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姝有点不敢动, 他微微侧过头去看古煜的表情。
明明已经是只搏击长空的成年雄鹰，现在却像只没长翅膀的水鸟一样黏糊糊地靠在费姝身上。
偏偏他还意识不到自己的体型比起费姝有多“庞大”，费姝觉得自己的小身板已经快被压垮了。
被半搂着抱在怀里, 肩膀还搁着一个脑袋。
费姝脚下都有点踉跄，有点惊慌地叫了一声古煜。
古煜还在叫他的名字, 意识还是不清醒的样子。
周边的火焰已经完全熄灭了，只有玫瑰藤蔓青涩的香气化成白雾漂浮在封闭的山洞中。
古煜身上的温度还没有彻底降下来，像是一块点燃的炭, 飘着袅袅的白烟轻易不会熄灭。
费姝觉得自己快化在古煜怀里了。
费姝刚有了一点挣扎的迹象, 半迷糊状态的古煜就贴了过来。
他似乎格外喜欢费姝的侧脸，像是某种仪式一般，一定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子。
晶莹的肉, 像是夹心的糖果，嘬一会儿就能喝到最甜蜜的流心, 又像是一块半化的奶油布丁，
红梅样的印子开在白色的雪上。
古煜开始不满足于这样浅淡的接触。
费姝都已经麻了, 他觉得自己在这一块也算是经验丰富, 这套奇怪的流程都快弄熟了。
五根纤细的手指摁在古煜脸上, 抵着他深邃流畅的轮廓拉开距离，费姝的嘴巴还红着, 被自己抿得微微陷下去。
手伸出去没一会儿，像是受惊的猫一般飞快地想缩回去。
费姝觉得古煜的脑子肯定是坏掉了。
手心传来濡湿的感觉, 手掌的边缘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手指骨也是纤细的，手指像是白葱根一般细长白皙, 骨头像是化了。
古煜的脑袋像是过了电一般，不自觉地又咬了口，高挺的鼻梁就顶在更加细嫩的指缝里。
其实咬得不是很疼, 被蹭得还有点痒。
费姝傻了一秒，脸都红了，又挣扎不开，差点还把自己给搭进去，发觉在他的挣扎下古煜有越来越凶的架势，费姝就不敢动了。
眼睛湿漉漉的，有些无措地看着旁边几步远的段征。
段征眼里都是费姝，气质没什么攻击性，半垂着眼的时候甚至削弱了艳丽五官的锐意。
下巴尖尖小小的，眼睛的轮廓圆显得温柔圆钝，可怜巴巴地被人抱着又舔又啃地欺负。
微微睁着眼看人的模样，漂亮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散发着求救的讯号。
明明刚才还被求救的人欺负过。
段征知道自己又被空气中的香气影响了，微微闭了闭眼，转过视线没再看费姝：“再忍一下。”
费姝的角度只能看见段征小幅度上下滑动的喉结。
也许是身上的衣服和发型都不如之前整洁的模样，段征显得有几分狼狈。
果然没过多久，古煜慢慢就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时候嘴巴边上还有费姝雪白透明，透着青紫血管颜色的手腕。
古煜下意识嘬咬了一口，就迎上了费姝氤氲着水汽的眼睛。
古煜大概是真的脑子短路了：“你是不是把糖涂手上了，好甜。”
如果不是打不过他，费姝是真的想给他一拳的。
*
虽然古煜疯起来的模样的确很可怕，但他的技能在这个副本中堪称神技。
其余玩家也能使用火种，但一旦使用后，火势蔓延的大小和方向都不再受他们的管控，只能按照自然发展。
但古煜的火不同。
他的火打上了自己印记，只有能力足够、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控制火的方向和大小。
火焰在古煜这里如臂指使，能轻而易举地在藤蔓的包围下烧出一条路，但又不会引火自-焚。
最大的问题就是焚烧植物后的香气，香气的副作用会让古煜失控，进而失去对火焰的控制能力。
但这个问题目前有了解决方法。
费姝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颗什么移动的灵丹妙药，只要抱着他舔一舔就能解毒然后恢复理智。
刚结束一场试验，满地都是材质奇异的黑灰，空气中漂浮这颗粒状的白烟，鼻尖全是浓郁的香气。
费姝不知道窝在古煜怀里多久了，久到他动一动骨头好像都会发出一点声响，僵硬得有些难受了：“你好了吗……”
像是被劳累下班后的工作狂逮着吸肚皮的猫咪，又像是一杯醇香的提神咖啡。
