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 费姝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点希望的幼苗,红润的嘴巴微微张开,本来想叫人,最后那声呼喊却消失在喉咙中。
夏亚克“医生”的表现跟平常很不一样。
费姝心中有点绝望, 过来的是安格斯,在他的想象中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医生的脸也完整出现在费姝面前——浅淡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五官深邃的同时又带着东方的俊美,气质微微疏冷。
如果说以前看见的夏亚克虽然冷, 但很安全,像是夏天杯中的冰块,反而带给人舒适感。
费姝从来没有试图用恶魔斗篷藏住别人,也只有小孩这样的身形才能顺利藏在他的斗篷下面。但看现在的状态, 孩子同样也被斗篷保护起来了。
他像只面临狼群威胁时的牧羊犬, 狼群想要叼走属于他的羊,但他只能警惕又无力地望着侵袭的狼。
但很快费姝自己也发现了这个很笨很鸵鸟的举措一点用都没有,还可能会错失最好的逃跑和反应时机,于是强迫自己抬头,看向门口。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医生的白袍。
尚且年幼, 没什么本领, 略显徒劳和无力地挡在自己的羊面前,甚至自己都是狼群的猎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费姝下意识避过眼神, 像是自己看不见过来的人, 那么他也不会看见自己一般。
借着一点光, 还有雕像的缝隙,静静地观察门口的动静。
是安格斯吗?
脆弱的冰掉在地上,摔成几节,碎冰颗粒反射着顶上的灯光,晃得人眼睛都疼了起来。
夏亚克的目光在室内扫视了一圈,简单滑过雕塑的后方,英俊的眉头先是微微皱起,最后缓缓展开,唇角勾起露出一个笑。
那么此刻的夏亚克就是危险的不化寒冰,永远不知藏在海面下的体积有多庞大,航行的船稍有不慎就会因为这座冰山彻底倾覆。
这真的是一个医生吗?
那点微小的希望摇曳着,却变成熊熊烈火,火焰妖魔摇摆着要将牧羊犬和怀中的羊羔一同吞噬。
费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手套上不止是血液……还粘着几根金色的发丝。
而这种金发的光感和色泽……像是之前离开的安格斯医生。
夏亚克随手将手中的冰锥丢在一旁——这同样是金发医生之前带出去的东西。
他启唇,嗓音有些沙哑,不再掩饰的口音,熟练的腔调是本国上流社会最追捧的口音之一,磁性的嗓音敲打在人的耳膜上,像是优雅奏鸣的大提琴——
但夏亚克医生履历上,因为在偏远州地区长大,这位医生缺乏语言天赋,始终有着试图改变又略显得蹩脚的口音。
这是整个病院的共识。
“外面已经很安全,不出来吗?”
费姝并不想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男人的目光直直看着他和孩子藏身的地方,没有丝毫移动和犹疑,分明已经确信他和孩子待在这个地方。
系统给的反馈,道具恶魔斗篷的隐身效果分明还没有失效。
“夏亚克”慢条斯理地解释着,长腿迈动间分明已经堵住了费姝逃跑的一切通道:“的确是很神奇的物品,但很遗憾,在这样光线充足的房间,聪明人不会放过这样明显的破绽。”
1938解释:【目前恶魔斗篷的等级无法完美还原物理世界的光影。】
“夏亚克”的观察力很敏锐,同时学识丰富,看出了斗篷的错漏之处。
费姝不知道以现在夏亚克的状态,如果他继续保持不动男人会做什么,只好先掀开斗篷露出一头柔软蓬松的黑发,然后慢慢站起身。
可能是因为蹲得太久了,费姝脚微微发麻,站起来不自觉有些踉跄,纤细的手不知觉地摸向附近的雕塑。
“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触摸到那件东西。”
但这个提醒已经晚了。
费姝的手已经碰到了雕塑的底座,靠近脚的地方。
触手是石膏雕塑惯常的冰冷感,但这座雕塑的手感,不知道是不是费姝的心理作用,甚至有些森凉。
那种寒意似乎要一直顺着接触的地方进入血液、钻进骨头缝中、再传遍全身。
费姝的身体比理智更快一步反应,但他还没有明白为什么。
系统清脆的任务完成提示音弹了出来。
显示是费姝完成了支线任务一。
支线任务一是探究托科精神病院院长弗兰克·托科。
他只是摸到了一座雕塑,为什么会突然提醒他完成了一个支线任务?
