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一直吻
怦然心动的感觉大致就是这样吧。
陆云深伸出一只手去捞她,将她整个人放平在沙发上,温心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运转,呆愣着任由着他的摆弄。
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将她压向自己,下唇的力道也渐渐加重。
陆云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格外认真,就连接吻也是。
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小心翼翼地含着她的唇。
窗外的日光爬上树叶梢头,淡金色的光线透过大大的窗户洋洋洒洒落进来,仿佛一颗颗小小的金点子落在干净得几乎能反光的地砖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云深终于放开她,唇上的温热消失,温心偷偷挑着一直眼偷看他,陆云深背着光,日光洒在他周身拢着他。
他的目光如水,眼底波澜不惊,一如既往的淡定的就好像刚刚亲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温心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蛇精病又亲她了!”
是不是亲完之后又要当做没事情发生一样!然后就如此循环往复?
温心还被他压在沙发上,她突然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拉,仰着小脸忿忿地说:“这次你得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说你究竟为什么亲我?”
陆云深所以为的跟温心所以为的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
男人亲女人需要理由吗?
只不过是拥有一个恰好的时机,刚刚好的环境,以及面前站着一个对的人,那么想亲就亲了。
温心见他沉默不语,只是勾唇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陆云深一把抓住她的手反剪在身后,失笑道:“我脑子没坏掉。”
“那就是我脑子了坏掉了?”
温心笃定地说。
陆云深换了个姿势,点了支烟在她身边坐下,直到淡淡的烟雾开始在整个办公室蔓延,他声音带着点沙哑,“可能。”
温心扑过去想打他。
陆云深一把擒住她的双手,“别闹。”
温心还在纠结于他为什么要亲她这个话题,喋喋不休地念叨。
陆云深斜睨了她一眼,抽完最后一口烟,神态自若地拧灭在烟灰缸里,将她揽过来,低下头再次封住她的嘴。
温心脑袋要炸开了,简直要疯掉!
陆云深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摩挲,微微抬起,然后唇齿的力道一点点加深加重。
许是刚刚抽过烟的缘故,他嘴里还留有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道,却不难闻。
这一次吻得很久,久到温心胸腔内的气耗尽,她双手紧握成拳抵在两人之间,喘着粗气说:“喘……喘不过来气儿来了……”
陆云深低着头在她嘴角轻轻啄了一下表示结束亲吻,看着她涨得满脸通红的小脸,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低低应道:“好。”
寂静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一阵电话声,温心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是温知远。
她看了眼陆云深,只见他也是有些尴尬耳根子微微泛着红,不动声色地别过脸,可能觉得这样还是缓解不了尴尬,便起身佯装去倒咖啡。
温心看得又是一阵心猿意马,心跳骤快。
尼玛,陆总害羞什么的简直萌爆了好吗!
手中的电话急促地响了两声,她忙接起。
温知远声音从遥远的那头传来:“我听你妈妈说你想辞职?”
温心回神,就知道沈兰芷这个大嘴巴!
现在怎么办?
辞职信被陆云深撕了,便宜也被占了,她还辞职吗?
不辞职的话该怎么办呢?
他要跟她表白吗?
可是他也没有要表白的意思啊?
他不表白又没任何表示,那她怎么办?
不对,退一万步说,如果他们在一起了,那靳柔怎么办?
会不会拿刀砍她?
或者找人堵在她下班的路上?
温心想都这些种种的可能信,她就莫名的后怕。
她看了眼正背对着她沏咖啡的陆云深,背脊直挺,一身贵气的西装,清爽干净的短发,啧啧啧,连后脑勺都看着比别人贵气。
电话那头温知远又催促了一句,“温心?
问你话呢!”
温心回过神,她忙应了声,说:“爸,我可能暂时不辞职了。”
温知远就知道她有时候只是耍耍小孩子脾气,觉得在外面受了些委屈然后打电话撒个娇,依着她的性子天大的事情都能被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他还是故意问了句:“哦,怎么又突然不辞职了?”
为什么?
难道她要说她被老板色诱了?
那样的话,温知远可能会直接买张机票飞过来,然后一掌把她拍死顺带从温家族谱除名。
温心乌黑的瞳孔提溜地转,然后硬着头皮随便编了个理由:“是这样的,我去辞职的时候,老总随手把我的辞职信扔进碎纸机了,然后告诉我,温心,你是个人才,我准备好好栽培你。
升职加薪什么的不再话下,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咱就得给人一个机会,爸你说是不?”
