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你欠他们钱吗？”
冷寒霜好奇地问道。
白头翁摇了摇头，“欠他们的，早就已经还清了。”
闻言，冷寒霜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这些人还来做什么？他们这样sao扰你，你可以报官啊！难不成，他背后的那个大人物，还能无视律法吗？”
白头翁面色微变，嘴巴张了又张，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状，卫长青轻声道：“可以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当然，如果为难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问过。”
白头翁犹豫了片刻，微微点头，“这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你们也被这件事情所牵累，告诉你们，也无妨。”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这件事情，真要说起来，全都怪我。
前些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需要一笔很高昂的手术费，一时间，我们家根本就筹不出这么多的钱。
关键时刻，我的主刀医生，找到了我，说是可以借给我钱，条件就是把房子，抵押给他。
当时，情况很紧急，时间也有限，我儿子担心我的病情，就没有多想，直接和他签订了合同，也从他的手中，拿到了手术的钱。
谁曾想，这场e梦，才刚刚开始，那个人，打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卫长青眯起了眼睛，“你们签的那份合同，有问题？”
白头翁点了点头，“当时情况紧急，我儿子又不太懂这些东西，草草的就把合同签了，却不想，合同上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一年之内，我们如果不能把借的钱全部还清，房子就会归对方所有，同时还要偿还一百万的补偿款。
我的儿子，就是为了偿还这一百万的补偿款，这才去了白河村打工，结果竟是一去不回。”
冷寒霜皱着眉头说道：“合同的事情，你们既然不懂，可以找律师啊！难不成，你们的律师，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吗？”
白头翁摇了摇头，“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的，我们的律师，早就被对方给收买了。”
随即，他又叹了口气，“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针对我们家的阴mou吧！”
卫长青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白头翁沉默了片刻，这次啊说道：“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吧？我有一笔养老金，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万。”
卫长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在打你这笔养老金的主意？
看样子，你的那个主刀医生，应该是从你们父子的谈话中，得知了你的手中，有一笔价值一百万的养老金，所以才布下了这个局。”
白头翁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事后，我也思考过，确实有一次，我和儿子为了筹钱，无意之中，当着他的面，提到过这个问题。”
卫长青想了想，问道：“这一切，和你口中的那个大人物，有什么关系？”
白头翁苦笑一声，解释道：“那个大人物，名叫石坤，是那名主刀医生的二叔，刚才的那些人，也都是他的手下，自从我儿子死后，这已经是他们来的第二次了！若非这里，是我的家，我都想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石像，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里，终究是他的根，又怎么可能，说离开，就离开了？
冷寒霜想到了什么，面露惊色，“老丈，方才他们说……您是长平侯的后人？”
白头翁自嘲地说道：“你也觉得不像，是吧？司马大将军的后代，竟然混成了这般模样，简直就是在给祖上蒙xiu。”
冷寒霜摇了摇头，“老丈，您别这么说，虽然您是长平侯的后人，可谁规定了，战神的后代，就一定是战神？”
白头翁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我们祖上是否真的是侯爷的后人，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家谱什么的，早就已经丢了。
唯有一天祖训，口口相传，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卫家还有一个人活着，那就每天，都要来这里，祭拜祖宗，清扫石像。”
卫长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是与不是，重要吗？只要你们还坚持着祖训，那你们这一支，就是他的后人。”
事实上，早在见到白头翁的第一眼，他就洞穿了对方体内的血脉。
虽然，他的体内，有长平侯的血脉，但是却很稀薄。
他这一支，的确是长平侯的后人，但绝非直系，应该只是一个旁系。
听了卫长青的话，白头翁身体一震，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朝着卫长青，深深地鞠了一躬。
“年轻人，没想到，我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还没有你一个小伙子看得透彻，多谢你，解开了困扰我大半辈子的执念。”
对于他这一拜，卫长青并没有阻止，对方既然是长平侯的后人，那也就是他的晚辈，这一拜，理所当然。
片刻后，白头翁直起身，目光落在了石像上，轻声道：“自从我的房子被收走了之后，我就住在了这里，每天帮忙打扫卫生，也不要工钱，只希望余生，能尽到一个后辈的职责……”
“公子……”
冷寒霜看向卫长青，嘴唇微张。
卫长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见状，冷寒霜闭上了嘴巴，将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白头翁站在那里，面朝石像，一个人自语了很久，似是说给两人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少许，他回过神来，一脸歉意地看着两人，“真是抱歉，让你们听我一个老头子，唠叨了这么久。”
卫长青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他如果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后人，想必也能，含笑九泉了。”
白头翁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随即，他又看了一眼天色，轻声道：“天色也不早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这里有客房，是专门用来给工作人员住的。”
“这……”
冷寒霜没有说话，看向了卫长青。
卫长青微微点头，“也好，反正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如此一来，就叨扰了。”
白头翁连忙摇头，“不叨扰，今天若不是你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留你们借宿一晚，权当是我道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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