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合作伙伴算是替她报仇了。”符总先总结了一句。
杨潮雨：！
这么牛掰的么？
“追妻火葬场那种情况，现实中太少发生了。”符总摇头，“她从病院里出去后，火速将丈夫告上法庭，因为丈夫是过错方，还陷害她进了精神病院，法庭判得很重，大部分财产也归她所有。”
杨潮雨：啊这……痛快啊！
“而公司算是两人共同经营的，一些客户和对手她都熟悉。在诉讼离婚后，她将股权变卖，然后伙同曾经的竞争对手，用市场挤压前夫的公司，逼迫其最终破产。”
虽然符总说得简单，但其实市场是很难操控的。
真正要使一个跟自己差不多体量的企业破产，除了拉拢合作者，给对方连环下套，还得懂得把握时机，让对方没有回手之力。
简而言之，很难。
但这位女强人做到了。
杨潮雨：这是什么大女主剧本？
“然后呢？”
“她搞定自己丈夫的公司，用了不少时间，但她也惦念着好友，就回来看了一次。得知好友的女儿没了，她自己也查过，没查到什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但她那时候也血气方刚，看不过保姆和渣男戚戚我我，就耍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杨潮雨想起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问道：“那怎么结婚了呢？”
有什么事情是必须结婚才能做的么？
她感觉有点奇怪。
“按那位女强人的说法，他既然能渣别人，那也怨不得别人渣他。”符总其实也不太赞同这种报复方式，有点自毁，“会偷吃的人偷过一次并成功后，信心暴增，会觉得自己魅力无限。那位合作伙伴本身底子不差，跟渣男同龄，又有几家有望升值的大公司。她稍稍示好，渣男就上钩了。”
杨潮雨叹为观止。
权钱色，贪心的人总逃不开这三样。
钱排在色之前。
渣男看上那位合作伙伴，很大概率是出于这一目的。
但结局很容易预见：“不会是她又把对付自己前夫的手段，用在了自己丈夫身上吧？”
符总淡淡勾唇，说是的。
这难得一笑，杨潮雨直接惊了。
往日里的符总要不是神情冷淡，就是嘲讽技能拉满。她有点像乔乔，但乔乔的傲娇冷酷是出于关心，符总却是实打实高人一等的冷漠。
看来，符总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合作伙伴。
但她又有点狐疑：“这些报复过程，那位合作伙伴都在台上讲了？”
符总摇头：“是周围的人告诉我的。”
她当然也没有全信，而是查了查那位、其前夫和现任丈夫的资料，然后按照时间线排了一下，基本吻合。
“这么说，渣男也该破产了吧，为什么还不离婚？”杨潮雨问。
符总微微蹙眉，说：“因为她还管着渣男的儿子。”
杨潮雨：！
这是一端端一窝的打算？
不仅不放过老子，儿子也一并“霍霍”了？
这……
符总垂眸，说：“她手段厉害了很多。我出事之前，听说她丈夫被她弄进了监狱，一同进去的还有他儿子。跟对付丈夫的手段不同，她对那个没有丝毫血缘的儿子极尽宠爱，什么都满足，直到他犯了大案。”
也就是所谓的“捧杀”。
“那个保姆？”杨潮雨还记得这号人。
“这人的下场不太清楚。”
既然儿子留下了，那可能就是什么去母留子、砸钱消灾一类的情节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符总看向女逝者，说：“其实她并不是我们必要的选择，只是因为我的私心，想带她出来见见自己的朋友。”
才加上她，凑够了三人。
女逝者动了动，好像是抬头看向了符总。
符总翘了翘嘴角，说：“从你出意外之后，她一直很自责。”
“啊。”女逝者嘴里发出一个单音。
杨潮雨看着女逝者。
虽然她长发遮脸，看不清样貌，但从形体和部分裸露的皮肤可以看出，她年纪不大。
杨潮雨很好奇，她是怎么没了的。
说起来，大高个的经历又是怎样的？
她不由看了过去。
他生得高大，又练了一身腱子肉，看起来极为强壮。
跟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杨潮雨却没觉得他哪里不太对。他就像个普通的大叔，而不是精神病。
大高个摇头：“我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的。”
他早些年也是做生意的，还做得很大，甚至带着家人亲戚一起致富。但两千年的时候，他开始接触基金。当时有很多人觉得风险太大，而且龙国经济本就不够稳定，买基金太冒险。可他自己能拼出这片天地来，就是因为敢试！
没有听从亲朋好友的劝阻，他也在之后的几年里尝到了基金带来的部分好处。
但没过几年，泡沫炸了。
他赔了个干净。
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转变，他想东山再起，但亲戚朋友却都告诉他没钱，让他安心吃老本算了，别折腾。
可他不愿意。
有过曾经的辉煌之后，人还怎么能甘心平凡。
可他折腾了好多年，都没能起来，原本富裕的家庭分崩离析。他也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被亲妹妹送进来的时候，对方保证只待一个月，症状减轻了就接他出来。可他一直没有等到家人再来接他。
“我那个时候已经是家里的负担了吧，他们要丢掉我，理所当然。”大高个说。
因为不知细节如何，众人也不敢随便答话。
符总却说：“不，你在这个县城里，仍然是传说一般的人物。”
杨潮雨诧异。
而大高个的眸子一亮，接着又再次暗淡下去。
“都是过去的事了。”
符总摇头：“您大胆、敢于冒险、知人善任，所以那几年我们县城里的人才层出不穷。即便您……隐蔽不出，我们这一代的很多老板也依旧在学习你的路子。可以说，您是很多企业家的导师。”
大高个的唇瓣颤了颤，像是有千言万语。
但最终，他只说了三个字：“那很好。”
紧接着，符总说了三人的名字。
小孩代称囝囝。女逝者姓王，暂称王女士。大高个姓张，称张先生。
都没有报实名。
杨潮雨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坐公交赶到茶馆，要半个多小时呢。她跟符总说了一声，回房间换衣服时候，才察觉不太对。
“哪里不对？”符总出现在她身后。
杨潮雨正背对着门，踩着床边穿袜子，闻言差点摔倒。
“符总，进门要敲门。”
“早上敲过了。”
“那都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了，重新敲啊。”杨潮雨无奈。
这就是传说中的双标现场吧。
她每次去符总房间都要敲门，符总想进来却随心所欲。更别说那两只闹腾的双胞胎，以及虎先生。
要不是她下了死命令，不能随便出去，估计这片别墅小区要成为鬼怪之地了。
符总直接略过这个话题，问：“你觉得哪里不对？”
杨潮雨穿好袜子，坐在床边。
“我大概能理解你为什么在我介绍完自己之后就立刻提起濡村。”杨潮雨道，“因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寻找濡村的真相。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一伙人是为了联合办公。在这一点上，所有人都不会马虎。”
杨潮雨顿了顿，皱眉。
“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你要公开所有人的经历？”
那些事，符总应该私底下跟她说吧？
她个人感觉……
因为这三人对病院很依赖，大概率会倾向于回到病院，而不是跟着她。那这些人的经历，有必要当场说得那么清楚么？不能私下谈？
符总盯着她看了一会，说：
“喜乐乐园那次，你失误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