陆云深一口咖啡刚喝进嘴里差点直接喷出来,他猛然地剧烈咳嗽起来。
如果说温知远打电话前是有五分的担心温心可能遇上什么事儿了,但现在他是十分的担心温心一准儿遇上事儿了。
温心说的一个字他都不信,自己的女儿几斤几两他能没谱?
如果这些话套在温暖身上还勉强凑活,套在温心身上他就呵呵了。
温心挂了电话,经过跟老头的沟通,自信似乎又回来了一些,她看着面前斜倚在桌子上的陆云深,挺拔的身姿,她一脸平淡地问:“你难道没有话要告诉我嘛?”
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可她心底早已炸开了锅,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尼玛!表白啊表白啊!求我留下来啊求我留下来啊!”
陆云深端了杯焦糖咖啡递给她,随后一手插着裤袋一手端着自己的咖啡抿了口,看了她一眼,又抿了口,然后他别过头去,视线落在别处。
说什么呢?
我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
我们试试看?
他从没追过女孩子,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场合该说些什么才应时应景。
温心眼神里写着满满的期待,直到陆云深吐出一句:“我没打算给你加薪,不过我准备给你升职。”
温心双目圆瞪,诧异看着他,卧槽!她要听的不是这个啊!
“a市分公司总经理女朋友这个职位,你有没有兴趣?”
陆云深补充道。
温心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还有其他应聘者么?”
陆云深想了想,“有。
不过条件有限。”
“什么条件?”
她眨了眨眼,两人还真的一本正经讨论起来了。
“身高一米六五,a大金融专业应届毕业,名字叫温心?”
最后的尾音有些上扬,带着些疑问的语气。
温心咯咯笑了出来,“a大有很多名字叫温心的女孩子哦。”
陆云深居高临下地上下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温心,淡淡地补充了一句:“cup,a”
温心顿时黑了脸,你妹的!你才a!你们全家都是a!随后狠瞪了他一眼,愤愤然起身欲离去。
不过终究抵不过某人手长脚长,屁股还没离开沙发垫子,就被陆云深一把捞进怀里,他低低笑出了声,“晚上等我下班,乖。”
温心推了推他的脑袋,认真地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她面露遗憾:“啊,不行,今天晚上我约了禹城集团的总监吃饭。”
温心没有撒谎,她是真的约了禹城的总监吃饭,之前的合同出了点问题,而且她之前是真的打算辞职了,所以这两个星期的工作安排得特别满。
陆云深压下心底那抹不悦,有些头疼地打量着温心。
怎么办?
他的女朋友交际能力好像特别强。
温心补偿似的在陆云深侧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愉悦地转身哒哒哒跑出去。
她立在陆云深办公室门口,看着门口上挂着总经理字样的牌匾以及门框边上贴着陆云深的工作牌。
工作牌的中间是一张陆云深的证件照,那应该是他刚进公司的时候拍的吧?
陆云深的脸型有点像最近很红的那个柯姓男星,标准的瓜子脸,干净利落的短发,年轻帅气的男孩子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连证件照都拍的如此帅气的男人真的不多了啊!
而此刻坐在里面的那个男人,还是她温心的男、朋、友!想想都是醉了……
秘书室的郑宇早就注意到温心的反常了,等温心走远了,他走过去看了眼,顿时大吃一惊!
又……又有人偷老板工作牌上的两寸照!
直到温心离开,陆云深接到谢亦风的电话,他微微蹙了蹙眉,电话迅速传来谢亦风聒噪的嗓音:“卧槽!哥,你赶紧过来,靳柔特么的要跳楼!”
陆云深眉头越锁越深,烦躁地回了句:“让她跳。”
然后就猛地掐断,除了他家温心,真是没一件省心的事。
过了一会儿,郑宇噔噔噔跑进来说,“陆总,楼下政企部的温……温心把你门口的照片偷走了……”
咳咳,好像他家温心也不太省心,不过这个不省心突然让他心情很愉悦。
他淡淡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由她去吧,我这边有底稿你拿去再洗几张出来。”
郑宇领命而去,随后陆云深又接到一个电话。
“云深!你们究竟怎么回事?
你弟弟电话到现在都打不通你知道么?
小柔又闹着要跳楼,你赶紧给我去看看!”