古煜过了会，松开费姝，声音闷闷的，视线飘忽：“好了。”
不那么严重的情况，古煜好像只在他身边待一会儿就好了。
费姝盯着古煜那张俊帅的脸，确认他的神情有些奇怪和懊恼，但还是清醒的，就走到段征旁边去看他研究的结果了。
自以为很贴心地把空间都留给古煜。
一个在副本里叱咤风云的暴君榜玩家，现在却要靠别人维持理智，光是想想都是很丢人很没有尊严的一件事，懊悔和抗拒也是很自然的反应吧。
费姝决定通关副本后快点跑，绝对不能再跟这两个人碰面。
【我觉得他懊悔的原因肯定跟老婆想的不一样】
【呵，大概是暴露了只是蹭蹭就能好的事实很后悔】
【呵，连嘴巴都没亲到一下，你退群吧】
段征高挑的身体半蹲着，视线放在地上，像是在观察藤蔓烧完的黑灰。
藤蔓的数量和古煜火焰威力的对应关系已经基本出来了。
费姝看着地上厚厚的一层黑灰，眼神有些飘忽。
他在想藤蔓和木人奇怪的表现。
藤蔓和木人烧完的黑灰显然跟普通的灰烬不同，质地有些粘稠，甚至有些像土，费姝圆润的指尖试探着靠近碰了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能感到一种生命力。
但在古煜毫不留情的火焰下，它们应该不能存活了才对。
费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心头有点压抑。
他从怀里摸了一颗糖拆开，慢慢放进嘴巴里。
拿糖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一颗宝石，宝石亮晶晶地掉在那堆黑灰里，在里面闪着璀璨的光。
段征瞥了一眼费姝，道：“这些东西没死。”
费姝微怔。
段征沉吟，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话语：“我怀疑，这些藤蔓和木人并不是拥有单独意识的个体。”
费姝好像有点明白，又不是很清楚：“是有东西在操纵它们吗？”
段征思忖下：“也许。这种东西很可能是共脑生存的种类，之前古煜发疯烧掉很多藤蔓，你看那边。”
费姝顺着段征的手看过去，岩洞地上很干净，但就是干净才不正常。
费姝恍然：“那些烧完的东西都不见了。”
第一天晚上他们发现被吸干的玩家也是那样，那些干枯的藤蔓最后变成了黑灰，然后被其它藤蔓带走了。
段征的脸色很凝重：“这代表着，长时间内，我们的敌人数量其实并没有减少。”
只有在藤蔓和木人没有完全恢复前迅速行动，突破的概率才会增加。
费姝点头。
鼻尖都是玫瑰花的香气，他看着段征平淡的脸色，突然想起了什么。
如果古煜在这种环境下会失控，那么段征……
但费姝也不好直接去问这个问题。
段征一眼就能看透费姝的小心思：“先攒着，我没有古煜那么好解决。”
说完起身，去给其它玩家吩咐事情。
费姝像被刚刚通知了缓刑的囚犯那样，愣在原地，默默抱着膝盖。
费姝：【……要不我还是跑吧】段征这种语气让他有点害怕。
1938：【。】
当然这只是跟系统说说。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还有点凸出来的唇珠，费姝搓了搓麻木的脸。
*
根据专业玩家的计算，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不知道在空洞里走了多久，时不时遇上一些藤蔓，但身后一直没有追兵的动静。
段征和古煜这种玩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大部分玩家在紧张的情绪和负面状态的折磨下，都需要一定时间的休息。
睡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道具无法替代的作用。
玩家们需要考虑如何度过一下底下空洞的夜晚。
周围很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压抑。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才发现自己忘记存稿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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