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屠杀正在城市里进行着。
范围是这个时间段还走在街上的人群。
黑衣人走街串巷,像挣脱锁链的野犬,没有顾虑的在街道上肆意享受着血腥盛宴。
木宁大概猜到男人失踪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因为当鬣狗群失去首领的控制,嗜血的狩猎者们做出什么都不值得稀奇。
木宁在漆黑的巷子里穿梭,有些后悔自己贸贸然的就听从了男人的话了。
也许对方就是想趁着城市混乱的时候脱身呢?只是苦了不知道怎么逃离的自己了。
城市外面,是一个个长得比山海经妖怪还要奇葩的怪兽。
城市里面,大屠杀。
小商店房门紧闭,大商场需要出示证件盘查。
兜兜转转一大圈,如同过街老鼠一样逃窜着,最后她还是尝试往咖啡屋的方向回,最起码,那里也算是一个躲藏点。
“轰!!”
然后,直升机一个炮弹下去,不远处的咖啡屋便如同爆开的西瓜般,四分五裂。
心,有那么一瞬间痛了一下。
生活了几天的临时住处以这样的方式谢幕,让人不由升起几分悲凉。那缭绕在鼻尖充满霉味的被子,以及粗糙的磨红了皮肤的沙发,以后都不在了。
“呯——!”
就在她藏在巷子里伤春悲秋之时,直升机上隐藏的狙击手,悄然的扣下了扣扳机。
“歘——!”
耳朵虽能捕捉到子弹飞来的破空声,但欠缺的经验以及没能适应的战斗意识,让她躲避不及时,依然划伤了颈动脉。
“唔!!”
眼泪瞬间迸发出来,木宁咬住唇,不让惨叫声发出以免引来更多的追兵。她死死地按住伤口部位,转身向巷子深处逃去。
【“滋……b9组已成功击毁杀手临时据点,无人躲藏。地面7组,去乐美佳街14号巷查看,有可疑人员。”】
【“滋……地面7组收到。”】
沐浴在烈火中的咖啡屋照亮了城市的半边天。
一队人马朝着咖啡屋斜对面的暗巷里跑去。
.
脖子上的伤口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流淌的热血带走了身上的温度。
跑,血会流出更多;
不跑,追兵到了依然要死。
巷子里搜寻的黑衣人就像压断神经的最后一捆稻草,负面情绪在脑内蒸腾,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许动!”】
一名搜查的黑衣人与木宁在拐角处相遇,对方警惕的举起木仓。
“轰!!”
这次木宁没给对方开木仓的机会,赶紧按住对方的胸口使劲的一推。
【“唔噗!!”】
凹陷下去的墙壁和里面的人给了她很大刺激。
“啊……啊……”
没想到自己也有杀人的一天。
【“那边有声音,过去看看。”】
但现实没给她太多悔恨的时间,她流着眼泪,继续捂着伤口奔逃。
最后,她踉跄的跪倒了无人的小巷子里。眼前的巷子就像被人蒙上一层黑纱,视野渐渐模糊漆黑。
“啊……”
她的指尖做出最后的挣扎,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目标在我这里。”】
手机上的绿点缓缓朝这里汇聚,出现在巷口的黑衣人放下对讲机,小心走到她的面前。当他确定地上的人已失去意识后,才不耐的用脚踢了踢。
【“草,可真能跑。”】
“哒、哒、哒……”
搜查小队里的其他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喂喂,这家伙是血牛吗?流了这么多血还跑了这么远。”】
其中一人举着木仓,想着这一路搜查看到的地上的出血量,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木法,翻过来看看她的脸,如果是暗杀了boss的女杀手就带回去。】
【“队长,刚刚已经看过了,不是她。”】
【“哦?那走吧。”】
语气中带着令人心惊的冷漠。带队的人摆摆手,几名黑衣人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对于刚刚给人造成的恐惧绝望,他们似乎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木宁,在生命即将熄灭的最后一刻,爆发出了大量的生命能量。
在懂得念的人的眼里,这种能量就好似黑夜里的萤火,明亮中带着柔和,如轻纱般向上飞舞,最终散落在城市的角落,消失无踪。
【“嗯?”】
在木宁昏倒位置的另一条巷子,与其他搜查队遇到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解决了队伍里的最后一人,疑惑的抬起头。
【“诶?这时候竟然有人在开念?”】
漆黑的猫眼眨了眨,男人转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
密集的子弹破空而来,拖着长长的尾烟,穿透皮肉,向更远处飞去。爆炸声响彻这座城市,直升机在上空盘旋,连星星都隐藏起来不敢露面。
紧张、恐怖,令人头皮发麻的画面围绕着自己,而远处那个被子弹打成筛子的人,则抬起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呵。”她笑了。
“!!”
木宁骤然睁开眼睛。
静谧的房间,明亮宽敞。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嗡嗡嗡……”
屋外遥远的某处,螺旋桨的声音隐隐传来。
额上因噩梦而凝聚的大滴冷汗流入发丝,木宁缓缓的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这是……哪?
环顾四周,屋子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这是天上吗?谁救了我?
圆形的窗户外面有云朵在飘,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决定走出去看看。
“咔哒。”开门的声音。
【“啊,你醒啦。”】慵懒的声音响起。
卧室外面就是巨大的客厅,厨房、餐桌、沙发、电视一应俱全,这种设备设施一看便是私人飞机。而那个曾搅得满城腥风血雨的男人,此刻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新闻,一边喝着奶茶,姿态惬意。
“这是、哪?”木宁用磕磕巴巴的异界话问他,随后反应过来,问了也是白问,她大概率是听不懂的。
【“嗯?飞艇上哦。”】擦掉唇边的奶渍,男人晃着杯子还是回答了她的话,【“至于目的地嘛,是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的枯枯戮山。”】
男人随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地图。
【“喏,就是这里。”】
“枯、戮戮戮山?”
【“是枯枯戮山。”】
男人纠正了木宁三遍,她才叫对。
抚摸着桌子上的地图,木宁有些出神。虽然还是听不懂对方话里的内容,但是不难猜到对方的意思。他们大概已经离开了那座危险的城市,正去往别处。
嘴张了张后,又重新闭上。因为语言的问题,一些话,她就算问了也是白问。而且,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对于捡回了一条命的她来说,去哪里都一样了。
只要不留在那个要命的城市就行。
木宁慢慢的呼出一口浊气,她对着男人指指身上那套又脏又臭的衣服,成功要走了男人一件衬衫短裤后,便走进了浴室。
再不洗澡,我都要馊了。
她嫌恶的扔掉了身上那套血泪服。
接下来,用了一个小时才清理干净身体,木宁穿着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衬衫短裤,走出屋。
那时男人已经不在客厅里,正站在窗外的平台上,打着电话。对方看到木宁出来,微微弯腰,隔着窗户点了点桌子上的牛奶,随后转身走远了。
“谢谢。”木宁乖巧的点头致谢。
桌上保温壶里还有大半壶的牛奶温着。木宁走到厨房,爬上桌台,在吊柜中给自己找了个杯子,随后开始享用牛奶。
“啊……好纯的奶味。”
趴在桌子上,木宁的眼睛随着男人的走动而慢慢移动着。对方的视线偶尔会扫过来,看到是木宁,又会转向别处。
平台外,散成雾状的云朵擦过飞艇,紫蓝色的天与橙红色的阳光交织在一起,夕阳漂浮在海面上。
屋子里真暖。
木宁擦掉嘴边的奶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心里真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语言不通,人家告诉是枯枯戮山了,木宁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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