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马走了两日。
“耳——”
忽然夜七座下的大白马一声嘶鸣。
夜良辅回头,吓了一大跳。
只见大白马身上长满了水泡,而且还在不断生长,速度极快,瞬间包裹了全身,将两只眼睛都挤压变形,痛苦的不断哀嚎。
再看马背上的夜七,也同样全身水泡,已经没有了人形,晕死了过去。
“啵、啵!”
水泡一个接一个破裂,一股浓烈的臭味袭来。
而眨眼的功夫,夜七和大白马,就已经被厚厚的绿色粘液包裹。
咚——
夜良辅丢下大包裹,急忙将夜七抱了过来。
可刚一接触,袖口立刻开始不断有蛊虫尸体掉落,整只手掌也已经消失不见。
咔——
他也是果断,直接将夜七放在地上,伸出另一只手将胳膊自肩膀处掰断。
那只胳膊刚落下地,便立刻变成了无数蛊虫尸体,而断臂处更是密密麻麻的蛊虫乱爬,蜘蛛、蚂蚁、蜈蚣、蟑螂......无所不有。
“咚!”
大白马此时也终于支撑不住,倒下地来,再无声响。
“可恶!”
夜良辅怒骂一声,无数蛊虫自密林中爬来聚集,重新组成了他的胳膊。
他随手扯过几片大树叶,隔着树叶抬起大白马的前蹄。
只见一个小小竹片深深嵌在马蹄里。
啵——
夜良辅拔了出来,细细端详。
“篾片?”
这篾片不大,下面宽,上头尖,满是绿色的粘液,还在不断从内部往外流,很快将厚厚的树叶腐蚀干净。
“哼!”
夜良辅冷哼一声,扔下篾片,眼神中闪过令人恐惧的寒光。
“中害蛊!”
看着全身被绿色粘液包裹,早已昏死过去的夜七,夜良辅心中愤怒。
哗——
他脱去黑袍,落在地上,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样子。
若是夜七此刻醒来,绝对会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直接吓得再次昏死过去。
黑袍之下,夜良辅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蛊虫。
爬来爬去,爬进爬出游走,互相撕咬,他整个人几乎都是由这些蛊虫组成的,全身下上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而眼角周围也都是蛊虫!
蜘蛛、蚂蚁、螳螂、飞蛾......无所不有。
黑的、绿的、红的、白的......无所不全。
简直恐怖的无所复加!
“灵虫!”
夜良辅张开满是蛊虫的嘴巴大喝一声。
只见赤红的光芒从蛊虫之间的缝隙中射出来,周身的虫子颜色开始变化。
无论他们原本是什么颜色,都开始向赤红转变。
很快,所有的蛊虫都变成了红色,游走撕咬更加猛烈。
蠢蠢欲动,就像整装待发的大军。
哗啦啦——
无数的蛊虫开始从夜良辅身上大片脱落,纷纷冲向倒在地上的夜七。
大量蛊虫将他严严实实覆盖,疯狂吮吸身上水泡破裂后流下的绿色粘液。
而夜良辅自己,则是身形快速塌陷,很快化为一个不到半尺高、全身透明的小人。
这小人虽小,但四肢五官俱全,长得还很不错。
他神情严肃,紧紧盯着地上的夜七。
夜七被大量赤红的虫子覆盖,已经看不见任何一块衣角。
“啪、啪!”
纵然蛊虫数量巨多,但绿色的粘液还是自虫子中间的缝隙不断留出,大量蛊虫腐蚀成黑炭。
阵阵烟雾升腾,恶臭无比。
“这么厉害?!”
那小人皱眉,而后大喝一声,“皇虫!”
哗——
大量原本附着在夜七身上的蛊虫又爬回小人身上,夜良辅恢复原状。
但蛊虫赤红的颜色却又开始变化,向青色转变。
等所有蛊虫变成青色,又开始大片脱落,朝夜七铺天盖地而去。
夜七被密密麻麻的青色蛊虫覆盖,这些虫子进进出出,很是忙碌,但再也没有绿色粘液流出。
“行了!”
小人见状也暗松一口气。
等了许久,这些蛊虫终于停歇下来,留下大量死去的尸体,自觉的退到周围,将夜七围在中间。
而青色也变成了青绿色。
夜七依旧昏迷不醒,但身上已经完好,除了一些蛊虫尸体,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还好没出事。”
小人自言自语,一只青绿色飞蛾飞起,朝夜郎国方向飞去。
他检查完夜七,大量蛊虫又朝大白马铺天盖地而去。
良久,大白马也恢复如初,但蛊虫却已经所剩不多,大量的尸体覆盖在夜七和大白马身上和周围。
残留的蛊虫已经彻底变成了绿色。
小人闭眼盘坐下来。
“哗啦啦......”
周围密林晃动,大量的蛊虫或爬或飞,自四周铺天盖地涌过来,争先恐后的开始撕咬地上的蛊虫尸体,包括那些存活下来的蛊虫。
很快,方才出动的所有蛊虫就几乎不见了踪影,被新来者代替。
哗——
蛊虫爬回小人,在他周围开始聚集,很快又形成一个由无数蛊虫组成,只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的夜良辅。
他重新穿上黑袍,坐在地上静静等待大白马和夜七苏醒。
“梁王妃,你这么做太过分了!”
夜良辅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赶回夜郎国。
两日之后,夜七当先悠悠转醒。
金刚丹的好处体现了出来。
夜良辅寸步不敢离开,见状心中暗赞,“果然不愧是神胎,这么厉害的蛊,居然两天就醒来了。”
他急忙起身将夜七扶起。
夜七迷迷糊糊半坐在地上,看了看夜良辅,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大白马。
“夜叔叔,我和大白马怎么睡在地上?”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走了这么多天,你累了,大白马也累了,我就扶你在地上睡了会,也让大白马休息休息。”
夜良辅没有说实话。
“哦。”
夜七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这一觉感觉睡的时间好长呀,好舒服,精神立马就足了。”
夜良辅闻言笑道,“那要不要听一听蛊术如何修炼?”
“不要。”
夜七直接拒绝,赶紧又躺下,“我忽然又觉得还没睡够。”
夜良辅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从包裹中拿出一只烧鸭递给他。
夜七的确是饿了,拿起烧鸭就啃,吃的满嘴流油。
两人又静静等了两天,大白马终于转醒,夜良辅不想再拖延,将夜七抱上马背,自己背上大包裹,牵上马又往前行进。
一日后,那只飞蛾飞了回来,却变成了正常的白色,落在夜良辅耳边。
夜良辅的眼神充满疑惑。
“待到苦舟山在做计较?陛下这是什么意思?”