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车,我仍不能回神。
满心,都是余若若最后的那一抹笑。
只要一想起,便觉得周身发冷。
忽然,脸上传来痒痒的触感。
我回神,看到了繁华的眼睛。
第一反应是有点害怕,因为他的眼睛和他二姐长得太像了。
直到他微微敛起眼睛,吻过来,我才稍微放松下来。
他在我的唇边吻了吻,搂住了我的身子,一边掏出了手机,在输入框里编辑着:“别担心,耳朵还是功能性的,等放松下来就会好的。”
我问:“是你三姐告诉你的吗?”
他点了点头。
看来是他三姐骗他的。
繁华又输:“你昨晚在哪儿?”
我没说话。
他的脸动了动,眼睛瞟了瞟我,笑了,又在我脸颊轻轻一吻,写道:“海神大酒店?”
我还是没答话。
随便他想吧。
繁华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只是笑,继续编辑:“我三姐怎么跟你说的?”
这个问题我也不想答。
繁华仍旧没生气:“不说可就亲你了。”
写完,便扭头瞧着我。
我缩了缩脖子,尽量离他的嘴唇远些:“只说你二姐是她的养母,”
见繁华仍瞧着我,我便继续说:“还说你一直在陪着她。”
他显然是喜欢这个答案的,笑了,用力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写道:“所以哭了么,嗯?”
我摇头。
我真的没有哭。
我也不是有任何伤心事都会哭的。
我垂着头,余光能够看到繁华。
看到他正看着我。
稍久,他的脸忽然一动,显然是要吻我。
我想缩,但他按住了我的头。
他吻住了我的嘴。
良久,他松了口。
我抬起手擦了擦嘴,问:“你不是说说了就不亲吗?”
繁华挑眉,滑动着屏幕,按住了“不说可就亲你了”那一行。
很明显,他的意思是:他只说了不说就亲,没答应说了就不亲。
我气馁,没说话了。
繁华笑着捏了捏我的脸,再度伸手拥住了我。
耳朵上传来微微的麻痒,我知道是他在我耳边说话。
便问:“你在说什么?”
没声音。
明知我听不到还说话。
肯定是不想让我听到的话吧?
我没再追问,这时,繁华松开手,拿起手机写道:“说你是个小傻子。”
“……”
他笑起来,又贴到了我的耳边,这次似乎提高了声音,更痒更麻了。
我难受极了,拨开他的手,感觉他身子震动,又转而在我脖子上吻了吻,不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繁华一直这样纠缠。
我没拒绝,因为根本拒绝不了,当他这样搂着我时,我是一点也无法反抗的。
而且……
他这样对余若若和他二姐,至少证明这次不是他陷害我吧?
这多少冲淡了这件事带来的痛苦。
我和繁华一起回了家,刘婶就站在门口,见到我时,顿时露出了放松,张嘴说了半天,最后显然是繁华解释了,她才露出了心疼,转而给我写字问候。
跟刘婶聊了一会儿后,李嫂又来招呼吃饭。
坐到桌边,看到中央的乌鸡汤,我才想起来自己竟把重要的事忘了,对繁华说:“把孙姨安排到这边来吧。”
繁华一边将碗里的枸杞夹出去,一边看了我一眼,这眼神很明显是在问:“为什么?”
我说:“余若若总是打她,你给她重新安排人吧。”
繁华笑了笑,掏出手机写道:“她最近住院。”
我说:“那也可以让孙姨来。”
自从来到我家后,孙姨始终对我很好。
繁华摇了摇头。
我着急了,问:“为什么不可以?你得给个理由。”
繁华编辑道:“家里装修,得有人盯着。”
“可是……”
这种事谁不能干?
可这话没能说出口,繁华已经夹起一块鸡肉,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嚼着肉,见他又在手机上编辑:“我希望你娘家只有最疼爱你的人。”
我说:“孙姨也是很疼我的。”
繁华没理会,低头喝汤。
我看着他的侧脸,忍了忍,还是说:“何况你一点也不疼爱我。”
繁华瞟过来,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
我也低头喝汤,不与他对视。
余光看到他喝完了汤,放下了汤匙,然后站起了身。
我有点紧张,抬起头,看着他绕过来。
他毫不令人意外地抱起了我,又在我的座椅上坐下,像抱小孩似的把我放到了他腿上。
又拽过手机编辑道:“你都这么说了,就勉为其难疼爱你一下吧。”
我说:“不让我好好吃饭就算是疼爱了吗?”
他没说话,盛了一勺汤,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抿着嘴想拒绝,但见他很坚持,最终只得张开嘴。
他笑起来,将汤喂进了我的嘴里,又在手机上编辑道:“嘟着脸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在我看的时候,还满脸意犹未尽地捏我的脸。
繁华勉为其难的“疼爱”就是给我喂了一顿饭。
喂饭要比吃饭慢多了,我昨晚又没睡好,快吃完时,便哈欠连连,待他把最后一口米饭强塞进我嘴里时,我已经靠在他怀里,把眼睛闭上了。
感觉繁华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睡意朦胧时,忽然感觉身子一轻。
我知道是他将我抱了起来,伸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问:“你的胳膊行吗?”
直到被放到一片柔软上,我才回过神来,张开了眼。
繁华正悬在我的上方,鼻尖贴着我的,手臂撑在我的头两侧。
四周仍旧那么安静,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听不到了,试图扭头看看他的胳膊,他却低下头来,用额头压住了我的额头。
我感觉假发似乎有点松了,心里开始敲鼓,身体亦开始僵化。
对视半晌,忽然,他手臂一动。
肚子上传来凉意,我用手去捉住他的手,他却反手一按,将我的手压到我的背后。
皮肤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缓慢感受,仿佛是一条小虫正在蜿蜒。
我痒得皱起了眉,见繁华弯起了嘴角笑,更觉得生气,便用力地动了动身子,一边说:“你别这样挠……”
他没说话,默默地压实了我,一边低头堵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