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得是什么级别的狗了。
明明是她找回来的丹药,他怎么能说给别人就给别人呢…
她看见银发仙尊微微偏过头,似乎是看到了她,淡色的薄唇微抿,原本在跟柳涟漪说的话也不说了。
柳涟漪微怔,下意识道:“师尊?”
“丹药拿好。”他眸色淡漠,撂下一句后便转身往外走。
身后的柳涟漪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天青色瓷瓶,又看看师尊冰冷挺拔的背影,悄然羞红了脸颊。
“…”沈浪在院子外看到这一幕,眸光微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瞬间把自己隐藏了起来,屏住呼吸,防止狗仙尊发现。
可没成想狗仙尊出了院子竟是直直地朝她的方向而来,清凉的气息渐渐逼近,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操。
这是…发现她了?
紧接着,她就听见属于狗仙尊清冷磁性的嗓音淡淡响起:
“你自己出来,还是本座捉你出来?”
“…”她是什么灵兽么,还捉?
抿了抿唇,她从虚空中缓缓显露身形,眼神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师尊。”
她轻轻唤了一声。
长梵长睫微掀,平静道:“为何不回去思过?”
虽是问话,可是眉眼间却并无半分诧异,似乎已经料想到了她的行动。
沈浪垂眸道:“师尊,你偏心。”她的声音低而轻缓,像是一阵柔柔的春风沁人心脾,却又带着莫名的委屈,令闻者揪心。
只是长梵毕竟是长梵,活了几百年,心境难以为任何事情产生波动,自然不会将她委屈的小表情放在眼里,只是微微一顿,然后道:“退下。”
语气微重,带出些冷意。
沈浪怔了怔,猛地抬头,装进那片幽邃冰冷的眼眸——明明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却偏偏没有丝毫温度。以前她以为他的眼里装不下任何人,现在才明白,哪里是装不下人,而是装不下她。
他永远不肯真正亲近她,哪怕教导指点她的时候需要握住她的手,他也会拿帕子隔开——她一度以为他是洁癖,嫌自己脏。
可是方才又算什么?
在那院子里,他将瓷瓶递给柳涟漪时,她分明看见柳涟漪的小手拇指状似不经意地轻轻蹭过他的手指。
可他似乎并不在意,眉目间冷淡疏离不变,只是轻飘飘撤回手,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
而对她堂堂沈祸水,他却总是一副面对瘟疫的样子。他只是被她不经意地轻轻碰一下,都会蹙起眉头,眉眼冷冽加深好几圈儿,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
——她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这么一个偏心偏到没边儿的师尊!他还把她辛辛苦苦找到的回颜丹送给了柳涟漪,怎么不把他给狗死呢?
狗仙尊,狗仙尊…!
沈浪越想越怒,饱满挺立的胸|口上下起伏,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对长梵道:
“若是师尊执意让我闭门思过,那我遵从便是…可师尊也要想清楚了,此事我并无过错,伤她是因为她攻击我在先。师尊那把骨扇的威力不用我说,若非修成及时拉我一把,想来您现在也见不着完好无损的我了。”
本想着最后阐述一次,他既然不通情理是非不分,那她也没必要一次次腆着脸解释,白白跌了自己的份儿,指不定狗仙尊心里还在偷偷笑话她。如果他依旧执意要她思过,那这师徒情分也到头了。
说白了,是她自己求着拜他为师,一开始就目的不纯,所以她没有要求更多的东西,只想赶紧在这个位面里强大起来,如果能借着接近他的机会套出他的弱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把她的回颜丹拿去送给一向跟她不对付的柳涟漪,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就好像有人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疼得钻心,偏偏他又往上面淋了一遍辣椒水。
疼,简直把她给疼怕了。
肝疼,肉疼,心也疼。
她看起来就这么像软柿子,这么没脾气,这么好欺负,这么好说话?!
长梵拥有一对宛如冰雪琉璃的通透眼珠,敛在长长的睫毛下,看起来对她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修成,”他淡淡问了一句,“是何人?”
沈浪没回答他的话,自顾自转身离开,一声不吭。
背影稍显孤单寂寥。
“…”长梵略微抿了抿淡色的薄唇,视线微深,盯着她的眼神似乎凝聚了墨,丝丝缕缕浸入寒潭。
良久,轻轻牵扯唇角。
她这是…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长梵蹙起好看的眉,抬起冰白得几近透明的指尖,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心口,突起的喉结微微滚动,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
“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沈浪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小兔子的毛,眼神有些放空,“我的回颜丹,没了。”
兔子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仰头蹭了蹭她的手心,似乎是在安慰她。
沈浪低头瞧了眼,手上力道不变,语气幽幽道:“若是人人如你一般听话,该多好啊。”
她的言下之意,估计只有她自己能明白。
沈浪忽然停住,问道:“现在剧情已经发展到男女主情愫暗生的阶段了?”
过了好一会儿,系统冷冰冰的声音才响起:
【是的。】
回答得简洁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难怪,”沈浪边抚摸着兔子边喃喃,眼尾噙上一抹令人迷醉的笑,“难怪拿了我的回颜丹去给女主了。”
真是无耻极了。
这意味着,她在这个位面可能一直要维持着这副平庸普通的相貌。这张被易容后的脸就算拿到现代位面都是平庸无奇、丢进人堆儿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更别提在这几乎没有丑人、颜值超高的修仙位面了。
按照这里的颜值水平,她现在的脸蛋儿绝对是修真界倒数NO.1,毫无争议,实至名归。
这让堂堂沈祸水如何能接受?
诚然当初是为了顺利离开才接受了缺德掌门的易容,但她也没想到这易容术竟然是半永久的啊!
她整个人都难过了,时常对着镜子顾影自怜,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下第一可怜人,第二便是魔君小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