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在医院侍候了一天半，张家航不干了，他跟□□康商量:“爸，我妈这病就是得养，医生说能出院回家养了，要不咱办出院吧？
我妈这病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那要不让她回老家养一段时间？
妈不是要请护工嘛，请不起护工，咱可以给她请个保姆。在咱们村里请个保姆，花不了多少钱。我也是心疼您啊，您说我妈这一病，让您受累了。”
这话说到□□康心坎儿里去了，自从李桂香病了之后，那就是各种折腾，他也跟着遭罪。
□□康一同意出院，张家航火急火燎的就办了出院手续，开着车把□□康和李桂香送回了老家。
张家睿回到省城，天已经蒙蒙黑了，他上高速之前给杨思雨打过电话。
一进家门，就闻见了饭香。听见门响，思雨从卧室跑出来，扑到了张家睿怀里:“累坏了吧？赶紧洗手吃饭，然后洗个澡去休息。”
杨**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亲家母的腿伤好些了吗？等回去我跟你妈去医院看看她。”
张家睿揽着思雨:“不用，我妈精神头好着呢，骂我的时候中气十足。老婆，没事，我不累，这几天都是护工侍候咱妈。
我得先去冲个澡，身上这个味儿实在是太**了。思雨，你先离我远点儿，别熏着你了。”
张家睿捏着鼻子进了主卧卫生间，杨思雨去阳台拿了一条大浴巾，也跟着进了卫生间。
张家睿冲了个淋浴，然后坐在浴缸里叹了口气:“亏得让你先回来了。我找的那个护工，人才干了半天就跟我说，要么涨钱，要么走人。你想想她有多能折腾。”
杨思雨拿着搓澡巾给他擦背:“有护工你怎么还搞得这么狼狈？这几天你就没去酒店开个房间休息休息、洗洗澡？”
张家睿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咱妈不给机会啊，有护工在，我除了买东西也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让她作吧，你等着瞧吧，过不几天，老大跟老三就得哄着她出院。”
张家睿就感叹了两句，没想到等过了五六天，他算着该去轮班了，请假开车去了县医院。
到病房一看，换人了，打电话一问张家航，才知道前天就出院了。张家航振振有词:“出院怎么了？医生都说这病做完手术得慢慢回家养。”
再一问，老两口没在县城，直接回了老家张家庄。
张家睿开车回了老家，刚进院子就看见他爹□□康跟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在院子里聊天。
那女的蹲在洗衣池边洗衣服，□□康就站在她旁边，看她那个眼神真叫一个温柔。
□□康看见张家睿从院子外面走进来，难得有了笑模样:“家睿回来了？这是你慧珍表姨，好多年没见了，怕是你都忘记了。”
张家睿在记忆里扒拉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个他应该喊表姨的李慧珍，是他妈李桂香的一个隔房堂妹，也嫁到了张家庄，跟他们家住的不算远。
张家睿跟李慧珍寒暄了几句，就掀开帘子进了东屋。把给李桂香买的牛奶和蛋糕放到窗边的柜子，好奇的问一句:“妈，慧珍表姨在咱们家干什么？”
正玩手机的李桂香抬了抬眼皮:“她是你爸给我找来的保姆，说是请专业的护工太贵了。
你慧珍姨前几年丈夫、儿子都出车祸死了，儿媳妇丢下孩子改嫁到了外地。她现在一个人拉扯小孙子，日子过得有些难，我和你爸决定请她来当保姆，一个月给她开两千的工资，做做饭、洗洗衣服、打扫一下卫生。
这保姆费得你和你大哥平分，你妹妹是嫁出去的姑娘，没得让她掏钱的道理……”
张家睿不置可否:“我觉得您这还得专业的护工来照顾，医生说您不能来回动，怕骨头二次移位。还有就是后期复健也是需要专业的护工来……”
“你懂什么？专业的护工？你说的轻巧，专业的护工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请得起的？专业的护工比的上你表姨知根知底？”
□□康掀开皮帘子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张家航和张家琪，兄妹俩都对张家睿横眉冷对。
虽然说请保姆的钱，张家航不用出一分，但是，老爷子的钱就是他的钱，花的多了，他也心疼啊。
张家琪更是一脸不耐烦:“二哥，你要有本事自己出钱给咱妈请专业护工，我们绝对不说啥，你要没本事就别光耍嘴皮子……一张嘴请专业护工，好大的口气……”
