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五条老师大步流星,同手同脚,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两名女生的桌子前,开口就是:“嗨,雪纪……小野蔷薇,下午好啊。”
钉崎野蔷薇敏锐地斜眼:“我怎么感觉我的老师好像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哪有哪有,这怎么会,”五条老师连连摆手,无辜地就像个纯洁dk:“小野蔷薇明明是我超——期待的学生啊!”
钉崎野蔷薇:“哼,这还算可以。”
她们一同看向东方雪纪,而刚刚还在羞涩地“表白”的女孩子,则正大大方方地瞅着这位不速之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今天的东方雪纪格外美丽。
和钉崎野蔷薇出来逛街,她甚至没有穿更加适合战斗的工装风外套(上面有很多口袋,可以放各种东西,其中就包括瓢虫),和宽松的休闲裤,而是换上了更加青春可爱的牛仔短裤,上身则是米白色的针织罩衫。
头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扎成高高的马尾,而是披散开了,微卷的发尾被她用手指绕起来,一圈一圈紧紧缠住。
她仍旧没有任何的妆扮,在五条悟墨镜后的双目中的,是一张毫无修饰的脸,不得不说,看起来舒服极了。人类的化妆与魔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视觉感官上对观众进行欺骗,普通人欣然接受这种“欺骗”,虽然知道是假的,但也能怀着一种欣赏的角度去看,五条悟身负六眼,就像个一言就能看穿所有伪装的批评家,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乐趣。
这时候应该说什么?
雪纪还在看她,啊,她的脸颊红润,在阳光下呈现出健康的蜜桃色,她的眼神干净澄澈,像个孩子一样天真,让人想到小狗、小猫和一切可爱的小动物,她说:“五条老师,好巧啊。”
——胡说!你刚刚不是喊前辈的吗!
但五条悟是绝对不会这样脱口而出的!他把已经遛到舌尖的质问(?)成功收回去了!
不愧是他!在这样的情景下也能保持良好心态!
于是,五条老师便矜持、保守、具有良好师德地说:“今天好无聊,雪纪可以让我加入你们吗?”
钉崎野蔷薇:“???”
不知道自家老师要搞什么,跟着过来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也:“???”
雪纪说:“好呀。”
-
于是,现在,钉崎野蔷薇就带着两个拎包小弟,走在宽敞的商业街上了。
她的手上拿着一杯芒果果汁,据说是为了驱散虎杖悠仁身上的榴莲味道。这让虎杖悠仁大为委屈,男孩子像小狗一样吸吸鼻子:“好过分!明明钉崎你之前也在教室里吃过榴莲酥啊!”
钉崎野蔷薇:“所以,有些事只能姐来做,你不能做,明白了吗!”
虎杖悠仁:“哇!钉崎你这样讲话真的好帅啊!好像学校里那些穿长校服裙子的扛着木棒的女生!”
所以那不就是小太妹吗……为什么在你的口中这都算的上是嘉奖了……伏黑惠无言地跟在后面,他无话可说,又想起之前五条老师搞事情,竟然把“惠在初中的时候可是不良少年,怎么样,很惊讶吧?”的黑历史当做笑料告诉虎杖悠仁的时候,虎杖悠仁很大声地捧场了:“咦?这还真是想不到,没想到伏黑也经历过那么多故事呢!”
五条老师:“悠仁不会觉得惠很阴暗很可怕吗?”
虎杖悠仁:“完全不会!伏黑一定不会主动当不良少年啦!他是好人!”
五条老师:“哇,悠仁好善良,老师真是感动的哭出来呜呜呜——”
当时的伏黑惠在哪里呢?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陷入了某种眼神死的状态:一方面讲,他真的很想疯狂摇晃这两个人的领子,让他们好好把脑子里的水倒出来之后再说话;另一方面讲,他知道虎杖悠仁只是天生会把人往好的方面想,他绝对没有恶意,也不会嘲笑自己,说不定他都不认为这是什么黑历史……而另一个当事人五条老师,伏黑惠拒绝和他沟通。
那是个不会听别人讲话的家伙。
也不能打他,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于是,伏黑惠只好独自一人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苦楚,他冷着脸说:“夜娥校长发现你带我们逃课了,正在来抓你的路上。”
五条老师无辜状:“嗯?好过分,明明是带你们去社会实践……而且夜娥校长是怎么知道的呢?奇怪,难道他今天突发奇想去巡查了……?”
呵呵,当然是我告诉夜娥校长的。
在五条老师“高压”之下,早已掌握了手机藏在背后偷偷发信息的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这样想。
他不会表现出来的,他才不像某个年近三十,心理年龄却接近三岁的男人那样幼稚呢!