连夏亚克的反常都来不及在乎了,费姝先是疑惑,随后只觉得后心出了一身汗,涔涔冷汗渗出,几乎要打湿背后的衣服。
如果说这座雕塑就是托科院长,但一座雕塑怎么可能是院长,除非石膏壳里面装的……
费姝从“雕塑”上收回的手绷得很紧,因为太过用力甚至有些僵硬和疼痛。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诺曼的精神世界中,他同样来过诊疗室,但里面并没有这座跟院长长得一模一样的“雕塑”。
因为在构建的规则中,这座“雕塑”本来就算不上什么雕塑,而是一具……尸体。
系统判定费姝知道了这所“雕塑”的真相,自然也就知道了托科院长的位置,所以他的支线任务一完成了。
往日清脆带给人喜悦的任务完成音,此时只能带给费姝渗人发凉的感受。
费姝脸色很不好看,本来就苍白的脸此时甚至能说有些透明,唇肉倒是被自己咬得殷红。
他果断使用了提高认知的道具。
“医生”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心疼的情绪:“不是一直在找他吗?礼貌的孩子不跟辛劳的院长问好吗?”混血男人的话很讽刺,讽刺的对象当然是自己一直不屑的所谓院长,“毕竟差点看着自己的学生取代自己的位置,应该很欣慰才对。”
死后也要以这幅模样看着自己的权柄被夺走,这对院长这个视虚荣如命的人来说,再没有比这更挖心的折磨。
“夏亚克”有问题。
费姝将注意力转移到更亟需解决的问题上,可能因为情绪一直绷得太紧,轻软柔和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你……为什么会知道的?”
其实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了。
黑发医生盯着还谨慎藏在雕塑背后的纤细人影。
男人这样出众的长相,明明高冷疏离下藏着残忍又疯狂的本质,却这样直直看着一个人,甚至说得上是温和纵容的眼神,几乎让人觉得他已经爱上看着的那个人了。
但费姝在这个副本中变态见得太多了,诺曼也这么看他,但想杀了他做成人偶。
费姝丝毫没放下警戒心,心中暗暗估算着这个副本结束的时间。
明明自己还是柔软可欺只能逃跑的猎物,但现在却挺身而出试图用单薄瘦小的身躯保护陷入险境的弱者。
“夏亚克”几乎想要开怀地笑出来了,并不是觉得滑稽可笑,而是控制不住胸腔疯狂涌动的躁动。
在看见的第一眼,还披着清冷医生的皮就想这样做了,想掐着这人一身白皮子,留下殷红的印记,看他哭叫和虚弱地呜-咽求饶。
在墙角遇到那次,为什么要放过呢?
“夏亚克”露出雪白的牙,并没有回答费姝上一个问题:“如果还以一个医生的身份,现在我应该提醒你及时补充水分。”
费姝头脑很乱,不知道这个假医生现在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管什么身份,这个危险的混血男人绝对不是调任来这所医院的夏亚克医生本人。
总不可能真的是要他喝水吧,他哪里来的时间和心思现在想着去喝水?
费姝试图把话题拐回正轨,也是拖延时间,试图等来院方的人解救他们:“是你杀了他,然后把他……装在这里面吗?”
混血男人的表情有些不悦,像是被侮辱了:“这并不符合我的美学,不过你可以说我看着他被装进去。”
那就是还有共犯。
什么不符合美学,费姝觉得都挺变态挺适合的。
想是这么想,但费姝不敢这么说,担心激怒他。
因为道具作用,费姝的记忆很好,连以前忽略的细节记忆都再次浮现在他脑中。
这么想的话,在第一天这个假医生已经有不同寻常的表现了。
因为药剂师出现的怪物大肆杀戮,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恶心,连现场的安格斯作为老练的医生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干呕的生理反应。
只有他,身体在他那里如同一台可以随意控制的精密仪器,只有微微皱眉。
说不定皱眉也不是因为血腥糟糕的场景,而是因为那幅场面并不符合他的“美学”。
是了,正常人怎么可能在那种环境下说出“粗暴丑陋的杀戮”这种话,不是觉得恶心或是残忍,而是像点评一个作品一般给出优良差的评价。
非常熟悉的表现。
失去同理心和共情能力的精神病态者,这样的人在地下层有一大堆。
费姝微微僵住身体,因为认知道具的帮助下突如其来的想法,还有一连串的更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
费姝知道自己应该掩饰住此时的反应,他已经尽力了,但还未长成的幼兽,如何能在手段老练、经验丰富的猎人面前隐藏住自己。
“夏亚克”的目光一直放在费姝身上,丝毫没有移开,除了有时不悦阴鸷地盯着枕在费姝腿上的小孩。
像是一只不高兴主人在外摸了其它狗东西的大猫。
费姝下意识把孩子又往身后藏了藏。
俊美的男人修长的手指突然拈起胸上的铭牌——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夏亚克医生的姓名和职位。
他突然把铭牌取下来,随意丢在地上:“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约瑟夫,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现在是个逃犯。”
