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问题……”
直取要害。
杨潮雨看他脸色，问：“不方便说？还是不知道？”
为了防止对方说谎，她又提醒对方之前允诺的知无不言。
柯策舟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挣扎，而后说：“那你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应该也碰见过御鬼一族的人吧。”
杨潮雨脑海中不禁闪过了长安和谷雀的脸。
她神色变化很快，但依旧被柯策舟察觉。
他笑说：“看来的确看见了。”
杨潮雨坦然自若，顺着他的话道：“那么看来，MN处理涡的方法，跟这些隐世家族有关了？”
难道跟她的方法一样？她不禁想到。
她倒是把这茬忘了。
将掌控涡的强大逝者契约走，这个涡便很可能就不复存在。
既然柯家有人在MN，那美美的家族、清风的家族、长安的家族里，估计也有人是MN的内部人员。
而成了内部人员，当然也就能为MN解决涡的问题。
银钉曾说，御鬼一族能签订多名逝者。大家族往往人丁兴旺，即便签约的逝者数量有上限，那拥有上百成员的家族，估计也能签订成百上千的强大逝者。
说得通。
如果再想得深一些。
MN便很有可能从头至尾都没有找过杨潮雨的麻烦。濡村的任务，可以解释是意外，而不是陷阱。诺诺和羽毛，也可能不是MN派来的，而是一些觊觎借道之法的人。
她的思绪要完全跑偏时，柯策舟出声道：
“你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既然毁灭涡的方法只有御鬼一族的人能够做到，那么普通的主播以及伪装者当然是做不到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而你，好像是不属于普通主播这一类。”
“你会这么问，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问题？”他这么问着，身体微微前倾。
作为帮助柯行云的代价，杨潮雨当时的要求是柯策舟和柯行云对她无所保留，但她并没有义务告知对方自己的线索。
她便没有接他的话茬。
有了柯策舟的肯定，之前一些迷惑，便能解开。
“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她确认道。
柯策舟摇了摇头：“目前，我没有听说有第二个方法。”
杨潮雨心里有数了。
这个问题，暂且揭过。
第三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涡的变化？”
柯策舟眉色一动：“你是指哪方面？”
“各个方面。”
柯策舟苦笑：“不带你这样套话的。”
“那我先起个头。”杨潮雨道，“我最近参加的那次任务，提前5个小时开启。但任务结束之后，手机显示的时间为零点。”
柯行云闻言震惊，但他的关注点却很奇怪。
“你又参加直播了？破败公寓的任务才结束没多久吧？”
杨潮雨挑眉：“过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还算是没过多久？”
柯策舟插嘴：“的确是没过多久。”
他神色有些复杂。
“你的任务频率，是不是有点过高了？”
“我不像你们吃穿不愁，我得保证每个月有一定的收入，不然我就得喝西北风。”
对面的两个男人面色古怪。
柯行云忍了又忍，道：“那你为什么不找个正经工作？”
杨潮雨：……
他看着杨潮雨的表情，瞪了瞪眼睛：“你不会从来没想过这个选择吧。”
杨潮雨避开了柯行云的视线，将话题拉了回来。
“你们是不是有点过于心大了，我刚才反映的那个问题，难道不够吓人吗？”
从一开始接触到涡，其时间空间是跟现实世界完全隔开的，就仿佛是另一个平行时空。但现在，时间已经出现了错乱，那么是不是紧接着，就会出现空间错乱，好比那个一路跟着她回到别墅的老人家……
虽然最近几天都没有看到那位老人了，但是那种阴寒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提醒着她：老人家并没有离开。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算是一种空间的融合。
而当时间和空间都跟现实世界同步，或者说完全重合，那……
普通人还有活路吗？
这个世界还能这么安稳吗？
甚至，他们的未来，还存在么？
她在思索的时候，对面两个男人一直沉默着。
柯策舟道：“最近我们都没有进任务，所以感触不多，但是周围的确有伙伴在说时间的问题，除了时间之外……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在现实里看见了某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他这么说着，一边掏出手机，点击了几下，然后将手机递给杨潮雨。
杨潮雨接过。
他手机页面上，显示的正是一则新闻。
新闻上表示，许多人都目睹了故去多时的人，甚至在艳阳高照的白天，也能见到，配图有照片，充当佐证。那图片虽然有些模糊，甚至有点捕风捉影的意思。照片上是个如烟似纱的人形轮廓，就站在一个男人面前，男人似乎没看出什么不对，还在跟对方交谈。
柯策舟表示，他找了专业的人鉴定过，照片不是P的。
杨潮雨点头。
新闻下方附带了一些评论，其中点赞最多的一条，是评价者自称亲身经历的事情。对方的描述很通俗，像是烂大街的撞鬼套路：
那人的家在某个老旧居民区，物业不是那么上心。他们单元有好几层都是没电的。评价者有一天加班到很晚，往上爬楼的时候，他听见有人从楼上下来。一人上一人下，到中间楼层时，正好撞个正着。那是一个老婆婆，住在他们楼上的楼上，他跟人打了招呼，老婆婆还对他笑了笑。然后过了两天，他才知道，那老婆婆早在一个月前就没了。
一般看见这样的故事，很多人都习惯在下面说几句“阿弥陀佛”，什么“鬼怪别来找”之类的。当然，也有描述类似的经历的，还有说评论者迷信的。
这些回复中，一般第一类占一半，剩下迷信和不迷信的占一半。
但是这一条评论下面，几乎全都是赞同的声音。
如今的媒体，已不像以前那么具有权威。同时，很大一部分网民可能都是僵尸账号，只是用来刷数据的。所以即便是最热的新闻，也有可能造假。
但桌上的三人都隐约感觉得出，这条不是假的。
柯策舟估摸着她应该看完了，就对她说：“你再往左翻一翻，还有好几条类似的新闻。”
杨潮雨依言翻动着手机，眉头越皱越深。
“这不太对。”
“这当然不对。”
杨潮雨将手机还给柯策舟，一边说：“我不是指这个事情不对，而是指这些事情发生的地点、时间都不对劲。”
“怎么说？”柯策舟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