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脸女孩一言不发,脸上也看不出痛苦的表情,我看她对我这么冷淡,就埋怨她说,小妹妹,我刚才叫那么大声,你怎么不答应一声啊,你早答应我就早发现你了,也省的你多受罪。
麻脸女孩还是盯着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听不见我的话一般。
我心说难道她是一个哑巴?
我又说你能听到我的话吗?刚才我在上面没有发现你被捕兽夹夹住了,假如发现了,我不会这么久才下来,谁让你穿着裙子,裙子又盖住了捕兽夹呢。
女孩依然抱着捕兽夹坐在地上,两只大眼睛转来转去的盯着我,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话。
看来还真是一个哑巴。
我这时也不能确定这个麻脸女孩,到底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因为那个捕兽夹是钢的,野猪的腿骨都能夹断,却没有夹断她的腿。
等我我撬开捕兽夹,竟然发现并不是女孩的脚腕有多硬,而是捕兽夹的机簧出了问题,导致捕兽夹被触发之后,并没有完全合拢。
不过就算这样,女孩的脚脖子血肉模糊的,血水结了冰,走路肯定是不能走了,要想下山,我只能背着她。
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眼看时间在慢慢流逝,我必须尽快下山,于是我用随身的绳子,缠在麻脸女孩的腰上,自己先从陷阱里爬出去,又把她提了上来。
说话她也没有回应没办法,我就不说话了,省的浪费力气。
我把自己的东西,从背后挪到胸前,然后用绳子,把麻脸女孩紧紧捆到自己背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摸去。
没有了老太太插树枝的标记,我下山需要自己摸索山路,再加上到处都是积雪,稍有不慎就会出意外,所以我走的很慢,一直到晚上,我才来到山脚。
手机这时已经耗尽了电量,关机了,也没法给邵驼子打电话,让他来接我,无奈之下,我只好来到大路上拦车。
拦了好多辆车都没停,急的我后来直接冲到了路中间。
一辆小货车在我面前刹停了。
小货车的司机停车之后,对我就是一顿臭骂,说积雪路面刹车距离长,要不是他眼神好反应快,从老远就踩了刹车,非把我撞死不可。
我连声说着对不起,又把背后的麻脸女孩给他看,说大哥,我妹妹被捕兽夹夹了脚腕,我也是急着救她,求求你了。
小货车司机说,兄弟,按道理我该直接送你去县医院,但是我不往那边去啊,我这车货今夜送不到地方,我就要赔偿人家十倍的损失,那样我家非破产不可,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经过石头镇的中心街,你在那里下车,然后另找一辆车去县医院好不好?
邵驼子的家,就在石头镇的中心街,小货车司机能把我送到那里,正和我的心意。
至于去县医院,我才不会直接去呢,因为我还不知道这个麻脸女孩的来历,贸然把她送到县医院,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我连忙对小货车司机说,大哥,你真是个好人,真是太谢谢你了,能把我们送到石头镇,你就是救了我妹妹一命!
小货车司机说,别耽误了,快上车吧。
上了车之后,小货车司机还说怕耽误救治伤者,打算开快车,被我给制止了,我说路面积雪,咱们还是慢点开的好,安全第一。
在我的劝阻下,司机这才平稳的开了慢车。
等到了石头阵中心街,天都黑好久了。
下车之前,我硬塞给司机一千块钱,毕竟司机是好人,不能让他白忙活。
司机想拒绝,我已经跳下车了。
由于天气太冷,街上没人,再加上天黑了,我又一路小跑进了邵驼子的家,所以没人看到我上山回来,带回了一个女孩。
开门进去又上了二楼,我并没有发现邵驼子。
我先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充电,又把小女孩放到床上,给她清理伤口,先用毛巾蘸着温水,擦掉她脚腕带血的冰,然后我又去翻找药物。
就在这时,邵驼子回来了,听到动静,我连忙跑到一楼。
看我完整无缺,邵驼子长出一口气,说表侄,你这几天杳无音信,我差点吓死,假如因为我,你出了事,回头我就没脸活着了!