狰狞的捕猎者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也许是因为约瑟夫的身份实在太特殊,只是简单的信息,费姝的任务系统再次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声,显示费姝已经完成了支线任务二,成功收集了三个高危病人的资料。
费姝天真地想过会不会有其它的可能,但明明费姝包中那份备用高危病人的资料还没有打开。
对付一个有野心、所以设计杀死了顶头上司的野心家医生,和对付一个完全没有同理心和心软、体能极强的精神病态者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更何况这个副本存在限制,很多效果出众、威力巨大的道具费姝都没有办法使用。
费姝还带着一个孩子。
好在费姝攒了几个可以抵抗攻击的被动道具,
约瑟夫的话肯定了费姝的猜测:“你想救那些孩子。”几乎是笃定的语气。
“不过外面现在是一片地狱,我想你们很难逃出去,毕竟那些家伙里面,有的最喜欢这个年纪的孩子了。”
“考虑做一个交易吗?我接受条件,承诺带这些孩子出去。”
条件当然只会有一个,除了费姝本人,再没有什么人或事能让眼高于顶的精神病态者做出什么承诺。
费姝一点也不相信这些家伙的话。
说不定等他真的放弃抵抗,一个人都没办法幸存。
但约瑟夫的话几乎已经明着告诉费姝,不会再有院方的警备力量来救援他们了,因为他们现在自身难保。
说不定从费姝进入院长室时,看见接到通知匆匆离开的警备员那一刻起,费姝没意识到的争斗就已经开始了。
费姝打算拼一下,时间还剩下最后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副本就会通关。
只要他那时候没有死就一定能通关离开副本。
在这之前,他最好把这些孩子送到院方手上,或者送出病院。
观众们的积分打赏正在疯狂上涨,能换的道具都够再武装几个费姝了。
费姝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顶级装备但是低等级低数值的氪金玩家,虽然副本对他来说已经是地狱难度,但还是有通关几率的。
唯一棘手的就是这个副本的道具使用限制。
费姝的脑袋还没有做出清晰的安排,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治疗室中的僵持。
不知道路加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他行动的速度很快,费姝都能看出的专业和训练有素,如同一只迅捷的猎豹一般将室内的假医生扑出。
因为孩子们的治疗,原本空荡荡的治疗室内放着很多药品架和杂物,约瑟夫撞进一片杂物中,带出一片叮当作响的碰撞声。
路加红棕色的头发格外显眼,再没有平时吊儿郎当的随意表情,很严肃,透着一股安全感。
完全不像是个罪名是烧杀抢砸进了监狱死刑犯。
路加不敢在现场多耽搁或是继续跟约瑟夫这个家伙纠缠,迅速锁定了费姝所在的位置,把因为巨大的动静已经懵懵懂懂睁开眼睛的孩子抱起来,带着费姝离开。
路加此时的气质和动作让费姝选择相信他。
费姝抱着无比吃力的孩子,在路加手里简直算不得什么重量,轻而易举就能抱着奔跑。
路加一直带着费姝到了自己之前藏身的地方,才开口跟一脸茫然的费姝解释此时的情况。
路加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罪犯,真正的身份相反,还是位警察,目的是进来确认这些连环杀手的状况、顺便查探托科院长失踪的事情。
但他察觉到了这些精神病态者的异常躁动,但没想到这些疯子已经到了策划越狱的地步。
“约瑟夫是夏亚克医生负责带过来的病人。”显然,在过来的路上出了意外,真正的夏亚克医生不知所踪,反而是约瑟夫胆大包天顶替了夏亚克这个名字来到病院成了“夏亚克医生”。
只要档案到位,或者后续有认识夏亚克医生的人员过来,约瑟夫的谎言自然不攻自破。
但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借着夏亚克的这个名字一直待在托科精神病院,他想看更盛大的场面和热闹。
夏亚克医生的身份真是一面再好不过的盾牌,路加猜测约瑟夫可能许诺将“自己”的几项研究成果“无偿捐献”给病院,换取了弗兰克·托科的信任和放纵。
这种贪婪和过度自信最后反噬了托科自己。
也造成了更加严重的后果——清楚知道治疗基地火力配置、人员分布、甚至提前做出谋划的凶残高危病人们,此时准备集体越狱了。
“也是真的倒霉,恰好安格斯这个家伙发疯,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力排除异己,基地处于非常混乱的情况,不然那些疯子还没那么容易逃出去。”
并不是倒霉。
费姝脸色有些苍白恍惚地听着。
人偶师一早就知道托科院长的研究日志藏在哪里,而托科院长本人没道理把一部分研究日志藏在立柜后面的暗格,一部分却放在显而易见的院长保险柜中。
也许保险柜中研究日志,是被人刻意放进去的,目的就是让安格斯拿到这份会使人欲-望膨胀的资料。
只要夏亚克适时退避或是火上浇油,安格斯那个鲁莽自大的家伙自然会做出预料当中的举动。
事实是病院在第三天的确变得一团乱。
作为一个受院长信任的顶层医生,“夏亚克”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自然包括跟严密关在地下的病人们交流。
约瑟夫从来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也不是一个人的思考。
他们真的能跑出去吗?路加的身份有被察觉吗?
