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转到一半，突然停下，原地消失。
杨潮雨一呆，下意识摸了下裤兜，四张卡片都在。
她舒了口气，转向星哥。
星哥战术后退。
杨潮雨：……
星哥立刻掩饰道：“啊，那什么，这次任务的伪装者应该都解决了哈哈。”
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见没人应和，尴尬地停下。
杨潮雨看向苏子若。
她依旧抱着周期的尸体，轻轻摇晃着，似乎想叫爱人起床。星哥看着他们，幽幽叹了口气。
“所以说啊，在这种任务中谈恋爱根本就是在搞笑。”他说。
杨潮雨说：“涡里的时间空间跟现实不同，周期在这里死了，但在现实中可能还没死。”
苏子若一下顿住，抬头道：“他还活着？”
杨潮雨说：“只有将他的尸体带回现实，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清风说，死在这里的是灵魂，只要把灵魂带回去，**就有苏醒的可能。美美说，清风有这样的自信，是因为他家族的关系。
普通人估计就没有那样的好运了。
可苏子若的能力是治愈，附带驱散效果。说不定，她的能力变强之后，她就有复活周期的可能。
有可能。
但杨潮雨感觉这种概率太小。
首先，苏子若要坚强起来，清晰自己的目标。可照她一直以来的表现，还有她看自己的眼神，估计她更大概率会迁怒自己，接下来会想办法给自己下绊子。毕竟，她连周期的死都推给别人，想要想清楚、找准目标再去实现，太难了。
其次，她要经历很多轮直播，找到变强的办法。没了周期，按照她这脑子，玩不过几轮，更别说变强了。
概率太低。
最后，她能保证自己的初心么？
她会不会在“为了周期而变强”的这条路上走偏，忘记周期，而为了变强不择手段？
涡里往往满盛着逝者的仇怨。
连杨潮雨自己都有时候忍不住利用黑暗，苏子若又能坚持多久呢。
看着她，杨潮雨就似乎能看见她的终结。
“三楼带来的影响并没有消退，我的腿依旧隐隐作痛，你们应该也是。你要带他出去，你就自己背他，我和星哥是绝对不会管他。”杨潮雨看着她眼里的光湮灭，却依旧说着，“但你要明白一点，周期是为了保护你而死的。他生命的意义，在于你。”
苏子若抓着周期的衣领，指尖泛白，微微颤抖。
杨潮雨不再看她，视线落在一旁的电音身上。
“你和邹晴做了什么交易？”
电音微微晃动的身体一顿，伸手摘下耳机，淡淡说：“我不是这次任务的主播。”
杨潮雨：？
星哥似乎很懂，说：“哦，你是接了她的单子，陪她一起做任务的吧？”
电音点头。
星哥凑过去，低声问：“你什么价？”
电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星哥“啧”了声，做了个钱的手势，说：“我手头很紧，最近也想接单，前辈给点建议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顾客要价。”
电音不为所动。
杨潮雨看着他，对星哥说：“你跟他谈价钱。”
星哥：“我们在谈价钱啊。”
杨潮雨深感星哥脑回路太直，道：“你问他信息，他得要回报吧。”
光看邹晴跟电音的交易，和电音一直消极怠工的表现，就能看出来，这家伙大概是个纯种生意人。
跟生意人谈事情，怎么能少了利益。
星哥悟了，说：“前辈，你想要多少钱换接单的信息，你说。”
电音伸出一根手指。
星哥眨眼：“一百？”
电音缓缓吐出两个字：“一万。”
“你怎么不去抢？”
“爱出不出。”电音说着，就要重新戴上耳机。
星哥拉住他的手，嘀嘀咕咕地讨价还价。
杨潮雨看着电音漫不经心的动作和神态，问苏子若：“你认识他？”
苏子若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正在尝试背起周期，但她试了好几次，根本站都站不起来，还被周期的尸体整个压住。但即便失败了很多次，她都没有再哭了，而是咬牙坚持。
听见杨潮雨的问题，她点头。
“他是音乐圈比较小众的原创歌手。”苏子若顿了顿，“我以前很喜欢他的歌。”
杨潮雨品了品。
之前刚见到电音时，她还很激动来着，也有几次跟着电音一起行动。那么，她这个“以前”，跟现在相差的时间并不久。
所以，她这是也怪上电音了？
杨潮雨有点无语。
她又问：“搞音乐这么缺钱？”
苏子若趴在地上休息，一边说：“做原创内容的都很缺钱。”
杨潮雨听出了点什么，问：“你也是？”
苏子若摇头，然后泪水又蓄满了眼眶，但她忍住了。
她说：“我想走这条路，但他劝我不要。他说，按我的性子，不会成功，还会拖累周期。”
杨潮雨：电音是个明白人。
苏子若咬牙道：“我想退出MN。”
杨潮雨的思绪顿时断了，她问：“可以么？”
苏子若摇头，说：“我不知道。MN给出过警告，说要退出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但我不想再进入这种地方……”
杨潮雨有点想笑。
这想法真孩子气啊。
她说：“那你是要放弃周期了么？”
苏子若依旧趴在地上，没说话。
杨潮雨道：“MN的意图很奇怪，涡的存在也很奇怪。周期因为这场直播而死，但如果你也退出的话，他就可能永远都要留在这里了。你继续下去，可能会让周期活过来，也有可能死在未来的某次直播里。”
她有些惊讶的是：知道MN不让退出后，她就没产生过离开的念头。
可能是因为乔乔强得足以保护她，可能是因为一个月七万多的进账，也可能她在现实太废柴了在这里才能找到人生的意义……
可她居然都没想脱离MN。
她正感慨的时候，星哥走了过来。
他满脸春光，像是马上能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一样。
杨潮雨挑眉：“问到了？”
星哥点头。
“接单到底什么意思？”
“我花八千多得到的信息，你就空手套白狼？”星哥震惊。
“哎呀。”杨潮雨皱了皱鼻子，伸出一个拳头来，“我的奴仆不听话了啊，怎么办呢，要不要叫个帮手来教训一下啊？”
星哥：……
他咽了咽口水，目光快速扫过旁边并排的两具轮廓模糊的尸体。
但他还是没忍住，而是问：“你刚为什么不威胁电音？”
杨潮雨一个威胁，他那八千多不是不用掏？
杨潮雨说：“电音是我什么？”
“陌生人？”星哥不明所以。
“你是我什么？”
星哥回想乔乔秒杀阿雨两人时的凶残样，忍辱负重地道：“奴仆……”
“对啊，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窝里横？”杨潮雨理所当然，“我跟一个陌生人计较什么？我只能跟你计较啊。”
星哥：……
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会心理建设：面前这位的背后有大靠山，其杀人不眨眼、煞气非常重、一言不合连整尸都没留下，他身娇体软，根本经不起对方的折腾，他不是怂，他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做完心理建设，他将电音给的信息分享出来。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跟一般的雇佣关系类似，只是价格更贵，划分得更细，性质更危险而已。
杨潮雨摸着下巴想：先放着。
她还没自信到能带人过关。
以后再说。
现在更关键的问题是：乔乔的状态很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