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莲的声音让维塔一下子放松下来,他低声对她说了一句“抱歉”,在玛丽莲不解的目光中,开始揉捻自己的手指。
一秒钟都不能耽误!
义手上的阿曼达之指,皮肉在疯狂生长,维塔握拳,去寻找“刚刚”与坎蒂斯见面,从而捕获的敌意气息。
每个人的敌意都不一样,而阿曼达之指得到强化后,也给维塔带来了许多困扰。
觉得他穿的和丘陵格格不入会有敌意、觉得他的脸太白会有敌意、觉得他挡住欣赏奥罗拉和玛丽莲的视野会有敌意……
无处不在的敌意就像牛皮糖,一不留神就会沾上。而维塔觉得有时招惹上敌意的原因,与邪神的注视莫名其妙程度不相上下。
所以,在这浩如烟海的纷杂敌意中,维塔很难找到风沙的主人究竟是谁,在哪里。
更不用说他们在车厢附近时,从遇袭到暴毙间隔最长也只有半分钟。
根本没有时间去搜寻风沙的主人。
所以才要回溯到现在,一个时间想对宽裕的时间点!
维塔起身,直接开始往自己认定的方向奔跑,同时大吼道:“玛丽莲,带我走,全速前进!”
“背着我走!”
此时约瑟夫尚在远处,让他交换过来尚需时间,而玛丽莲的全速比奔马还要快!
女匪徒就在这个方向!
为什么女匪徒不在自己尚在观察卡特营地时就下手、而是要在自己犹豫了片刻,才决定开溜的半途中,才用风沙袭击自己呢?
结合她眷顾发动并不方便来看,一种合理的猜测就是现在的她根本还没有准备好!
玛丽莲毫无保留的信任维塔,她两步冲到维塔身边,一只手就把维塔捞到自己背上:“要多快?”
维塔从相框小门中拿出沃芙的胃酸:“有多快要多快。”
然后,拧开瓶盖,朝玛丽莲嘴里喂去。
玛丽莲擦擦嘴角,轻哼:“你可要帮我买新衣服!”
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引爆,再生,引爆!再生!
不远处的沃芙看到两人像流星一样,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原地,眨眼:“哎呀?这是他们俩培养的什么新兴趣?”
她身边的艾比没有说话,只是忽然抬起双手,挤了挤沃芙的脸。
这张脸似乎在自己面前“啪叽”的爆炸过,声音十分悦耳,让人印象深刻。
……
坎蒂斯默默走下了那黑色阴冷的豪华马车,望向隐藏在阴影中的车夫:“就是这吗?”
车夫没有回话,只是等在这里,像一座恒古的石像,一动不动。
女匪握了握自己腰间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忍住给车夫来一枪的冲动,回头,想要去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
坎蒂斯新得到的,被她视为魔法一般的能力,因为在使用时会把意识注无数砂砾中,自己的**便会极度脆弱。
一只不知道哪里窜出的蛇都能要了她的命。
而阴冷的车夫显然不会给自己当保镖。因此,寻找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就十分的有必要了。
所幸,这样的地方有很多,最近的一处甚至离马车都不是很远。
坎蒂斯走到那,先把可以随时用来自杀的枪放在地上,然后,再慢慢试探着坐下。
因为这里的地面被太阳烤的滚烫,一想到待会儿还要把双手完全插进地面,她就感到一阵牙疼。
坎蒂斯完全坐了下来,然后把藏着邀请函的帽子摘下,扔在地上,又马上将其捡起。
持有者得到邀请函的瞬间就是回溯的时间点,坎蒂斯是在利用这一特性。
现在,万事俱备,是时候发挥自己新得到的眷顾了。
坎蒂斯伸出自己的手指,却在指甲触碰到地面时,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震动。
从大地那头传来的震动。
接着,便是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响声:
爆炸声。
现在吹的是顺风,但女匪徒却感到有灼热的石子飞到了自己脸上。
响声前一刻还仿佛远在天边,下一秒却感觉它飞沙走石的爆在了自己耳前。
女匪徒还没来的及把手插进地面,就看到一个裹着火焰的残影!