费姝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铺满了整片病院的天空,所有人都被困在里面,粘在网上成了无法动弹的飞蛾。
路加的面色很严肃,十分能认识到这件事的严肃性:“我已经提前通知了同僚,他们很快就会赶来支援,但在这之前我们需要保障自己的安全。”
费姝手放在地面,下意识摸了下,因为熟悉的手感心跳一滞:“……线。”
路加一愣,听清楚费姝的话后彻底沉了面色。
“这是……人偶师的线。”搭在费姝白皙圆润的手指上的是一根非常容易被忽略的水色特制线。
已经彻底进入夜色,再加上怀中抱着孩子视线受阻导致路加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根线。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偶师发现了。
背后发凉,一手持丝线一手持武器的人偶师诺曼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甚至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路加对危险的嗅觉同样敏锐,就地打滚躲开了身后袭来的手术刀——人偶师一直隐匿在黑夜中,夜晚中伏击的野兽悄无声息,意图利落一刀割开猎物的喉咙。
连路加都有些后背发麻,如果他的反应再慢一步,那么诺曼手上这把刀真的会割破他颈部的动脉,然后送他去天国跟他的父母相见。
诺曼一击挥空,稍微后退保持了适当的距离,灰色的眼瞳冷淡地看着路加,还有他护在自己人偶身前的碍眼手臂:“”
一句颇具嘲讽和遗憾意味的语气词。
路加咬了咬后牙,看着诺曼的眼神十分警惕,又有些懊悔。
丝线应该是用来捕捉过路人动静的东西,是他大意了,现在整个治疗基地,四处都有可能出现危险的病人。
路加没忘记费姝,目光一直警惕着诺曼的动静,手微微后伸,去确定费姝和孩子的安全。
【上帝视角看得我紧张死了!!诺曼真的一直埋伏在身边!!我恨不得穿进去提醒老婆。】
【这真是鬼王副本吗,这俩应该都是鬼王切片吧,这个态度简直杀红眼了,互相杀起来真的丝毫不手软啊】
【没关系,别伤到老婆可以随便打】
【艹,这怎么有点像什么歹徒威胁现场,人质丈夫英勇挺身保护妻子(?)和孩子的安全】
【感觉人偶师要炸了】
诺曼的确在生气。
尤其在看见费姝有点害怕地拉了拉路加的衣角,提醒他小心之后。
又气又酸。
心脏快被嫉妒的硫酸腐蚀了。
主人只能摸恶犬一只,只能跟它一只玩玩具,怎么还可以去撸别家可恶的臭狗。
费姝看着诺曼快化成实质的恶意,以为人偶师还在记恨自己用道具跑掉、还骗走了关于治疗方法消息的事情。
现在不是精神世界、受伤都会恢复,现实世界他被人偶师像画里这么折腾真的会死的!
没什么战斗力的笨蛋小菜鸡更往可靠的路加身后藏了藏。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在明天早上六点!中午十二点有营养液加更!
这个副本应该就会结束啦!应该写清楚了吧,这个夏亚克医生其实是个二五仔,顶替了押送自己的医生名字跑进来搞事情,前面埋过伏笔的。
我就喜欢看各种高智商为了崽变成恋爱脑和昏头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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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现在出去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费姝戴上斗篷,又抱着小孩将他藏进自己的斗篷中,躲在雕像的后面。
费姝抱着小孩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指尖甚至已经拧出失血的白色。
夏亚克手上戴着手术手套,在费姝的角度看去,手套上沾着暗红的不祥色泽,有些许粘稠的液体从乳胶手套滑落,在夏亚克皱着的眉头中滴在地上。
是夏亚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