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着爷。”燕然的声音在于斐身下响起。
于斐本想赶紧弹开,但转念又想到了燕然要抓包她,索性就四肢平伸跟八爪鱼似的牢牢把燕然压在身下:“殿下,您喝醉了,妾身闻着您身上的酒气,都要跟着醉晕过去了。”
她将脑袋瓜靠在燕然的颈窝里,紧紧闭上眼睛:“要不还是先睡一会儿,等酒醒了再说罢。好困好困啊……”
“你这是在……勾、引爷吗?”燕然一动不动,任由于斐那软软香香的身子压着,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勾、引你大爷!
她这是为了自救好伐!
于斐漠视燕然的话,往他颈窝边蹭了蹭:“好困啊,妾身睡了……”
说完,她一动不动地压住燕然,轻轻地打起了呼。
燕然闭上眼睛,嘴角的弧度愈发勾得明显。
这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将他压、在、床、上吗?
还说不是勾、引他?
又软又香。
这分明就是勾、引。
于斐窝在燕然颈窝边的脸苦苦地皱巴成一团。
她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么压着燕然就可以解决问题。
燕然要起身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是,她需要一眯眯时间来想一下,怎么应对燕大魔头要看她的杂书的事。
只要燕大魔头不推开她,她就可以想一想。
趁燕大魔头不注意,让小雨去姨娘那边通个气是不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姨娘说把她的书都给扔了,那就没处看了。
于斐觉得这个点子不错。
可转念又想,要怎么跟姨娘解释?
这事情要是处理得不好,让姨娘对她起了疑心,回头挖出她其实不是原主的事,岂不是更糟糕。
于斐欲哭无泪。
难怪老人家都说,说谎要不得,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去圆。
纠结地继续想着法子。
不料想着想着,竟然——
睡、着、了。
……
……
……
于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是趴在燕然身上,脑袋仍旧靠在他的颈窝边。
可能因为姿势太过僵硬,导致脖子有些疼。
她困难地扭过头往窗外望去,只见斜斜地洒入无数金光。
这天色,莫不是已经傍晚了吗?
“啊。”脖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伸手撑起身子,很确定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于斐呆呆地坐在床上,看了眼闭着眼睛躺平的燕然,又看了眼窗外。
她就这么趴在燕然身上睡了一个多时辰?
燕然怎么没有一掌把她拍飞?
该不会其实燕大魔头根本就是喝醉了的,才会被她压着后和她一起睡着了?
那燕大魔头睡觉前说的话,会不会只是胡话?
于斐心中一动。
就见外头响起了叩门的声音:“小主。”
“进来。”于斐忙下了床,拉了被子给燕然搭上。
小雨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像是窃喜又像是紧张:“小主,您起来了。”
“怎么了?”于斐见小雨神色古怪,起身往外间走了两步,低声问道。
小雨伸手往外指了指,压低了声音:“夫人在青青阁外头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国公府夫人?
于斐诧异,忙问缘由。
原来是国公爷在牡丹阁斥责了一番国公府夫人和于芊后,思来想去,这事情得趁着太子还在国公府里赶紧处理好才对。
做错了事情,该认就认。
殿下要是为此不满,要罚就乖乖受罚。
只有将殿下的气给顺平了,他们国公府今后的路才好走。
毕竟,这可是储君。
虽说各皇子斗争激烈,但他们国公府已经跟殿下绑在一起,自然冀盼殿下能够顺利登基。
殿下登基后,那可是大燕的君主。
让君主气不顺的事情,那是万万不能做!
于是,国公爷让人去给国公府夫人传了话,亲自去青青阁前请罪。
国公府夫人不敢忤逆国公爷的意,只得领着几个下人到了青青阁前。
哪知过来了,却听说太子已经睡下了。
她才想起太子刚才喝醉了酒,睡下是正常的事。
于是便让下人去传话,叫于斐出去说话。
好歹从于斐那边探听下太子的意思,也方便她给太子请罪的时候注意措辞。
哪知下人又告诉她,于斐陪太子睡下了。
国公府夫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于斐这个狐狸精!
大白天的竟然敢在国公府里睡、太、子!
真是毫无羞耻之心!
气得她转头就想离开。
哪知国公爷的人守在了外头,传了国公爷的话。
未向太子道过歉,不得离开青青阁。
于是,国公府夫人就那么等在了青青阁前。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小雨自然是又想乐又不敢乐。
这种事情搁以前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夫人从来对二姑娘就没有给过好脸色看,哪能向今天这么憋屈。
让青青阁上下仆人都在心里暗自替于斐高兴。
于斐听了小雨的话,忍不住往里间瞟了眼:“你就出去说,我虽然醒了,但殿下还睡着呢,让夫人再等上些时候。”
小雨笑盈盈地应了是,屈膝退了下去。
于斐转身又回到了里间。
燕然还在睡。
她就觉得奇怪了,书中真的多次提及燕大魔头千杯不醉,怎么到了她这儿,已经是两回见燕然喝醉了。
难不成书中所写竟是骗人的?
WHY?
她轻轻走到床前,看着燕然的睡颜呆了呆。
忽地有一个古怪的想法袭上心头。
燕然该不会给她压断气了吧?
默默地伸出食指,往燕然鼻子下方伸去。
淡淡的气息吹拂过指尖,才叫她安下心来。
“怎么?担心爷没气了?”
一个声音响起来,于斐不自觉回应:“妾身怕爷被妾身压坏了……”
说完,她噌地睁圆了眼。
不知何时,燕然睁开了黑眸,正意味不明地盯着她那根唐突的食指。
于斐嗖地将食指缩到背后,露出完美的职业微笑:“殿下,您可休息好了?”
“还行。”
燕然坐起身,抬头觑了眼天色,心下暗自诧异。
他竟然睡了这么久?
原本被于良娣压住的时候,他想过推开她的。
只那女人居然傻乎乎地在他耳边假装打呼噜,让他起了兴致,想看看她到底能装多久。
没想到,听着听着竟然就睡着了。
于斐偷摸察言观色,总觉得燕大魔头的表情不大妥。
她捧上一杯茶:“殿下,您先润润嗓子。另外就是,国公府夫人在外头请见。”
燕然喝过茶,不动声色地睐了眼于斐:“即是如此,那便出去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