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刘文才和张秀才的经历还真有些像了,比如都是从小被人看好,觉得有些读书天赋,都是十七八岁童子试一考就过了,但是接下来的乡试却都并不怎么顺利。
张秀才年轻的时候是十年考了三次乡试,都不中了,以至于心灰意冷,直接归返家中,决定不再参加乡试。
而刘文才此时也已是考了一次乡试,同样不中,这是他第二次来金陵城参加乡试了,要是还不中,那又要等三年,也要来一个十年考三次乡试了,那就和张秀才的经历越发相似了。
所以,因为相似的经历,都经过了乡试落榜的失意,张秀才和刘文才还是很聊的来的,至少此时在张进和方志远眼里,就远远的看见张秀才和刘文才二人凑在一起说话,很是亲密和谐的样子了。
当即,张进面色就变了变,蹙了蹙眉头,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此时卫老爷子和卫父还在当面呢!
这时,卫老爷子抚须笑道:“哈哈哈!原来张先生在那儿!那你们先进书院去吧,我们去找张先生说会儿话!”
张进压下心中对突然冒出来的刘文才的不悦,略躬身笑道:“那老爷子,卫伯父!我们这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家里拜访,今日不好陪着二位长辈多说了!”
卫父点头笑道:“嗯!去吧!你们进去吧!你们和卫书是朋友,如今又是同窗,以后在书院里可要相互照应着才是!”
张进自是笑着应道:“那是自然!卫伯父说的是,在书院里我们和卫书定是会相互照应了!那我和志远就先走了!”
等见卫老爷子和卫父都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远处那和刘文才正说着话的张秀才一眼,张进和方志远这才背着书箱,拿着包袱继续往人群里面走了。
那卫老爷子看着他们离开,又是点头抚须感慨道:“此子年纪轻轻的,倒是进退有度,自持稳重,谈吐从容,举止大方,一点都不露怯,倒不像是石门县那样偏远小县来的,也不像是小门小户人家出身的,这知府大人倒是好眼光,难怪如此看重青睐他,对他青眼有加了!”
“谁?哦!父亲说的是张进这孩子?”卫父笑问道。
卫老爷子点头笑道:“自是他了!唉!相比于他,我们家书儿倒是显的有些稚嫩了,还有些孩子气!”
卫父却是轻笑道:“书儿才多大呀,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还有些孩子气也是寻常,父亲未免也有些太苛刻了!”
卫老爷子摇了摇头笑道:“可人家张进怎么就如此稳重自持呢?他和书儿应该是差不多年纪吧?哼!说到底,这也是要看个人的天分了,就说那和张进一起的,叫方志远的,虽然听书儿说,他读书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但为人却有些敏感小心了,比不得张进那样的落落大方,看着倒确实是个寒门出身的读书人的样子,这张进倒显的有些另类了,不像寒门出身的,倒像是有些大家子弟的样子!”
他却是不知道,他眼中的张进这样的自持稳重,谈吐从容,落落大方的样子,可也是上辈子张进刻意训练学出来的,并不是这辈子就有的。
上辈子做为一个有上进心的人,张进就十分明白,一个人的外表、气质还有说话,都是能够给人留下良好第一印象的,你情商可以不用太高,不用太会说什么奉承的话,但你给人的第一印象一定要好了,外表上至少要干净整洁,气质上不能摇头晃脑,举止粗鲁了,还有说话尽量咬字清晰,不缓不慢的,让人听的清楚你说什么,这是他对自己的基本修养要求了。
所以,他上辈子学了衣服穿搭,首先他不去追求年轻人的什么潮流艺术,不穿什么奇异服装,只尽量把自己打扮包装的稳重一点,看起来可靠一点。
然后,在举止言语上,他也是有着自己的严格要求了,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和工作上的人打交道,不是什么特别亲近的人,他绝不会说什么“卧槽”“我靠”之类的话,他会很注意自己的说话语气,还有表情动作什么的,尽量让人觉得你很耐心的在倾听别人说话了。
以上这些,就是张进上辈子自己琢磨出来的,对自己的修养要求了,他做到这些之后,也确实在人际交往上是有些效果的,至少老板上司什么的都挺喜欢欣赏他了,也别说这样很累,毕竟有上进心的人,想着上进的人,本来就很累啊!
而这辈子呢,又有张秀才悉心培养他那读书人的气质,苦读了十年书,再加上那得天独厚的英俊相貌,他气质面貌上却是变得比上辈子更好了,至少那种读书人的书卷气却也是有的。
所以呢,钢铁不是一日炼成的,张进的这些好品质也不是一日就有的,都是慢慢琢磨训练学出来的,这不,上辈子他靠这个赢得了老板上司的欣赏,这辈子又靠这个,赢得了别人的青睐和夸赞了,可见这个人修养不仅是对自己的要求,有时也会让你赢得别人的欣赏了,让你先得到上进的机会了!
那卫父听了这话,就又是笑道:“看来,不仅是那知府大人欣赏青睐这张进了,父亲也很喜欢这张进?”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动,哈哈玩笑道:“父亲要是也如此喜欢这张进,那九丫头您不是要给她招婿吗?您觉得这张进如何?可能够做您的孙女婿?”
卫老爷子闻言,却是摇头好笑道:“你啊,可别说这玩笑话,我是喜欢这张进了,但招婿的话可别胡说,看人家十五六岁就已是秀才郎,还考进了金陵书院,又得了知府大人的青睐,你觉得人家会去一个商贾家做赘婿?人家前途远大着呢,莫要胡乱玩笑!且让书儿和人家好好相处着,说不定以后书儿还得人家照顾呢!”
卫父讶异道:“父亲倒是如此看好这张进?”
卫老爷子抚须,沉吟一瞬,点了点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负手就笑着往张秀才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