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字号房间,里间。
“温大人当年年纪轻轻就已是高中探花,又留在了翰林院观政,三年后外放,随后十几年内辗转各地,在各地都是做出了一番成绩,在朝廷各种考核中都是上佳了,于是又是进了京城为御史,监察百官,被圣人重用了!”
“在京城为御史,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毕竟那京城里可是各种皇亲国戚、权贵高官都有,他们往往有一些人就比较嚣张跋扈了,横行于京城,欺压百姓的事情那是每日都有,那么这监察百官的御史是当看的见,还是看不见了?一般的御史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毕竟皇家门前,就连圣人都不愿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们也没必要为这些小事去得罪权贵了!”
“可是,温庭芝温大人刚正不阿,就看不得这些事情了,他每看见一桩不平之事,就定是要上奏折参一本了,如此几年下来,朝堂上的诸位大人就没有不被他参过的!呵呵!”
说到这里,那郑轩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就又是继续说道:“以至于这朝堂上上下下,温大人可以说是得罪了一个遍了,他走到哪儿,别人都铁青着脸退避三舍,生怕被温大人察觉到了什么参一本了,要知道这几年下来,温大人可是参掉了一位户部尚书,一位吏部侍郎,还有其他几位大人以及一位跋扈的伯爷了,可谓是战绩卓著了,甚至于朝堂上有大人暗地里都称呼温大人为疯狗,见人就咬了,哈哈哈!”
郑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大笑着,可见他觉得被那些被参的诸位大人称呼为疯狗,倒是温大人刚正不阿的最好的见证了!
张进听了,也有些兴趣,不过他疑惑问道:“可既然如此,温大人这样得罪朝堂上上下下,那些被参的大人如何能够容忍他在朝堂上这样蹦哒了?难道就没有人针对温大人吗?这不应该啊!”
“哈哈哈!”郑轩大笑道,“那自然是有的!怎么可能没有呢?而且还不少了!据说这几年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被参的最多的不是别人,就是温大人他自己了!”
李牧补充着解释笑道:“温大人倒是对事不对人,谁都参了,可朝堂上的诸位大人却是对人不对事了,温大人如此得罪他们,他们就也寻机参温大人了,几乎每一次上朝,除了温大人参了别人,就是别人也参温大人了,倒是热闹!”
张进听了,不由也是莞尔,失笑问道:“那这温大人可是被满堂文武都参了?这可也够他受的了,岂不是每次别人参他,他都要当场辩白一番?而且被文武百官一起参,这温大人的御史如何还能做的下去?在京城又如何能够待的下去了?”
这时,却是韩云笑着回答道:“那这张兄就又是错了,温大人在京城这御史之位不但当的稳稳当当,无人能够把他拉下马,甚至于还当的意气风发,声名远播了,不然你以为温大人的名声是如何从京城传到江南来的?如何被读书人所推崇的?他的事迹又如何被人所熟知了?这可都是温大人在金銮殿上和文武百官互相参奏参出来的,京城里都知道有这样一位专门参人的御史大人了,读书人、百姓们对此也都是津津乐道,乐此不疲了!哈哈哈!”
张进不由无言,随即也忍不住摇头失笑了起来,也是,温大人能有这番名声,自也是有缘故的,这和文武百官年年月月的打嘴仗,可谓功不可没了!
那李牧则笑道:“这倒也多是圣人重用,太师宽容大度,自是知道温大人的正直清廉,所以对于文武百官参奏温大人的,一律都不怎么理会了!”
郑轩更是得意洋洋的笑道:“就如此,温大人的声名传遍京城,更是从京城传到江南来了,甚至于有的被官员权贵欺压的,主动去寻温大人,希望温大人能为他做主了!”
张进点头笑道:“如此说来,温大人确实是刚正不阿了,能为民请命除害了!只是既然如此,温大人在京城这御史也是当的意气风发,圣人也是重用,可为何几年前忽然就愤而辞官了?这又是何缘故?韩兄你们可能说说?”
张进这也是试探着询问了,他之前就听说这里面牵扯到王太师,他如此问,就是想要从韩云他们口中,多知道一点关于王太师的事情了。
但是,韩云他们听问,却是各自相视一眼,就都是沉默了。
那李牧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唉!”
郑轩则犹豫了一瞬,看了一眼韩云,就小心谨慎的小声道:“听说是牵扯到太师了,江南读书人里都传,是温大人参奏太师亲近的左膀右臂,太师容不下温大人了,于是温大人被逼的不得不辞官回乡了!”
他这话音刚落,那韩云就摇头否认道:“这都是道听途说,无稽之谈了!太师是何等人物?如何会容不下温大人了?要是真的容不下温大人,温大人也不能够意气风发的在朝堂上和文武百官互相参奏了,早就被太师外放到穷乡僻壤,自生自灭了,哪里能有温大人今日的响亮声名?郑兄还是不要传谣的好!”
郑轩却忍不住追问道:“那是为何呢?为何温大人忽然间就辞官回乡了?几年前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韩兄可能说说?温大人辞官的缘故到底为何?”
张进和李牧也不由都是看向韩云了,他们也想知道这温大人辞官的缘故了,毕竟本来在京城御史当的意气风发的,也是声名远播,功成名就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温大人在朝堂上摔了乌纱帽,愤而辞官呢?确实是有点奇怪了!
可韩云听问,却是神情微变,只摇头苦笑道:“说不得,也不好说了!这事情还是别深究了,我只能说,温大人能够从京城全身而退,就已是太师大度了,再多的却也不好详细说了!”
这样遮遮掩掩的,反而更是让人好奇,那郑轩闻言,张口还要追问一番,就在这时,忽的屋里外间嘈杂了起来,好似有不少人来了,当即张进他们也顾不得再追问谈论了,一个个都是起身从里间走了出来,去外间看看到底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