玛丽莲的背部完全在燃烧,她却在竭力保持自己怀中的玩好,因为,那里抱了个打开的相框小门。
维塔身处黑暗中,用手撑着门框,通过打开的门看着外面:“就在那里!把我扔过去!”
玛丽莲已经将自己的声带都当做爆炸的材料消耗掉了,闻言在两步奔跑的间隙,抬手,将小门掷出!
也就是经过沃芙改造的门框可以承受这惊人的速度而不散架,小门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朝坎蒂斯所在的沙坑砸去。
坎蒂斯是在听到小门磕在地上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的,她一边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一边马上想拿起手边只有一发子弹的枪。
可维塔已经借着小门在地上滚动的惯性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的靴子在沙地上滑出一道沟壑,维塔将重心靠后,直直的朝着坎蒂斯的肚子铲去!
“砰!”维塔的脚踢上了女匪徒,所传递的冲量让坎蒂斯身体后飞!
但仅有一发子弹的手枪却没有让坎蒂斯触发。此时女匪却又陷入了二选一的犹豫中,是枪击维塔,还是用它来自杀?
维塔没给她继续犹豫的机会。
极为擅长格斗的他直接在两人滑行时,捏住了女匪徒的手,轻轻一绞,便让枪支脱手。
坎蒂斯意识到已经晚了,自身被踹飞的滑动接近停止。她挣扎片刻,却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翻过,然后四肢关节传来钻心的剧痛。
维塔将坎蒂斯的手脚关节全卸了,并对她能插进地面的双手尤为照顾。处理完后,维塔还很绅士的脱下衣服,放在女匪徒身下,把她和地面隔开。
然后,开始仔细搜索坎蒂斯身上的邀请函在哪里。
女匪徒面色惨白,颤声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以后见过面。”
“杀了我,快点!”
“我会的,在找到邀请函之后。”
坎蒂斯咬牙:“你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的不多,比如,拍卖会是什么我就不知道,”维塔检查完了她的衣服,开始搜索她的帽子:“喔,这不就在这吗?”
维塔将帽子扔掉,把邀请函收起,然后用手箍住了坎蒂斯的脑袋:“还有什么情报,想说的话跟我讲讲,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坎蒂斯沉默片刻,忽然惨笑道:“如果我还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让老大去碰那笔记本。”
“……笔记本?”
坎蒂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用自己的眼睛瞟了一眼华丽的黑色马车所在的地方。
车轮撞击地面的声音隐约从空气中传来,玛丽莲此时也终于赶到了维塔身边。
两人对视一眼,维塔对坎蒂斯低声说了句:“晚安。”便扭断了她的脖子。
然后,玛丽莲再度背起维塔,朝着车轮的声源处奔去。
玛丽莲修复好了声带:“还有沃芙奶奶的胃酸吗?”
“没了。”
“切!”
玛丽莲暗骂一声,继续往前冲刺。
直到他们看到了豪华马车的背影。
但,马车和他们之间似乎总有一层似有若无的隔阂,哪怕玛丽莲的脚步再快,也无法拉近哪怕一丝的距离。
维塔皱眉,抖开相框小门,进入黑暗。
似有若无的隔阂完全无法影响到黑暗分毫,维塔得以锁定了属于马车上门的结构。
然后,自黑暗中接近,抬脚便将这连接着马车的门踹开!
门板狠狠地撞在终日隐藏在阴影当中的车夫后背,让他失去平衡。而维塔则探手,用冰冷的黑曜石掐向他的脖子:
“再装神弄鬼?”
却在下一瞬间,感觉入手的脖子手感十分的奇怪。
比寻常的人粗的多,其上还覆盖了坚硬的“头发”。
而且,这个阴冷车夫的体重比寻常人要大,维塔皱眉,用另一只手臂和双脚撑住车厢,全身发力!
才堪堪把阴冷车夫甩下马车。
车夫壮硕的身体在地上打滚,维塔跳下马车,来到马车旁边,踢飞了车夫一直戴着的帽子。
看到了他的真容:
是一只猪。
一只黑脸短毛,长喙大耳,嘴里藏不住的两根獠牙反射着阳光,脑后又有一溜鬃毛,穿着衣服身体粗糙而黝黑的猪。
它被摔得鼻青脸肿,用它的蹄子捂住拱嘴,不断“哼哧哼哧”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