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
于斐轻轻抚摸着肚子,摇了摇头道:“虽说一次生两个娃儿效率高,可我却不是很想那样。”
别的不说,就单说古代这医疗水平,要顺利生下双胞胎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
以她在现代的印象,双胎妈妈一般很少能够足月才生产,这就意味着可能怀孕到七八个月,孩子就要出来了。
这本身就要面对不足月的早产儿生出来之后要如何护理的问题。
以前看过新闻,早产儿不少都是要送到医院的保温箱调养,古代根本就没有这些条件。
对孕妇本身来说同样有着难产的几率。
万一胎儿胎位不正,臀位朝下的话……
那就更加不敢想了。
在现代还可以剖腹产,在古代要怎么生?
于斐宁愿一胎就生一个娃儿,也不想自己和孩子都遭受未知的可能的风险。
“阿斐和爷的想法一样。”燕然将手轻轻地盖在于斐的手上,“爷听说怀双胎母亲会特别辛苦,所以爷不想阿斐怀双胎。”
要他说,阿斐就生一个足矣。
他实在无法想象多几个孩子成天跟他抢阿斐的画面。
“而且,”于斐庆幸燕然和她想法一致,小声问道,“我听说皇家其实蛮忌讳双生子的,可是这样?”
燕然微微眯起眼点头:“若是双生子,确实是皇室忌讳。双生女则不妨事。而若像阿裘生下龙凤胎,倒是祥瑞之兆。”
于斐弯唇一笑:“真替阿裘开心。”
“咦?宝宝动了。”于斐拉起燕然的手覆在肚子上,“阿然,你感受到没?咕嘟咕嘟的,像吐泡泡一样。”
燕然瞬间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他的手掌轻而又轻地盖在于斐的肚子上,凝神细细感应:“爷感受到了,像是脉搏一样,一下一下地跳动。”
两人相视一笑,有种奇妙的牵系在彼此心中徜徉。
接下来几日,太子妃依旧锲而不舍地往雍檀宫跑。
有时候燕然不过是回返一趟取了公文就匆匆离去,有时候有朝臣在和燕然探讨公务,有时候燕然正专心致志地审批公文……
总之三五天过去了,太子妃仍是没有见上燕然一面。
可她没有放弃。
这日是休沐日。
上午因为有朝臣来太子府议事,燕然早早就到了雍檀宫办事。
太子妃来的时候,朝臣刚离开书房,她便耐着性子在外面等。
燕然听了徐公公的禀报,思忖一瞬便道:“让她进来。”
太子妃努力压抑着满心的欢喜,款步走进了书房:“臣妾见过殿下。”
燕然双目不离公文,淡淡问道:“何事?”
“殿下出门办差许久,臣妾心中记挂。”太子妃温声细语道,“特意备了些滋补的汤水过来。”
燕然头也不抬:“徐安。”
醒目的徐公公立即上前将碧翠手上的食盒接了下去。
“还有别的事吗?”燕然又问。
太子妃想了想,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了于斐出行前没有跟她报备,走了之后才让常嬷嬷来禀了情况,让她很是担心。
话里话外说的是如果于斐没有不告而别,她定然会拦阻她免得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懿旨不可违背,定也会替于斐准备周全才让她出门。
又说到于斐到底年纪小,思虑不周,怀了孩子还如此冲动实在是让人忧心。
这些话的真正目的就是不动声色地给于斐上眼药。
然而听在燕然耳里,就觉得特别刺耳。
他家阿斐向来是个有主意有谋略的女子,需要太子妃去指点?这不是说笑吗!
况且,他都说过多少次阿斐无需向太子妃报禀任何事,太子妃是没听进去还是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若然无事就退下。”
燕然翻着公文,无端觉得烦躁。
太子妃见状,以为这招上眼药用对了,便识趣地收了话题。
有些话点到即止最最好。
以殿下的睿智,怎么可能由着于侧妃怀着孩子还不知轻重!
皇嗣可比什么都重要!
她朝碧柳递了个眼色,从碧柳手中接过一个古朴的紫木盒:“殿下,臣妾前些日子收拾箱笼,无意中翻出了当年抄写的一些诗词。”
她将紫木盒递给徐公公,继续道,“这些诗词都是先太子在殿下您去了齐国之后所作,臣妾想着兴许殿下会想一观,便顺道带了过来。”
燕然的手微微一顿。
徐公公忙将盒子捧了过去打开。
燕然缓缓地吁了口气,伸手将紫木盒里纸取了出来,凝神细看。
他一张一张地翻,太子妃的心也跟着渐渐透出了喜悦。
殿下对先太子的心意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她手里的这些先太子相关的物事,都是她接近殿下最好的筹码。
有时候真恨当年怎么不多弄些先太子的物事留着,这样她也好多谢机会来找殿下。
燕然将先太子的诗词看了一遍,看得很是认真,随后才看向太子妃道:“这些诗词可否留下来让本宫誊抄一遍?”
太子妃惊喜地抬眸应道:“自是可以的。”
她这一招果然用对了!
燕然颔首,把纸张放回紫木盒中。
“本宫尚有公务要忙,如若无事便退下罢。”
太子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娇声道:“是,殿下。”
就在她转身欲走之际,燕然忽地又唤住了她:“且慢。”
太子妃心中微喜,忙又转回去笑盈盈地望向燕然。
燕然眸光淡淡地看向她:“本宫知你对先太子的一片真心实意,这很好。以后守着你的本心过日子,本宫会敬你为嫂。”
言罢,他继续拿起公文细看。
太子妃当下就愣住了。
宛若头顶被一道惊雷劈过,炸得她久久没有回过身来。
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敬她为嫂?
殿下难道是误会了什么?
她一颗芳心早就尽数投放在殿下身上,对先太子不过是兄妹之情,殿下可切切不能想偏了啊!
“殿下,”太子妃急急地辩解道,“臣妾跟您一样,只是敬先太子为兄长,对他并无半点男女之情!臣妾这心里头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殿下您一个人啊!”
燕然的手蓦地一紧,黑眸冷冷一眯抬起了眼:“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