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礼,老爷子原本是不同意的,却抵不过孙子的执拗,这大孙子根本就不听他的。
不过,老夫人倒是好像越来越喜欢宫无遥这丫头,最后还和申屠默站在同一战线上,二对一,老爷子还能怎样?
上次的事情,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下毒害老夫人的是秦铭和秦芳芳,宫无遥只是被陷害的。
老夫人对宫无遥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她那日找宫无遥来就是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和阿默在一起。
但老爷子对宫无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抗拒,毕竟,秦芳芳和秦铭要害老夫人,也是因为宫无遥。
关于这点事,老夫人也曾找他聊过,他们家阿默就是出色啊,事实上,人家要害无遥那丫头,还不是因为阿默。
不管阿默和哪个姑娘在一起,也一定会有人妒忌,甚至有人怀恨在心,想要报复,这种事情,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申屠家家大业大,怎么能怪人一个小姑娘?
总之,老爷子最后还是接受了申屠默的婚事,当然,不接受也不成,那臭小子宁愿被赶出家门也要娶那丫头,他这个当爷爷的还能怎么样?
不过,今天这么看来,倒是觉得宫无遥这丫头也有点前途无限量。
竟然连漓海的展爷也亲自来了,参加她的婚礼,据说,这丫头还是龙影的股东之一,听起来,似乎真的有那么点底蕴背景。
老爷子最终也总算是露出了点点笑意,因为展爷和龙影这些人的到来,对宫无遥的看法慢慢好了几分。
婚礼现场,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站在风口中,视线锁在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上,紧抿的唇透着继续微凉的气息。
他的女孩今天穿着雪白的婚纱,这是她第一次穿婚纱,他相信,当申屠默的女人,这也必然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穿婚纱。
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从自己身边离开,更别说是嫁给另一个男人。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身后,一把沉寂了很久的声音响起。
她盯着宫无遥和申屠默的背影,他们现在正在牧师前,在宣誓!
呵,这个位置原本是该属于她的,宫无遥到底凭什么?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冷静,可现在,亲眼看到申屠默牵着另一个人女孩的手,牵着她向所有人宣读誓言的时候,她发现,冷静什么的,都不过是传说。
她无法冷静,她喜欢申屠默,现在和申屠默站在一起的女孩,就该是她。
宫宁舒下意识往人群走去,却又在走了两步之后,猛地停了下来。
她能阻止什么?她什么都阻止不了!
现在,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人,也许只有一个!是他秦沂南!
抬头,宫宁舒狠狠瞪着秦沂南:“你就真的甘心?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到底都知道多少?当初你为了和飞鹰门的老板接近,差点被他一枪打死,现在你身上还有枪口印,她又知道吗?”
她甚至都可以想象,秦沂南和宫无遥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说自己和申屠默联手。
对于他从一开始就先接近飞鹰门的人,为了博得对方的信任所做出的牺牲,必然一个字都没有提起。
他真的甘心吗?她一点都不相信,有人可以真的无条件去付出,却不求一点点的回报。
会有这么愚蠢的人吗?
秦沂南这样的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愚蠢。
秦沂南只是看着远方那道身影,没有说话,宫宁舒却红了眼,是因为不甘,她死也不甘心。
“你一定还有别的安排是不是?可是,他们快要宣誓完,要互换戒指了!秦沂南,你要是还有招,就赶紧说出来,快要来不及了。”
“我为什么还要有招?”秦沂南终于低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勾起薄唇,笑道:“你觉得我会阻止这场婚礼?”
“秦沂南,你喜欢宫无遥,谁都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她,十年前你就可以离开宫家!”
她捏紧了掌心,气得杏眼圆睁。
“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不相信你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不恨,不愤怒吗?”
“我恨,我愤怒,这些有用吗?她会喜欢上我,还是说,申屠默会抛弃她?”
“你……”宫宁舒咬着唇,因为怨恨,面目狰狞:“申屠大少是我的!”
“我不知道你以什么姿态,或者有什么理由,能说得出这么荒诞的话,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这时候不是该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你是该赶紧逃了。”
“你什么意思?”秦沂南的话,让宫宁舒心中警铃大响,可她依旧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冷静:“秦沂南,你以为我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宫家七小姐,你是个非常睿智,也冷静的人,可惜了。”
秦沂南收回目光,再也不看她半眼:“你和飞鹰的杀手一起谋害宫婷玉的事情,我手里的证据已经转交给警方,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的人顺手报了警,现在,警察该到了吧。”
“你说什么?秦沂南,你……你敢……”宫宁舒瞬间变了脸,四处看了下,竟然真的看到有警察在人群里行走,分明在找什么人。
“秦沂南,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来这里都是为了提醒你,你的付出都白费了,你……”
可她没有更多的时间继续骂人,那些人正要往这边走来,宫宁舒心头慌得很,一咬唇,慌忙跑了!
秦沂南始终没有多看她半眼,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远处那道身影上。
她笑容灿烂,依偎在申屠默的怀中,安静祥和。
只要她幸福,枪伤又算什么?
这次上岛剿灭飞鹰门的余党,他腰间中的枪,除了他自己几个心腹,就连申屠默也不知道。
可这又算什么?现在她依旧在笑,笑得如此多彩绚烂,一切便都值了。
半生的守护,终究是要放手了,只要她过得好,放手,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