑，“这次燕齐大战，你发明的毒粉居功至伟。此事早在夺回五座城池的时候，太子就上书将你的功劳一一禀明皇上，并且替你申请晋升品级。”
于斐张圆了嘴，继续听太后道。
“你现在是太子侧妃，品级为从二品。”太后慢慢说道，“晋升后品级升为从一品，与太子妃同阶。”
哦？
于斐眨了眨眼，这么说晋级后她见了太子妃就不用行参拜礼了？
这……听起来很不错啊！
太后见她面色欣喜，揶揄道：“哀家看太子这是将你放在心尖上宠着，舍不得让你受半点委屈。”
女子品阶不若男子品阶重要，遇上这样的事情，换了旁人多是由着皇上下赏赐便是。
只有太子，会巴巴地在奏折上替于斐申请晋升品级。
太后心中暗暗点头，对燕然和于斐这一对愈发看好了。
一如当年先帝待她。
“前些日子皇后来哀家这里，”太后目光扫过于斐的肚子，暗示道，“话里话外那意思是还想着给太子后院再进些人。哀家是反对的。”
皇后的心思很明显，一来是急着让人替太子开枝散叶，二来是想拉拢更多朝臣。
可太后就觉得皇后这样不妥。
皇上尚能活上三五年，太子就不该大张旗鼓地拉拢势力，容易适得其反。
加之，以太子的能力，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说到开枝散叶，那就更不用急。
太后怎么也要为于斐多考量几分。
最好是等阿斐生下孩子再说。
“皇后明面上是听了哀家的话，”她继续道，“可私底下就不好说了。你回头也醒觉些儿。”
两人又聊了许久，于斐才离开了慈宁宫。
出了慈宁宫不远，就见燕然等在树下。
于斐欣喜地上前拉住了他：“阿然，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燕然含笑：“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于斐不解眨眨眼。
“你交代德公公说皇上除了上朝外，处理朝事每隔半个时辰便需要歇息，”燕然说道，“是以回禀完事情后，德公公就以皇上困乏为由将我们都请了出去。”
于斐噗嗤一笑。
难怪皇上的情况看着相当不错，这其中有德公公的功劳在。
“太后娘娘跟你说什么了？”
两人相偕往宫外走去，燕然随口问道。
于斐便想起了晋升品级的事，欢欢喜喜地揪着燕然的手心：“太后娘娘说阿然你替我申请了品级晋升，皇上已经允可了！”
燕然见于斐开心得溢于言表，只觉心头一片暖融：“那是阿斐应得的。”
从今往后，在太子府后院里阿斐便不需要像任何人行礼，即便是太子妃。
若然不是因为太子妃上了皇家玉牒，非严重事由不得休弃，他甚至想让阿斐做他的太子妃。
如果知道这辈子他会遇上阿斐，他就不会由着皇后往后院里塞那么多女人。
如今想来，要处理掉后院的人还颇是头疼。
他淡淡地吁了口气，慢慢来吧。
至少先保证不能让人欺负阿斐。
“太后娘娘说明天晋封就会送去太子府，”于斐没有留意到燕然的复杂神色，继续叨叨，“也就是说，明天开始我也是从一品的品级了！”
就有种自己厉害得闪闪发光的感觉！
燕然失笑，眸光微动。
两人出了宫，徐公公早已侯在马车边上：“殿下，奴才已经把绝笔老人送去楚王府上，颜姑娘说要在京城里逛逛，回头会直接去太子府。”
燕然和于斐对视一眼：“那咱们先回府。”
抵达太子府后，燕然要去雍檀宫处理朝事，于斐则打算先去太子妃的兰熙宫请安。
毕竟这是礼数，若然不做到位，就会有无数嫔妾在后头指指点点。
燕然却拉住于斐：“徐安，去通知兰熙宫，今日本宫和于侧妃刚回府需要休息，于侧妃过两日再去兰熙宫请安。”
两日后阿斐就是从一品，即便请安也无须向太子妃行礼。
徐公公心领神会地领命退下。
于斐笑眯眯地往燕然脸上吧唧了一口：“阿然你最好了！我先回明月宫休息，不打扰你处理朝事。”
一回到明月宫，小雨就飞奔到于斐身边服侍，替她卸妆发换衣裳，絮絮叨叨地将这三个月府里头发生的各种事情来回地讲。
“奴婢天天数着日子盼，总算把娘娘给盼回来了。”
于斐不在太子府的日子，张氏没少明里暗里地压着明月宫一头。
太子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当回事儿。
幸好有常嬷嬷在，把明月宫上下打点得妥妥当当，就连太子妃也挑不出错处。
“有一回让张侧妃寻了咱们宫里头宫婢和太监的问题，想要打发了去，再往明月宫塞些人进来。”小雨碎碎念道，“幸好常嬷嬷挡在前头，说殿下吩咐过明月宫的一应用人全部都需要经过他的首肯才能撤换，不然的话，咱们明月宫说不定已经是一团乱了。”
于斐眯了眯眼睛：“这事我知晓了。”
张氏不是聪明的人，却最喜欢做这些小动作。
“咦？”那厢正在给于斐收拾行装的小雨疑惑地叫了一声，“娘娘，您带出门的卫生巾怎么还有这么多？”
“还有很多吗？”于斐探头望了过去，就见小雨正一片一片地数着。
“您出门前说恐怕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奴婢便给您准备了三个月份的卫生巾，可怎么还剩下一半？”
小雨捏着手里的卫生巾，忽地张圆了嘴，“娘娘，您……”她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您出门来了几次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