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看了苏子若一眼，想了想，将手机塞到星哥手里。
“我感觉我也不适合。”
她还记得这个办公室的医师抽屉里，放着于夙宝不可言说的写真集，这个内存卡里的东西很大可能……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万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怎么办？
同性看同性，应该没事……吧？
她不确定地想。
星哥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深想，直接点开。
杨潮雨和苏子若站在一边听声音。
开头挺正常的。
一个男人问：“介绍一下自己。”
“哦、我、我叫于夙宝，今年二十岁，开学念大三，嗯……”一个清澈干净的男声说道。
“可以说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和性格。”开头的男声道。
“啊、那个我喜欢篮球和打游戏。”这么说着，于夙宝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功课很好的，我念平面设计专业，还拿过国家奖学金。嗯……我性格有些内向，不过，跟熟悉的人在一起会，我会有些话痨，嘿嘿。”
“很好，你有什么喜欢的颜色、食物，是什么星座的？”
“颜色么？我喜欢白色。”
“因为是很干净的颜色？”
“不不不，色彩三原色里，白色是最干净的颜色。”于夙宝道，“但在光学三原色里，白色里藏着其他所有的原色，是最包容的。”
男人说：“对，你之前说自己是学平面设计的，对光很敏感是么？”
之后话题就是一问一答了，听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男孩。
星哥疑惑地看了杨潮雨一眼，很奇怪她们为什么避如蛇蝎。
杨潮雨示意他们打开下一个。
第二个听起来像是换装、准备拍摄什么照片的花絮。男孩有些拒绝，却迫于男人不重不轻的威胁，不得已换上了衣服。男人让他摆出各种姿势，最多的话是：
“衣服下摆撩起来，用嘴叼住。”
“裤子往下拉！”
“腰放下来，那么紧张做什么？放松下去……不是让你整个趴下，腿用力，提起来！腰下去。”
星哥和电音的脸色，渐渐凝重。
星哥道：“原来是这么还贷款的。”
电音说：“我们圈子里也有这种事情，不过我一般不去，我有别的赚钱渠道。”
杨潮雨：可不是嘛，你个奸商先生。
苏子若说：“这让我想起了之前一种贷款，跟裸贷类似，叫什么‘花丽贷’好像。他们的贷款对象就是年轻女性，越漂亮能贷的钱越多。不好看的，他们还不给放贷款。利息很高，拿到手的只有合同的八成不到，两成多说是手续费啊这个费那个费。不过，利息是按照全额算的，还要在1-3个月内还清，不然就会以合同为要挟，把欠款人放到某种颜色场所里工作。”
杨潮雨没听过，但了解类似的情况：“这种放贷公司，一般是帮派势力组织的，只要签了合同，恐怕很难脱身。”
就跟MN似的。
苏子若点头，说：“其实质相当于诈骗、诱拐公司。”
星哥他们已经在放第三个视频了。
里面传来的声音已经不再是正规拍摄里该有的。对象虽然是女人，但语气或粗鲁、或嘲讽，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而且，似乎不止一个女人……
星哥没看完，直接切下一个。
手机外放：“啊————”
开篇暴击，星哥直接一副地铁老爷爷的表情，将视频关了。
他看向电音：“还看么？”
电音飞快摇头。
剩下那个光看封面就能猜到是什么剧情了。他再看，心理阴影要加重的。
星哥也是一样。
两人脸色有些白地将手机递到苏子若面前。
苏子若没接，说：“你们帮我把内存卡取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但她暗暗想着：如果能回到现实，她会立刻买新手机！
星哥取内存卡的时候，说：“大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整理一下：速美中心的运营模式，是以没钱整容的年轻男女为对象，借口低利息贷款做塑形手术，并会在整形后提供‘轻松但赚钱的工作’，来让这些小年轻还上贷款。”
杨潮雨接口道：“但其实，这些工作都是非法活动。”
星哥点头。
电音说：“而且这些非法活动的参与者，除了公司高层和这些被骗的年轻男女，还有一些男女老板、企业家甚至知名人士。”
星哥将手机还给苏子若，又将内存卡递给杨潮雨。
杨潮雨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
“我觉得速美中心组织这种工作，就是为了服务这些大人物的。”他说，“任务前我查到的资料中显示，速美中心跟很多大型企业有合作，那些老板们都十分推崇、信任速美，所以有理由相信，两者狼狈为奸。”
杨潮雨点头。
苏子若猜测道：“那个符时念的情况，会跟于夙宝一样么？”
杨潮雨摇头，说：“对于符时念，我有个猜测。”
众人看向她。
她说：“按照涡的规律，我们现在所在的速美中心并不是真实的。其每一个特征都有特定的含义，比如一楼地面的灰烬，二楼的圣母像和监控室，三楼的手术台等等。”
星哥点头，道：“报道表示，火灾起火点是二楼。”
杨潮雨点头，道：“所以，符时念附身的二楼雕像非常可疑。目前已知的可疑人员，就是符时念和于夙宝。于夙宝的资料在贷款室里被清除，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他出了意外。”
苏子若问：“没有可能是贷款还清了么？”
杨潮雨道：“我在咨询室看见过于夙宝的信息，刚成年没多久，二十岁。也就是说，他咨询完，做完手术，参加‘工作’，也只是一年内发生的事。根据他的手术项目，估计有个小几十万。除了手术费用外，术后保养也是很大的一笔开销。一年内，他还完贷款的概率太小了。”
苏子若点头。
星哥补充道：“再者，速美中心如果真是法外狂徒的集聚地，那么它也不可能真的让这些小年轻轻松还贷，当然是压榨越多越好。”
杨潮雨点头，道：“所以，在火灾发生前，于夙宝可能就已经没了。那么放火的，大概率是符时念。”
苏子若拧眉：“这个推断太武断了。”
杨潮雨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同意所有的整容项目，并毫无心理负担地签下百万的贷款协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