她快烦死了，张家睿说的轻巧，请专业护工，花的钱多了，老大又该让她也出一份钱了。
因为医药费，她跟于涛大吵了一架，要是再每个月都得出护工费，于涛非跟她离婚不可。
张家航拿着结算单让张家睿看了一下:“除去农合报销，咱妈一共花了一万七。小妹是嫁出去的姑娘，她拿三千，剩下的咱俩平摊，一人七千。”
张家睿拿出手机给他直接转过去一万块钱:“剩下的三千是这仨月我应该出的护理费。大哥也知道我工作忙，平时回来的少，爸妈这里就让大哥多费心了。”
他知道不管是住院费也好，保姆费也罢，他爸不会让老大出一分钱。
老爷子这些年退休金涨了不少，一个月能拿到七千多，给李桂香看病花的那点儿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父母偏心也好、苛责自己也罢，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自己的父母，该承担的他不会推卸半分，但也仅此而已。
他之所以说找个专业的护工，是因为刚才进院子那一幕太刺眼。他老爹看那个李慧珍的眼神绝对有问题。
他是好心提醒他妈，他爸那可不是个修身养性的主儿，早些年差点儿就跟他妈李桂香离婚了。
请保姆的钱付了，张家睿也不愿意在老家多停留，当然也没一个欢迎他的。
眼看着到饭点儿了，他说自己还得上班，先回省城，没一个人对他说你吃了饭再走这回事。
张家睿抬脚就走，走到院子里，正在厨房烧饭的李慧珍探出头:“家睿，在家吃完饭再走吧？这都中午了……”
张家睿摇摇头:“不用了表姨，您忙吧，我先走了。”
他刚走出大门，手机响了，一看是小舅子杨千里打过来的电话:“千里，咋啦，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啊？”
杨千里笑嘻嘻的说:“我姐说哥你回老家了，我今天从水库那里买了几条野生的清江鱼，个头可不小，你过来咱中午吃水煮鱼呗。
回去的时候再给我姐捎回去几条，咱爸做的水煮鱼那才叫一绝，行，我等你哈。”
张家睿开着车直奔镇上，刚从车上下来，杨千里家的小姑娘就抱住了他的腿:“姑父，姑姑为什么没有回来？心心姐姐什么时候回来找我玩？”
张家睿把小姑娘抱起举高高，五岁的小姑娘笑的嘎嘎响。徐露从屋里走出来:“哥，赶紧洗洗手吃饭，今天千里做的水煮鱼超常发挥了，非常好吃。”
一说吃饭，两个小家伙跑的比谁都快，洗洗手排排坐。吃饭的时候，辣的眼泪汪汪的仍然非常执着的把筷子伸进辣锅。
杨千里哄闺女:“甜甜，你吃这边不辣的，这个也好吃……”
吃完饭张家睿不光拎走了几条肥硕的清江鱼，徐露还给他装了一箱柴鸡蛋，逮了两只肥母鸡和一只大鹅。
杨千里家后院地方大，角落里钉了好几排笼子，散养的鸡每天固定能收十来个柴鸡蛋。
还养了几只鹅，本来是看家护院的，结果其中有只鹅拧了调皮捣蛋的杨欣恬小姑娘，杨千里就发狠说要把它们都炖了。
张家睿走到半路下了趟高速，去了惯常去的那家店把鱼、鸡和鹅都给宰杀。
老板拔着鹅毛，吸溜着口水:“这鹅好肥啊，铁锅炖大鹅老好吃了。兄弟啊，这鹅肉炖不好可不咋好吃，你要是不会做，就把鹅卖给我吧。”
张家睿摇头:“不行，这鹅是我小舅子让我捎回去给我媳妇吃的，我怎么能半道给卖了？我虽然不会炖，但我老丈人会啊。”
等鸡和鹅宰杀好了，张家睿付了钱，开着车又上了高速，直奔省城。
车刚停到停车位上，杨思雨来着小电车回来了，看见他高兴的很:“老公，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张家睿放下手刹，打开车门走下来，把她抱进怀里:“咱妈出院了，现在回老家了，咱爸给她请了个保姆，一个月两千，咱和大哥两家只需要出钱就行了。”
杨思雨笑着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嘴角:“那你就不用太累了，咱们回家吧。”
张家睿打开后备箱，把一小箱鸡蛋递给杨思雨，自己左手拎几条大鱼，右手拎着两只母鸡一只大鹅。
夫妻俩坐电梯上楼，杨思雨笑他:“你这真是左手鱼、右手鸡，满载而归啊！”
张家睿挑挑眉:“那可不，我这叫吃不了兜着走。还别说，千里搞来的这鱼很新鲜，吃着一点儿也不腥。”
杨思雨吸溜吸溜口水:“今天晚上先让咱爸清炖一条吧，这鱼不小，也可以来个一鱼三吃。
鱼头炖豆腐汤、鱼肉片下来做个番茄鱼，不，还是藤椒鱼吧……鱼骨也不能浪费，炸一下，做个椒盐鱼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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