我在一楼找到从山上带下来的包裹,直接递给邵驼子,说表大爷,这里面有一张上好的龙皮,你拿好了了。
邵驼子听了,打开包裹一看,确实是上好的龙皮,高兴的像小孩子一般跳了起来,然后对我说,表侄,你辛苦了,感激不尽!不过我现在必须去你柳姨家,再不给她用药,她连明天都活不到,我不跟你多说了,先去救人了。
得知柳寡妇病情紧急,我连忙说,表大爷,救人要紧,什么谢不谢的,等你救治了柳姨,她痊愈了再说。
邵驼子点点头,扭头就走。
等他走远了我才想起来,楼上还有一个受伤的麻脸女孩,我都不知道怎么把她送去医院!
我竟然忘记,让邵驼子出面,把麻脸女孩送到医院里去了,毕竟他是当地人,面对当地的医生,他编起说辞来,比我容易多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这个也晚了,邵驼子估计都进入柳寡妇家了。
没办法,我只好上楼去看看再说。
来到楼上,我先去厨房看自己充电的手机,结果刚到手机前面,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邵驼子打来了电话。
我接听之后,就听到邵驼子用焦急的语气说,表侄,虽然龙皮到了,但是由于你柳姨昏迷太深,怎么也唤不醒,就导致龙皮无法用药,因为老中医说了,病人只有在清醒状态下,才能对她使用龙皮,不然会导致病人虚不受补直接殒命,所以现在我要带着你柳姨,连夜去外地找老中医,十天半个月之内,我是回不来了,明天那些老主顾上门,你就说我去外地了,让他们去别人那进货,然后余下的时间,你好好帮我看家,千万不要再乱跑了,等我回来,再好好谢谢你!
邵驼子说到这里,不等我应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我本想给他打过去,让他安排一个有头脑的人,帮我把麻脸女孩送去医院,结果我再打过去,邵驼子竟然关机了。
我不死心,直接去找他。
结果来到柳寡妇门前,发现楼上楼下都关了灯。
我站在原地,正发愁怎么办的时候,崔明贵缩头缩脑的经过,看到我之后,他说别找了,邵驼子和柳寡妇私奔了,刚才我看到一辆小面包车,把他们两个接走了,你表大爷还扶着柳寡妇,可亲密了。
我说你别瞎说,我表大爷带着柳阿姨,去找医生看病去了,我表大爷扶着柳阿姨,那是因为柳阿姨病重,自己一个人站不稳。
崔明贵笑笑,说是嘛,可惜我没看出来。
崔明贵说到这里,又对我说,兄弟,我看你急匆匆来找邵驼子,是不是有事需要帮忙?邵驼子不在没关系,我也能帮你。
我心说当初第一天见面,我就着了你的道,现在你又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我才不上你的当,让谁帮忙,我也不会让你帮忙!
想到这里,我也没搭理崔明贵,扭头就回到了邵驼子的家。
上了二楼,我正寻思怎么在邵驼子的一帮主顾里,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把麻脸女孩送去医院的时候,突然听到我的睡房里有一阵轻微的响动。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有小偷进来了,怕小偷伤到麻脸女孩,我几步就跑到睡房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并没有小偷,只见麻脸女孩已经从我的床上坐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根扁担,正是邵驼子家里,用来挑东西的扁担。
我进来之后,麻脸女孩都没有正眼看我,两只小手分别捏住扁担两头,用力一掰,就把扁担掰断了。
我心说好大的力气!
那扁担让我掰,我都不能这么轻易掰断!
我正寻思麻脸女孩,掰断扁担干嘛的时候,她又掰了几下,从断开的扁担里,挑了两根一尺左右的,分别用撕成长条的床单,绑在了她脚腕两侧。
我知道这是古时候,用来固定断骨的疗法,绑起骨头的伤处,作用其实和现代医学里的打石膏的作用,是一模一样的。
看到麻脸女孩还懂得医术,我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她能自己动手,治好自己的伤,就省的我把她送进医院了,再说了,她能自己治伤,就说明她是有行动能力的人,等她伤好了,也省的我还要寻找她的家人,把她送回去了,这样也能省掉我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