陆母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陆云深揉了揉直发酸的眉角,叹口气道:“妈,之前看在您的面上,致和的面上,我才让她进公司实习的,前几天是她自己提出要辞职的,我尊重她的意见,以她目前的精神状态确实不适合上班。”
陆母说:“那她为什么要跳楼?”
陆云深握着电话,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生日过的不开心吧。”
“她生日为什么过的不开心?”
陆云深苦笑着说:“妈,我哪儿知道?”
陆母笃定地开口:“行了,你少糊弄我了,从小到大,家里你哪件事不是门儿清?
靳柔那丫头对你的心思连我跟老陆都能看出来,你要是真对她没心思就赶紧去跟她好好说说,回头别闹出人命来。”
陆云深沉默了片刻,开口:“您看到了靳柔对我的心思,您有没有注意到陆致和的心思?”
陆母被他问住了,因为她这个小儿子整日沉浸在钢琴中的关系,她几度以为钢琴就是他的女朋友,根本没有把心思往别的方面想。
“……你是说小和喜欢小柔?”
陆云深默认。
他也是无意间发现陆致和的秘密。
陆云深念书的时候应该算是学校老师里最又爱又恨的学生,没有之一。
成绩好、长得帅、逃课、打架、走在校园里惹得一众女生犯花痴。
可他就是这样,不用怎么努力学习轻轻松松考第一,更可恨的是,他还有个超级有钱的爹。
当初那么桀骜不逊、不可一世的陆云深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沉稳、内敛的呢?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他的爹摆出来,就有一种“我爸是李刚”的效果。
靳柔小他几届,那时候她父亲已经出事好几年,也是她患抑郁症最严重的几年,班里的同学见她沉默寡言都一个劲儿的欺负她。
后来有一次陆致和来接她下课,本来打算带她去看场电影缓解缓解情绪,谁料,那时靳柔正被一群男生堵在后巷。
陆致和条件特殊,从小就不上学,他才发现原来学校的同学这么不友善,可是他能做的只是打电话给哥哥,让陆云深来救他们。
也许就是从那次开始,陆云深成了保护他们的大哥哥。
靳柔对陆云深的依赖越来越严重,而陆云深对她的感觉只是责任,他要保护弟弟喜欢的人,谁料,后面会闹出那么多事情。
当他意识到靳柔可能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已经刻意地渐渐疏远她,但多少还给她保留了一丝颜面。
当昨天靳柔那一耳光子下去的时候,他的耐心也已经消磨殆尽,不再打算给她保留任何脸面了。
陆母一个头两个大,一切都怪她,谁让她把儿子生的那么优秀,一大堆女孩子追着跑也是件力气活儿,不知道哪个姑娘能有这个荣幸做她陆家的儿媳妇,关键是还有她这么个貌美如花、通情达理的婆婆……
“你先给小柔打个电话,让她先下来,不然要是真出了事,让我怎么面对你靳叔叔。”
陆母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云深想了想还是给谢亦风挂了一个电话,谢大少已经被靳柔摧残得快精神分裂了,陆云深让他把电话给靳柔。
“靳柔,你在做什么?”
陆云深语气平淡无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靳柔发了疯似的说:“昨天晚上,你没来……你跟温心在一起了?”
陆云深闭了闭眼,整个人靠在靠背上:“是,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伴随着呼呼的风声,耳边传来靳柔撕心裂肺的声音:“陆云深,你他妈的混蛋!温心她什么都不如我,你凭什么喜欢她!你为什么要喜欢她!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靳柔,一个人如果只剩下用自杀这种方式去博存在感,那必然是可悲的,爸妈很担心你。
我想我很早就告诉过你,我有喜欢的女孩子,是你一直没放心上。”
“我一直觉得那个女孩子是我。”
神逻辑!陆云深简直快疯了,他耐着性子说:“我也明确的告诉过你很多次,不是你。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
你冒用我手机给温心发微信,甚至还把她拉黑,又把我手机扔进厕所里,这些事我都强忍着没有说穿。”
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仅仅只是因为,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弟弟可能会伤心而已。
不过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陆云深话音刚落,就在靳柔发愣的瞬间,消防队某位英明神武的小伙子已经从天台的外围包抄过去然后从下往上扑过去,将她一把拽了下去,靳柔受了惊吓,手机直直从十楼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楼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只有谢亦风一脸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然后默默捶地:卧槽!老子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