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就这样看着燕然把她的黑历史揣进怀里，略呆。
片刻后就被燕然捏了捏鼻尖：“这个新的穗子，阿斐帮爷系上？”
“……好。”
于斐将五彩穗子系在燕然腰间，瞄了瞄他的胸，又瞄了瞄他的胸。
那么丑的中国结都当宝似的揣着——
“阿然，你是不是特别特别喜欢我啊？”
于斐仰首捧住燕然的脸，双眼直勾勾地盯住他不放。
燕然黑眸含笑：“爷就是特别特别喜欢阿斐。”
于斐倏地就红了脸。
哪有这么直接回答的！
她踮起脚尖对着燕然的嘴亲了一记，红唇靠近他的耳际：“我也特别特别喜欢你。”
下一瞬腰就被轻轻地搂紧了，燕然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瓣，却不似以往那般辗转深探。他的吻逐渐往上，覆盖了她的唇，又覆盖了她的眸，最后落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
燕然又在拿起她的手塞进衣襟中，让她去感知他的心跳：“阿斐听见了么？”
“那是爷的心。”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两人相拥站在窗前观雨，于斐庆幸没有缠着燕然出门。
她向来不喜欢雨天的时候走在外头。
见雨没有停歇的意思，索性就留在前院书房看书，燕然则继续审公文。
于斐看得累了，便在一早备上的贵妃榻上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了徐公公着急的声音：“殿下，不好了，龙舟赛出事了。”
燕然倏地站起身，觑了眼贵妃榻上翻了个身的于斐，起身往外走道：“出去说。”
徐公公跟在后头出了书房，禀报道：“殿下，刚传来消息，说是龙舟赛时头船在接近终点的时候沉船了。”
“什么？”燕然顿时眉头一皱，“可有人员伤亡？”
“倒是不曾。”徐公公忙道，“参加龙舟塞的划手都是善水的百姓，听说沉船后很快就尽数游到了岸边。”
“怎会突然沉船？”燕然薄唇抿起，心中思绪斗转。
“前去观龙舟赛的百姓都私下再传这怕是上天降怒，龙舟沉了，那可是……”徐公公不敢将话说明。
燕然睃他一眼，沉声道：“备马，本宫亲自去一趟。”
他匆匆转身返回书房，彼时于斐正撑着手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望向燕然：“阿然，可是龙舟赛出什么事了？”
她隐约听到了徐公公的禀报声。
燕然没有隐瞒的打算：“龙舟赛上有龙舟沉船了，爷出去一趟看看怎生回事。”
于斐清醒了些，起身替燕然整了整衣裳：“那你一切小心。”
“阿斐，现下雨已经停了，你先回明月宫，爷怕是会晚点才能回来。”
于斐自是应了，推他往外走去：“你快出门罢，我会照顾好自己。”
燕然这一出门，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于斐用宵夜的时分。
她现在愈发能吃了。
以往的一日四餐已经改成了一日五餐。
除了早中晚和下午茶外，额外增加了宵夜。
不然到了夜里，只要一睡着就会梦到排队在食堂打饭。
于斐就觉得，肚子里揣的兴许是个小吃货。
只不过，虽然一日用五顿，但未免体重增加太快，她每一顿的食量并不算多。
像临睡前半个时辰的宵夜，用的是一小碗鲜肉云吞。
于斐对鲜肉云吞有种执念，肉馅不要太多，但云吞皮要极薄，在配上熬煮的高汤，一口云吞下去便有种滋溜鲜滑的口感。
她正慢慢用着云吞，便听得外头传来了燕然回府的消息。
“殿下可用过晚膳了？”
于斐放下勺子迎了上去，就见燕然摇了摇头：“给爷上一份云吞面。”
常嬷嬷忙下去张罗。
很快一大海碗的鲜肉云吞面和几道小菜一同被送了进来。
“殿下，龙舟沉船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于斐待燕然用完膳，才拉着他往寝殿走去。
“是人为所致。”燕然眉宇间依旧有掩饰不住的沉怒，“出事的龙舟舱底查到有开凿过的痕迹，舱底凿开了数个大孔，然后又将船木镶嵌回去。”
“一时半会儿船沉不了，但是等龙舟划出一定距离，镶嵌的船木松动脱落，河水漫上来便导致船沉了。”
于斐拧起了眉：“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燕然摇头。
他出门大半日，召集相关部门人手将现场勘查了一遍。
除了查出沉船的真正原因外，对幕后真凶尚未有线索。
“参加龙舟赛的龙舟就停靠在护城河边，往来进出的人实在太多，短时间内不易排查。”
“幸好未有人员伤亡。”于斐叹口气，转念又问，“龙舟划手都是善水之人，那幕后真凶弄沉龙舟，想必其真正目的不在于伤人？”
燕然点头。
这真正的目的，细思极恐。
“此事让皇上震怒，”他指了指天，压低了声音，“龙舟沉没，有人相传是……”
于斐瞳孔骤然一缩。
皇上本就中了不治之毒，而今又有龙舟沉没之事，岂不是有着真龙将沉之意？
难怪皇上会龙颜大怒。
于斐深吸口气，细细思索道：“阿然，我总觉得最近怪怪的。”
“阿斐为何如此说？”
“皇上因为菱果差点毒发，现下又有龙舟沉船之事，总感觉有个看不见的推手在做些什么。”
燕然环住于斐：“阿斐感知敏锐。事实上，近日确实不太平。”
“阿斐可还记得银矿之事？”燕然继续道，“爷前两日刚得闻东海有人私采铁矿，且所采矿石均不曾上报朝廷。”
于斐睁圆了眼：“又是东海？”
燕然点头：“爷听闻你哥刚从东海回来，正想着明日寻他过来问问，看看是否有东海那边的消息。”
“私采铁矿绝非小事。要知道铁可造兵器。”燕然揉着眉心，“且此事如今才传回京中，不知已然秘密进行了多长时间。”
“要将这样的事情瞒下，”于斐问道，“应当不是普通人物能做到。可能会是什么人？”
燕然睇向她：“除了朝廷下派的管辖官员，东海是瑞王的封地。”
“瑞王？”
燕然颔首：“瑞王是父皇的弟弟，咱们的皇叔，只不过他去封地之前爷尚未出生，对他并不熟悉。”
于斐握住燕然的手：“爷是怀疑瑞王？”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爷已经派人暗中去东海查探，”燕然道，“但若然是有心隐瞒，怕是查不出太多线索。”
“阿然，要不我去问问太后娘娘关于瑞王的事？”
于斐见燕然愁眉不展，便提了建议。
这种事尚未有定论，燕然不宜相询太后或是皇上，可若是阿斐能够从太后那边探得一些消息，倒是对他的判断有可能有帮助。
“阿斐试试，但若太后不欲多说，就别勉强。”
于斐拍拍胸脯：“阿然放心。”
以她和太后的老乡交情，以及她对太后的了解，于斐自觉打探瑞王的情况应当不再话下。
隔日起来用过早膳，于斐便让人往宫中递了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