只不过……可惜了,今天不能用这个方法。
因为交流会前后东京的咒灵就少了很多,奇怪的是,其他地方最近也没有什么警报,明明结婚离婚的人还是那么多,自杀率也没有下降,最近网络上仍旧有那么多戾气满满的人到处谩骂,但是咒灵作祟的事情就是变少了。
咒术界高层认为此间绝对有阴谋,但是阴谋是什么呢?他们派了很多人去调查,最终只在几家烂尾楼里找到了几个咒灵窝点(是的,太神奇了,咒灵都有窝点了),走进去一看,是三个社畜的怨念形成的咒灵想打麻将,凑不齐人数,便抓着调查人员过去打了几盘,最后是调查人员看他们有思考能力,会讲话,忍不住便询问了,那几个咒灵便纷纷表示:
“嗨,日子……不好过啊。”
“社长……社长不发工资。”
“被……抓到的话,就死定了。”
语焉不详,那个“社长”是谁,被谁抓到就死定了?这些问题,调查人员至今没有找到答案,他被扔出来,莫名其妙地回去复命。
所以,上头老头子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之前,他们都没有活干,夜娥校长一看也好,就放假得了。
真可惜,伏黑惠心想。
明明他觉得今天的五条老师尤其过分。
他看向前方,越过还在打闹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
五条悟和东方雪纪站在十字路口,两人的组合吸引了众多目光,但他们就像感觉不到一样,不知道在聊什么,非常热烈,突然笑成一团,五条老师居然还把手放在东方雪纪的肩膀上!
伏黑惠立刻想起来以前五条老师握住他的肩膀,一边说着笑话,一边突然对他来了个绊摔,还哈哈大笑着说“惠的体术不行啊”的过去!
他连忙快步走过去——
然后就被钉崎野蔷薇拦住了。
钉崎野蔷薇:“嘘!你过去做什么?”
伏黑惠刚想说话
又被钉崎野蔷薇捂住了:“听我说!我觉得五条老师……有问题!”她本来想说心怀不轨的,但却觉得这样讲自己的老师实在不好。只好堪堪停住:“雪纪又不是咒专的,但他那个态度,有问题!”
钉崎野蔷薇:耶!我这样说得很明白了,而且伏黑那家伙一定能明白!
伏黑惠:“那你要怎么办?”
伏黑惠:果然,钉崎野蔷薇也发现了五条老师的恶趣味!太好了,他还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
于是,钉崎野蔷薇说:“我们要看住他!对了,虎杖悠仁,你看起来最傻了,你去做侦查员!”
伏黑惠也说:“虎杖,交给你了。”
虎杖悠仁:“?????”
此时,五条悟也正在和东方雪纪分享他的冒险故事!他是很不喜欢讲述自己的事情的,甚至是在教导学生的时候,他都很少会说“以前我们如何如何”的话。
可能很多人认为,他这样的人会有着足以被写成上中下册传记的传奇人生,讲起来也当然会滔滔不绝,然而,大多数时候五条悟并没有谈论这些的**。
身边的人绝大部分是蠢才,绝大部分是风干老橘子,大部分既是蠢才又是风干老橘子,仅有少数年轻人是既具有活力,也心灵干净的,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孩子,也未必能理解他的想法。
但他今天突然变得很健谈了。
“我以前还见过人类对于臭袜子的负面情绪产生的咒灵哦!对了,雪纪应该不知道吧,咒术师除非死后起尸,否则是不会产生咒灵的!”五条悟快乐地说:“但是,古代的时候也发生过咒术师老而不死,所以把自己做成‘木乃伊’,结果最后却起尸了的情况哦!”
东方雪纪:“是吗?原来咒术师里也有这种人啊……那么他最后怎么样啦?”
五条悟:“引起了很多灾难,最后还是被成功祓除啦,但是,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他还在试图引诱其他咒术师,说着‘只要跟随他,也能获得永生’的话语。如果雪纪遇到这种人,会怎么回答呢?”
东方雪纪:“唔,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吗?”
“是哦,”五条悟轻生说(这时候雪纪就更觉得他的声音像布加拉提):“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哦,所以雪纪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回答~”
他看着女孩把头低下去了,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于是更加期待她的回答。
东方雪纪说:“啊……如果我答应了的话,真的能获得永生吗?”
五条悟:“???”
东方雪纪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渴求:“如……如果我臣服于你……我会得到我想要的吗?”
五条悟:“?????”
他很想问,少女你是不是进错片场了?然而东方雪纪说得那么诚恳,说得那么认真,他又不好确定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实意这样想……
鬼使神差地,五条悟居然有点入戏:“是的哦,雪纪只要跟随我,就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东方雪纪突然抬起头,踮着脚尖,努力地平视五条悟。女孩子这样做的时候,显得很俏皮,但又很快乐,显然她在恶作剧,她的眼睛闪闪亮亮:
“——但是我拒绝!”
“我东方雪纪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对自认为有能力的家伙说[no]!!!1”
五条悟:“???”
即使还带着墨镜,他呆滞的傻脸也挡不住了,东方雪纪看到他这样,立刻如同得逞的小孩子一样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想说这一套台词啦!果然超爽哒!谢谢五条老师!”
五条悟:“……”
他是不是该生气?
居然也有被人“戏耍”的一天?而且女孩还差一点就成功了?
至少就在刚才,五条悟是没有察觉对方有演的成分的。
所以是不是应该板着脸,告诉东方雪纪:小孩子不许乱讲话?
但是,在这之前,他已经忍不住地微笑了,他听到自己说:“雪纪说的很棒哦!”
“果然,我没有看错,雪纪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